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 霓虹(1 / 2)

淤痕 碎厭 7613 字 8個月前

陳遲頌聽著這一句,他低下來的眉眼正好和她四目相對,眼睛被路燈光映得特彆亮,唇角勾起的弧度也特彆明顯,他又往下彎了點腰,變成和她平視:“沒聽清,你再說一遍。”

耳邊風聲是挺大的,但司嘉知道他是故意的,對視到第十秒,她也笑,一臉遺憾地搖了搖頭,“沒聽清的話,就算了。”

說完作勢要走,轉身的刹那,手腕果不其然地被拉住。

她的手腕還是那麼細,他的掌心還是那麼熱,握住了,也貼緊了。

司嘉就側頭笑著看他,一副就是要等他先敗下陣後又如了他的願的樣子:“我說,陳遲頌,你幫我補課吧,好不好?”

最後三個字,又輕又軟。

陳遲頌聞言注視了她好一會兒,才慢慢放手,插回褲兜,整個人重新站直,一副拿她沒辦法的樣子笑道:“好啊。”

然後他問她怎麼打算從良了,司嘉就回他說:“因為我不想你老了以後回憶起來,自己年輕氣盛時追過的對象很差勁,那是你的敗筆,也是我的。”

這句話的意思蠻微妙的,可陳遲頌是多麼聰明的一個人,他聽懂了,緊接著朝司嘉又走了一步,搖頭低笑:“我看上的再差也差不到哪兒去。”

司嘉睨他,“這麼說我還得謝謝你?”

陳遲頌哼笑一聲,但沒接著這個話題跟她插科打諢,臉上的笑意收了下,問她現在是什麼想法。

司嘉沒太明白:“什麼什麼想法?”

“大學,專業。”

“哦,”司嘉把偏差的思緒拉回來,思考了幾秒,“沒想法,我這成績不上不下,最沒底。”

陳遲頌卻點頭,“那行,我有數了。”

司嘉剛想問他能有什麼數,不遠處突然傳來一陣不輕不重的高跟鞋聲,小區裡雖然不至於夜深人靜,但這個點,在外流連的人不多,司嘉下意識地往聲源處瞥了眼,在看清朝這裡走來的女人時,整個人完全愣住。

陳遲頌見狀跟著回頭,那時晚風徐拂,樹影被吹得搖曳,那人的長裙下擺也隨走動而輕輕搖曳,身上套著件及膝的灰色呢絨大衣,乾練的鎖骨發,臂彎間挎著包,在濃鬱夜色裡都顯得格外光鮮亮麗的一個人,她徑直朝他們這兒來,先往他身上淡淡地撂了一眼,再平靜地越過,最後停在司嘉麵前。

司嘉終於回神,“……媽?”

孟懷菁從上到下悠悠地打量她幾秒,皺眉,伸手把身上那件大衣取下來,“穿這麼少,不怕著涼啊?”

司嘉任由孟懷菁把衣服披到自己肩上,係紐扣的時候身形跟著微微踉蹌,她問:“你不是說月底才回來的嗎?”

“正好手頭有個醫療投資項目在國內,昨天其實就落地了,有點事情耽擱了,sorry啊,本來想給你一個驚喜的。”說著,孟懷菁撫了撫司嘉的臉,手感似乎很好,她還輕捏了捏,而後才把注意放回在場的第三個人,斜額示意著問:“你的同學嗎?”

一問一答間,陳遲頌

對這情勢也捋得差不多了,他把手從口袋裡抽了出來,渾身的吊兒郎當收住了,站得比在國旗下發言還要正點,由著孟懷菁打量,淡笑著說:“阿姨您好,我叫陳遲頌,是司嘉的同學。”

孟懷菁聽著,頷首,然後問:“讚頌的頌?”

“嗯。”

孟懷菁就重新看向司嘉,笑一笑:“那和你的嘉字,差不多意思。”

司嘉對這句似懂非懂,但孟懷菁也不給她想明白的時間,握了握她的手,話卻是對陳遲頌說的:“今晚謝謝你送嘉嘉回來,時間也不早了,彆讓你父母擔心。”

她仿佛對他這個人不感興趣,對之前自己女兒和他乾了什麼,去過哪裡更沒有窺探欲,隻說這一句,陳遲頌打好的腹稿儘數作廢,他默了一瞬,點頭,“嗯,那我就先走了,阿姨再見。”

頓了頓,他又看了司嘉一眼,“再見。”

司嘉目送陳遲頌的背影消失在小區轉角,肩膀被孟懷菁一攬,她身上那陣香水味更清晰,還是孟懷菁以前用的那款木質香,中間停產過兩年,現在又重新上市了,但尾調變成了白麝香,平添幾分綿長的溫柔感。

“好了,彆看了。”風吹著她似笑非笑的聲音,“我們走吧。”

門打開的時候,summer聞聲一下衝到司嘉腳邊,兩隻肉乎乎的爪子搭上她的腿,搖著尾巴,又在看到司嘉身後的孟懷菁後,警惕地吠了兩聲。

司嘉叫一聲“summer”,它才收爪坐下,孟懷菁見狀走上前,也不怕,往summer麵前蹲下,伸手摸了摸它的腦袋,歎笑道:“都長這麼大了啊。”

“嗯,”司嘉彎腰從鞋櫃裡拿了雙新的拖鞋,拆開,遞給孟懷菁,“你寄給我的前三個月沒怎麼長,我還以為我把它養壞了,還帶它去寵物醫院,結果醫生跟我說它健康著呢,回來後就開始瘋長,一周一個樣,稀罕死了。”

說完,她鬆著頭發往客廳走。

孟懷菁想起自己當初一眼挑中這隻薩摩耶的時候,還是毛茸茸的一個小白團子,現在就跟吹氣球似的,這麼大了。

兩年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

然後她也起身,進客廳,大衣裡麵還有件薄西裝,這會兒脫了搭在沙發上,“你喜歡就好。”

“嗯,它天天陪著我。”

司嘉隨口回這麼一句,讓孟懷菁環顧四周的視線一頓,可她渾然不覺,頭發從肩膀滑到手臂,她就隨手捋了幾下,低低地紮了個丸子頭,幾縷碎發隨著她俯身給summer倒狗糧的動作滑到耳側,她想起什麼似的又抬頭,問:“媽,你今晚住我這兒還是訂了酒店?”

那時外麵又開始細細地飄起了雨,孟懷菁去把陽台移門關上,“住你這行不行?”

summer吃得歡,司嘉也笑,“那和我睡?”

“嗯,”重新在沙發坐下時,孟懷菁隨手拿起司嘉丟在茶幾上的雜誌,封麵都是她,明明是最清純的年紀,可沒有一張是穿白裙的,都是色彩飽和度極濃的穿搭和妝造,視

覺效果很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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