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2 章 她記仇,也小氣(1 / 2)

第92章她記仇,也小氣

“你覺得我要出嗎?”

陸訓看向黎菁,她剛睡醒,裹著被子,兩條細白手臂散在外麵,後背雪白,隻發絲披散,屋子裡開著空調,但這樣也容易冷,他抬手拿了床頭先前給她準備好的袍子披去她肩上,又替她把衣裳裡的發撩了出來。

黎菁臉一紅,趕緊掖過袍子穿上,她先前接電話的時候半夢半醒,接完電話又郝麗華的事,一時什麼都沒顧上。

都大中午了,她還腦子裡閃出昨晚的一些畫麵,她禁不住赧然。

“家裡出現這個事情,我們先前不知道就算了,現在知道了,不過問肯定不好。”

黎菁穩了穩心神,細手指輕捏著身前的睡袍領子,慢慢道,頓了頓,她抬頭

“老公,你能和我說下為什麼隻叫她阿姨的嗎?”

“那個夢裡,姑姑一直在說,我不知道她以前是怎麼對你的.”

後麵的話黎菁沒有繼續說下去,她從第一次和他約會,第一次親吻,知道他幾歲的時候被小孩兒欺負,十幾歲的時候就在外麵為生活打拚,還被人起外號,她就知道他小時候過得不好。

她能想到原因,他不是陸家親生的,他到陸家後沒有兩年郝麗華就懷孕了,有了親生的,養子很容易被忽視,尤其陸欣陸謹還是對雙胞胎,陸謹自出生起身體就不好,家裡人包括陸老頭把重心轉到兩個更小的身上都正常。

她以為他小時候隻是被忽視了,自己又過於懂事,才會那麼小在外麵賺錢,才會在高考意外落榜後沒有選擇複讀。

但做過那個夢,那晚她見過他對郝麗華冷淡的態度,還有順子那邊提到郝麗華那毫不掩飾的不喜,她和他一起去順子家做客,去見小時候照顧過他的明姨,明姨熱情的和她說起過他小時候的許多事,提到郝麗華她態度卻很冷淡,岔開話題不談。

她就知道了,不止是那樣,郝麗華對他不隻是忽視那麼簡單。

她一直猶豫要不要問他,她其實不是很想他回憶那些不必要的往事。

就像她和他說的,她知道他小時候過得苦,沒有很多人愛他,沒關係,她會愛他,她會讓他感覺到滿滿的愛,他沒有家人,沒有關係,她的家人就是他的,她還會給他生個小家人,組成他們的小家。

他們平時都忙,和陸家聯係不會很多,就算加上逢年過節,他們相處也不會超過十次,她隻要節禮上做到不出差錯不被人詬病就好了。

但現在她不能再不問,郝麗華這個事情,她才剛賣襪子賺了一筆大的,這個事情顧如知道,陸金巧也知道,他們不聞不問什麼也不表示肯定不好。

人家會覺得他們冷血,不知道感恩。

世情如此,不管陸家如何,他們都養大了他,哪怕有虧欠,這個是抹滅不了的事實,他們避不開,逃不過。

就像當初她二嫂,在娘家被傷透了心,命都差點丟了,她父母沒的時候,她還得回去披麻戴孝,甚至還得用力哭。

她還記得二嫂父親沒了下葬的時候,她二嫂沒有哭出來,她聽到的那些人議論她二嫂的話

“早先聽他們講他大女兒二女兒都不孝的,現在看果然是這樣,你看她,眼睛都沒紅一下的。”

但他們又知道什麼呢?

他們知道她二嫂差點被家裡打死,各種算計隻為錢,甚至臨死的時候還不忘算計一把嗎?

都不知道,他們隻看自己眼睛看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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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家這個事情上,也是這樣。

她從小到大各種話聽過不少,倒是不在意彆人說她什麼,但她會心疼他,她不想他為那邊做了那麼多,最後還得一個冷心冷血的評價。

但她不能再犯和夢裡一樣的錯誤,當一個冤大頭,她要掏這個錢,得先知道,郝麗華以前到底怎麼對他的。

才讓他這麼冷淡。

她知道他,但凡他在郝麗華身上得到一點溫情,他都不至於像現在這樣。

“是她不再願意讓我叫她媽,那個時候,她剛懷上陸欣陸謹.”

陸訓靜默一瞬道,他剛被接到陸家那會兒,郝麗華因為結婚十來年沒有孩子,一直盼著家裡有個小孩兒,她對他很好,怕他冷了,怕他餓了,噓寒問暖。

他在很小的時候,媽媽就拋下他追隨爸爸去了,他一直知道自己是個被父母放棄的孩子,郝麗華給的溫暖,讓他心裡觸動,不知不覺他腦海裡那道媽媽的影子就變成了郝麗華,在他七歲那年,他被收養的第二年,他喊了郝麗華媽媽。

郝麗華當時也感動壞了,她覺得自己的一番苦心沒有白費,孩子總算叫她媽媽了,為了慶祝這個事,她還特地拿錢帶著他去國營飯店去吃了一頓。

之後她對陸訓更疼了,郝麗華本來是很顧娘家的一個人,沒有孩子讓她越發看重娘家大嫂剛出生沒多久的侄兒,但因為陸訓喊了她媽媽,她心裡覺得自己也是有兒子的人了,她要養兒子了,不能再和以前那樣什麼都給到娘家去了,家裡最好的吃的穿的她都儘量留給陸訓。

那段日子應該是陸訓童年裡最開心的一段時光,周圍的小孩兒已經不敢再欺負他,家裡有對他噓寒問暖的媽媽,還有和藹教他的爺爺。

但這樣溫馨的日子並不長,在他喊郝麗華媽媽的第三個月,郝麗華在上班工位上暈倒,送去醫院查出來她懷孕了。

郝麗華懷孕了,她結婚十年了,想儘辦法要孩子,各種吃藥都沒懷上,現在她死心要孩子的事了,也收養陸訓當親生兒子待了,她卻懷孕了。

知道這個事情,她無疑是高興的,喜極而泣,她懷了,說明她能生,不是外麵人所說的,她是個不會下蛋的母雞。

起初陸訓知道郝麗華懷孕了,他惶恐了陣,但很快他又接受了,媽媽懷上弟弟妹妹了,是個好事情,媽媽高興,爸爸高興,爺爺也高興,他也會很高興,他會努力當一個好大哥的。

他是這麼想的,也是這麼做的,他每天放學回家第一件事就是問媽媽怎麼樣,肚子裡的弟弟妹妹怎麼樣。

郝麗華懷相不是很好,吃什麼吐什麼,偶爾有想吃的東西也千奇百怪,有時候想吃很酸的,有時候想吃很辣的。

他那個時候一有空就往城外山林子裡躥,去給郝麗華找很酸的山葡萄,野生獼猴桃,刺萢。

野生的山葡萄獼猴桃這些很多都長在山崖上,並不好摘,也很危險,他每次去弄那些東西,身上總會受點傷,加上他爸就是摔下山崖沒了的,他對山崖其實很恐懼。

但郝麗華喜歡吃,每回他把那些東西帶回去給郝麗華,總能換到她幾個笑臉,他還是堅持去山上給她找山葡萄,然後,他差點死了。

他對小時候的事都不怎麼去回憶,隨著年歲增長,他對以前的事更看得淡,但那一天,卻像是在他記憶深處烙下了鮮紅烙印,深刻清晰。

那是快九月的一天,郝麗華懷孕三個多月,還沒開學,他依舊在下午去了城外的山上,那天沒有下雨,陰天,悶熱有

一點熱風。

從郝麗華懷孕想吃酸起8(<a

他和順子他們就經常在這邊山找這些東西,前麵的都被薅完了,他不得不往山裡麵走。</p>

<p>走了大半個小時,天漸漸暗下來,要下雨的樣子,他一個人有些怕,心裡也有些急了,才在一處山崖下麵一點找到一堆結得很好的野生獼猴桃。</p>

<p>很抖的一處山崖,向下看崖底有幾十米的高度,邊上隻有一棵歪脖子樹可以支撐。</p>

<p>他有些不敢去摘,但這是唯一找到的東西了,想到早上郝麗華又開始吃不下飯,還問他摘的野生獼猴桃哪裡弄的,還有沒有的話,他咬咬牙還是去了。</p>

<p>摘到一半,下雨了。</p>

<p>豆大的雨大顆大顆落下來,天上還開始打雷閃電,忽然一個巨大的閃電悶雷砸在他耳邊,他嚇得一抖,沒注意一下踩滑了,要不是他死死扒著歪脖子樹,已經和他爸一樣當場摔了下去,但哪怕他沒摔下去,他吊在歪脖子樹上想重新爬上去也很艱難。</p>

<p>那天他整個精神恐懼到了極點,他腦子裡甚至閃現過自己有可能的各種慘死法,可他不想死,他親爺爺死的時候要他好好活著。</p>

<p>他不想死,扒著歪脖子樹在電閃交加的風雨裡拚命往崖邊掙紮。</p>

<p>等他淋著雨,迎著不停炸在耳邊的悶雷閃電用儘全身的心力爬上去,再手腳發軟回到家屬院已經快天黑了。</p>

<p>當時家裡陸老頭陸老大都還沒回來,他渾身濕透了,懷裡抱著一兜子野生獼猴桃進到家門,看到坐在沙發上給還沒出生的小孩兒織毛衣的郝麗華,他下意識揚起笑臉喊了她媽,卻聽到她近乎尖銳的一聲“彆這麼叫我!”</p>

<p>他當時一下愣住了,不知道怎麼反應的呆站在原地,眼睛看著郝麗華捏著織毛衣的竹針轉頭,視線掃一眼他渾身濕漉漉臟兮兮的模樣驟緊了眉毛,臉上出現了她從沒有過的嫌棄厭惡。</p>

<p>然後她說“以後你還是叫我阿姨吧。”</p>

<p>“我本來也不是你媽,你雖然姓陸,但你有自己的親媽,不需要這麼喊我。”</p>

<p>先前兩年一直哄著他想聽他喊她一聲媽的人,突然變了一個人一樣,用那樣冷漠嫌棄的目光看著她,不許他再喊她一聲媽了,他心裡惶恐又無措,他隱隱意識到,自己又被放棄了。</p>

<p>就像他媽媽為了死去的爸爸放棄了他,這個媽媽也因為她自己的親生孩子放棄了他。</p>

<p>果然,在晚上他睡不著起來去上廁所的時候,他聽到了旁邊房間裡郝麗華和陸老大的談話“我今天讓陸訓喊回我阿姨了。”</p>

<p>陸老大好像很驚訝“你好不容易才讓他叫你聲媽,怎麼突然又讓他叫你阿姨了?”</p>

<p>郝麗華沒直接回陸老大,她反問了他,“你不覺得他邪性嗎?他才出生多久,他爸就摔死了,媽喝農藥沒了,沒幾年老的也沒了,全家就剩他一個,大家都說這樣的命克親,我總要為肚子裡的孩子著想,我這一胎確實也懷得不好。”</p>

<p>陸老大馬上要有自己孩子了,他對養子態度也一直一般,又一向聽老婆的,他沒辯駁,好一會兒他道“可爸那裡.”</p>

<p>郝麗華不太在意“隻是換個稱呼,又不是把人趕走,爸能說什麼?”</p>

<p>“況且這是為了他親孫子,仔細點不是應該的?”</p>

<p>“然後爺爺真的就這麼接受了?”</p>

<p>黎菁撲過去抱住陸訓,眼圈整個紅透,她心疼得整個揪起來。</p>

<p>他才七歲,從一個破碎的家庭走向另外一個家庭,那麼艱難的才從原生媽媽的放棄裡走出來,得到了希望又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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