第 40 章 他給的浪漫驚喜(2 / 2)

他痛得直哭,喊救命,但著火聲救火聲蓋過了他的哭聲求救,一個個忙著救庫房裡的東西沒有人注意腳下。

要不是黎萬山發現及時把他從地上抱起來,他已經死在那一次失火現場。

堆滿棉紗的庫房,火勢一旦起來就不容易滅下,黎萬山身為紗廠廠長,要主持大局,匆匆救下他後本來想把他交給彭芳,但彭芳隻管往救火堆裡竄,當沒聽到人喊,根本不管。

黎萬山無奈之下把腳被踩到已經沒法走路的他交給了當時也在現場的黎承,讓他先把他帶回他家裡讓申方瓊看護。

那是他第一次到黎家,也是他第一次見到菁菁,才三歲耳朵沒有出事剛學會說話不久的菁菁。

軟軟白白的一團,身上一股奶香,小巧微微嘟的嘴,眼睛像葡萄,又大又圓。

她看著他臟兮兮的,臉上都是淚,捏著她衣襟上大嫂何麗娟給她彆著的小手絹費勁巴巴的給他擦,又從衣兜裡摸出糖遞給他,喊他:“哥哥,糖糖,痛痛,飛飛。”

她讓他吃糖,學家裡大人哄她哭的時候哄他,痛痛飛走。

那一夜,他聞著奶香入睡,做了從記事起從未有過的好夢。

那一夜後,第一個奮不顧身衝進火場的季海翔成了廠裡的救火功臣,半年後的競選,季海翔成功當上辦公室副主任,彭芳也順利當上後勤組組長。

但彭芳並不滿足,之後兩年,她都在鑽研怎麼樣可以爬得更高,她盯上了他曾經住過一晚上的黎萬山家,想方設法去和黎家人套近乎。

但黎家人低調,不太和外麵往來,那幾年風頭又開始不對,黎家整體上下都穿上了破洞補丁衣裳,更深居簡出,彭芳根本找不到機會。

一直到六歲的黎菁耳朵出事,還受了驚,不敢見外人,家屬院所有小朋友過去看她,她都害怕得直躲,大家聽到這事都在討論,覺得菁菁可憐,隻有彭芳意識到是個機會,她靠近黎家的機會。

她拉著他上了黎家。

出發前,彭芳在家裡扯著他耳朵警告他:“你最好是哄得那個菁菁和你玩,不然晚上你就彆吃了,給我在房門口跪著。”

彭芳那話一出來,他身體止不住的抖。

他從四歲記事起,彭芳就壓著他,要他做乖巧聽話的小孩兒。

他是家屬院裡最乾淨的孩子,最懂事成績也最好的孩子,一旦他做不到不是了,就沒有飯吃,彭芳還會把燒過的蜂窩煤灰鋪到門口,讓他跪下去。

滅掉火星卻還散著熱的煤灰,每次能讓他感受到皮開肉綻的滋味,他不能不聽話。

去黎家的路上,他很忐忑,因為他早聽說過菁菁的情況,早在兩年多前他在黎家住那一晚以後,他就下意識關注起她。

他知道她和

他不一樣,她是黎家最小的小公主,全家人都很寵她,不許任何人欺負她。

黎承更天天抱著她出去和他那群兄弟還有堂哥季遠洋炫耀,說她是他的寶寶,他以後要養一輩子的,他們都羨慕不來。

堂哥季遠洋那時候眼饞,還把她偷回家了一會兒,很快被黎承找去逮到,兩個人狠狠打了一架。

其實不止堂哥眼熱羨慕,他也羨慕。

所以在她上育紅班那會兒,他總想方設法出現在她麵前。

有一次他看見她拿東西的時候小紅花掉了,他高興壞了,他終於有了靠近她和她說話的機會。

果然,一朵小紅花她可在意了,撿起來後還把她舍不得吃留回去給黎承的煮花生給了他。

去見她的路上,他很忐忑也很擔心,他出現在她麵前很多次,但她太漂亮可愛了,小公主一樣,他每次都不敢和她講話,他不確定她還記不記得他,他怕他也和她說不了話,她連他也怕。

同時他也很擔心,不知道她到底傷得怎麼樣,他聽他們說,那天她被抱出來的時候血流了一地,都以為她救不活了,他當時聽到都疼,她那麼小,那麼軟,那麼弱,肯定也疼壞了。

隻要關乎她的事,黎家都顧不得任何,這一次彭芳很容易進了黎家大門。

大嫂何麗娟親自把他帶去了她房間,粉紅色的公主房,床上有很多洋娃娃,然後在那堆洋娃娃堆著的牆角,他看到了她。

頭上綁著紗布,怯生生縮在那堆洋娃娃旁的她,她比洋娃娃更可愛,也更讓人心疼可憐。

他慢慢朝她走過去,他注意到她身體瑟縮了下,他下意識的就停下了腳,站在原地看她。

他停下了,她果然沒那麼怕了,過了一會兒,她可能看他一直沒過去,眼睛不自覺看向他。

她發生意外之前,每次看著人的時候眼睛都閃著星星,那一天她的眼睛黑白分明含著明顯的怯怯害怕。

他看著突然感到心口疼,比彭芳罰他跪的時候還疼。

他試著慢慢靠近她,然後,他得了她一顆糖。

那是她給他的第二顆糖,她接納了他。

她害怕所有人,唯一允許他一個人靠近了她。

那天以後,他成了常進出黎家的人,也是唯一能隨意進出黎家的人。

一次彭芳罰跪他燙傷了,他受傷的膝蓋被她看到了,她難過得直掉眼淚,捧著他膝蓋一直給他吹,還為他專門去找了每天很忙的申方瓊。

要申方瓊幫幫他,讓彭芳不要罰他,她說他已經很好了,不該被罰。

申方瓊對女兒有求必應,也不知道她找彭芳說了什麼,那以後彭芳真的沒有再罰過他,也沒再餓他肚子,還開始對他好起來。

他知道,都是因為她。

她結束了他童年的厄運。

可這樣的她,被他弄丟了.

好半晌,季臨視若無睹比垃圾堆還亂雜的院子走進了客廳。

客廳裡,季海翔正一巴掌一拳頭往彭芳身上招呼,男人力氣天然比女人大,彭芳打不過就抓他,尖利的指甲一個勁狠撓向他,咬他。

季海翔手上臉上脖子上都掛上一道道口子,他怒火中燒大罵一聲:“爛賤人!”竟然抓過彭芳的頭往牆上撞。

季臨進屋就看到這一幕,他神色微變,下意識往前衝了兩步,但走到一半,彭芳已經順手抄過立櫃上一個舊煙灰缸狠狠砸向了季海翔。

季臨猛地停住了腳。

半斤八兩的兩個人,魚死網破的必然結果了。

果然,一個牆上撞一個血包,一個血直接從腦門往外噴。

那一刻,季臨心裡甚至惡念的想,他今天要是不出現在這裡,或許明天可以來給各自收個屍,倒是一了百了了。

“賤人!你是真的想我死啊?”

季海翔摸著一腦門的血,赤紅著雙眼瞪向彭芳。

彭芳情況更狼狽,她頭發被抓亂成雞窩,臉被煽腫了,唇角帶血,頭上一個大血包,剛才季海翔那一撞,他下了狠手,彭芳當時感覺到腦花都要閃開,也是那一刻,她對這個在一起了二十多年的枕邊人生出了劇烈的狠,煙灰缸那一下她也是真想讓他死。

看季海翔眼神像真要見血吃人,她捏著煙灰缸的手指隱隱發顫,嘴上卻狠話放道:

“是又怎麼樣?你不也是?季海翔你這個一輩子都靠著我,躲在我背後享受好處的賤男人,孬種!你不得好死!”

“還要打多久,或者我明天過來。”季臨麵無表情看著兩個人對罵,出了聲。

彭芳和季海翔同時轉過頭,看著許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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