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年代敗家媳婦兒》全本免費閱讀
“五套房子,花了十四萬買下來,平均一套三萬不到,怎麼樣,還可以吧?”
“這些房子每一套我都去看過,雖然牆麵都有些掉皮生蘚了,但結構不算差,基本上是大屋,可以改出獨立衛生間,弄堂裡帶小院,整理出來就可以出租。”
“我和附近的鄰居嬸子們打聽過了,她們和我說,隻要在巷子口那邊牆上把租房信息貼上,沒幾天就有人會找上門來,不會很難租出去。”
“怎麼個出租方式,租金價格我也打聽過了,等我找二哥那邊把房子稍微整裝下,就可以去貼出租信息了。”
“然後我還發現個事情呀,我心裡惦記著買房,我對逛街買東西這事都沒那麼想了,也想,但沒有那種心慌螞蟻爬的感覺了,這個月,我都沒有每天逛街,花錢也沒那麼厲害了,除了給你買的那些換季西裝,我自己的才花一千多塊,這是認識你以後,我花錢最少的一個月了!”
黎菁從來沒感覺到這麼快樂過,她腳尖踩在地上軟綿綿的,心裡卻前所未有的踏實滿足。
自從知道自己喜歡逛街買東西是病以後,她心裡總是壓著的,哪怕後麵她和陸訓說開了,他陪著她看了醫生,又不停給她疏導,她心裡多少還是有些擔心,擔心自己會控製不住病情,會不知不覺變了個人,畢竟夢裡她真的和個瘋子沒兩樣。
但現在她沒那麼顧慮了,他們家有了五套過幾年就會拆遷的房子,就算她花錢厲害了些,也足夠她支撐一段,最重要的是她發現她的購物症是能夠控製的。
霍華德讓她製定的那套購物標準真的有用,她依然喜歡逛街買東西,但不會再那麼盲目,聽到彆人誇幾句就走不動道了,她會自己去衡量,買自己真正想要的,雖然還做不到絕對,但她有幾次是成功了的,在慢慢變好。
黎菁心裡越想越滿意,她把桌上的房本重新撿起來一個個擺成一排,眼眸盈亮的看著陸訓,問道他:
“我感覺我這一個月表現得特彆好,你覺得呢?老公。”
陸訓今天心情算不得多好,江邊的爛尾樓承重牆承重梁的改梁加固工作總算進行到最後,所有有裂痕樓梯也進行了重新澆築,隻等最後混凝土晾乾凝固就可以重新動工,比預料的工期早了些天,整棟大樓改梁後比原來結構更完美,也更牢固,這原
本是個再好不過的消息。
但今天早上,那邊工地上闖進去兩個本市日報記者,拍了工地上的一些還沒來得處理的改梁材料照片,和當時在施工現場的工人發生了衝突。
推攘間其中一個日報記者摔了一跤,大腿紮進了一節鋼釘,倒是沒有生命危險也不至於出現截肢情況,鋼釘拔出來縫了幾針,隻是對方現在逮著他們承重牆損毀重新改梁澆築這塊還有“毆打”記者這個事不放,一定要見報。
範長海安排人去協商和解處理,卻被對方以此為把柄宣稱他們想以錢壓人,範長海在報社認識幾個人,他已經收到消息這事明天就會上早間報的頭條。
報紙刊登的照片還不止今天的拍攝內容,還有近一段時間他們施工現場的一些照片。
到這個時候,他和範長海都知道這一次的事不止表麵那麼簡單了,他們早被人盯了上,隻是之前對方一直按捺著沒出手,到這會兒他們放鬆警惕的時候才動作。
這事也不是沒有破局之法,隻要他們這邊能拿出承重梁改梁後更完美的大樓建造圖紙,範長海接一場臨時新聞采訪,提前一步說明這個事件始末,這局也就解了。
但事情關鍵也僵在這裡。
他們不確定對方手裡有沒有一開始承重梁承重牆損毀的照片,他提議範長海保險起見,把整個爛尾樓情況從頭到尾全部公布。
範長海那邊卻不同意,本身爛尾樓工程就影響了樓盤售出,再把承重梁損毀情況公開,這樓基本上造好也廢了,大家會擔心質量問題沒人敢買。
範長海說的是實情,房產不景氣,現在範長海手裡已經完工的商品房都還積壓了一半多,資金緊缺到他已經在賣港城的地進來填補空子。
這邊爛尾樓再壓一棟後果不敢想象。
範長海資金雄厚尚且如此,他更禁不起,所以這次他聽了範長海的,不提承重牆被砸毀的事,隻提他們為造更完美的樓改了大樓結構,最後被記者誤會的事,並為工人不小心傷了人道歉。
最後新聞采訪很成功,已經確定了晚上晚報的版麵,而他們新聞采訪結束,醫院那邊就打來電話說同意和解了,還把拍到的“所有”照片底片交給了他們,明天的頭版也下了。
但他卻有種莫名不好的預感,總覺得這事不該這麼容
易。
以至於他回來這邊辦公室還心神不定,偏在這個時候,他還接到了黎萬山再次找銀行貸款的電話。
自從黎菁告訴他那個夢裡黎萬山黎誌國首先出事後,他對紗廠那邊的情況重視了很多。
他各方找人打聽聯係才知道,黎萬山用廠子做抵押給貸了一筆連他都難以想象的巨款,但這筆款子,他沒用在紗廠改造更新設備上麵,而是用作了遣散富餘員工。
黎萬山這麼做的初心是想把一些缺勤缺崗懶人清除出去。
誰知道因為他不想虧待工人,給的買斷工齡錢足夠多,最後缺勤到崗的懶人,一群老弱病殘他沒給清出去完,倒是好些肯乾能力強的人領了足夠的買斷工齡錢去外麵單乾了。
一群老弱病殘,懶散成群待處理的工人,再加上資金籌措不夠,新添置的機器設備還沒有完全到位,紗廠生產力低下的問題還是沒得到解決,所以上個月黎萬山才會幾處奔走再籌錢。
他知道這個問題後籌措了一筆錢給黎萬山送去,足夠紗廠添置幾台機器,黎萬山沒要。
黎萬山的原話是:“紗廠還沒到那地步,我這邊有安排。”
他才知道紗廠不是沒錢,而是款子大都被襪子廠,織布廠這些地方積壓住了。
這兩年,國營百貨生意不好,生產出來的襪子,棉布銷售積壓嚴重。
襪子廠織布廠那邊年年被退貨虧損,紗廠這邊也回不了賬,造成一個惡性循環。
黎萬山最近四處奔走,除了籌措資金,也是在到處催款。
黎萬山已經做好全部壞賬的準備,他目前隻要把缺勤到崗,問題員工處理完,再弄筆錢給能力強的進行激勵性加工資獎金,生產線哪怕一時半會兒換不上來紗廠也能緩過來。
更何況大哥黎誌國還於機械這塊精通,最擅長仿製人家的生產線,他已經和幾個機械廠的在二棉廠那邊研究那條剛上的高精端生產線,能把那條生產線仿製出來最好,仿製不出來就先在老設備基礎上做改良精進。
黎誌國原來也改過紗廠一條生產線,黎萬山對他很有信心。
他聽黎萬山心裡有數,也沒強求,隻讓他有困難要說,菁菁很擔心他。
結果一個多月過去了,他沒見紗廠那邊有什麼新動靜,倒是聽到黎萬山又
進了一家銀行貸款還吃了閉門羹被人嘲笑的消息。
一個六十多歲頭發半花白的老人,幾十年國營大廠的老廠長,為了近萬人的生計到處求人,吃儘閉門羹,被人嘲。
愛屋及烏,他聽到消息心裡總不那麼舒服,手裡的圖紙也再看不下去,捏著筆煩躁。
一直到這會兒,黎菁突然出現站在他黑色的辦公桌前,笑意嫣然的看著他,他心裡那些鬱氣總算消解散了開。
他低頭看一眼桌上的房產證,有些佩服她。
她這段時間準確說來,比他還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