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些司嘉都不關心,她抱膝坐在體育館門口的階梯上,明晃晃的等人模樣,一縷陰靄的陽光剛好從建築間照在她身上,直到頭頂光線被人遮了下,她抬頭,低聲說一句你來了啊。
“嗯。”陳遲頌在她身旁坐下,把手裡還冒著熱氣的咖啡遞給她,“加奶,沒加糖。”
“謝謝。”司嘉伸手接過,剛衝泡的咖啡熱度直白地透過紙杯,就這麼貼著掌心,渾身的血液都像要被捂熱了,安靜兩秒,剛開口:“陳遲頌,我……”
然後就被陳遲頌打斷,他手肘撐膝,沒看她,而是看著百米之外熱鬨的人群,大課間自由活動豐富,有跳長繩的,有踢毽子的,有踢足球的,但都不及八卦讓他們狂歡。
“我不知道班主任和你說了什麼,也不確定你在想什麼,但是司嘉,你先聽我說。”
冬日的寒風沒停,吹著滿操場青春燥熱的心,卻吹不開此刻厚重的雲層,陽光變得很淡。
“有句話之前我就跟你說過,現在我再說一遍。”
“我耽誤得起,你要想往上,就要學會利用資源,而我隻會是你的最優選,補課這事,你不要有任何心理負擔,不要覺得會麻煩我,因為我心甘情願,你也不要怕會影響我,沒可能,我從來都很清楚自己要的是什麼。”
“年級第一,我要。”話落兩秒的停頓後,他才看她,笑了笑,目光灼灼:“你,我也要。”
司嘉捧著咖啡,聽著,呼吸著,心口溫熱,她轉頭看他。上午九點的此刻,雲層終於被吹散了,天光大亮,一道日光隨之穿透體育館的玻璃牆體,灑在陳遲頌的肩身,他的眉眼很亮,有種年少輕狂的意氣。
她沒想到陳遲頌居然很懂。
人跟梧桐其實是一樣的,心空了還能勉強立著,旁人以為下個春天就能發芽,但那個冬天它就已經死了。因為有過不被選擇的經曆,她依舊待人真誠,隻是不再有期待,也習慣了避免給人添麻煩。
她同樣承認,一班班主任說得有道理,高三關頭,每個人都自顧不暇,陳遲頌有什麼理由來幫她收拾爛攤子,又憑什麼來為她的人生買單,他算是她的誰。之前她頭腦一熱,向他發出邀約,不過是仗著他喜歡她。
她一時不說話,他也不急,就慢悠悠地等,直到良久後,她出聲:“陳遲頌,你就不怕虧了嗎?”
“沒的虧。”
“你這麼自信?”
“嗯。”
“那打個賭吧。”
陳遲頌笑嘻嘻地問她賭什麼。
“期末,賭你要是能幫我補到年級前一百,”頓了下,司嘉也勾了勾唇角,“我就答應你。”
陳遲頌仍笑著,他往她麵前湊,明知故問:“你答應我什麼?”
司嘉不避不躲他的靠近,直視著他的眼睛回答道:“做你的女朋友。”
陳遲頌聞言笑得更吊兒郎當,身體微微後仰,手往上層台階一撐,他嘖了聲,“課我補,試卷你寫,你這麼聰明,要是故意控分怎麼辦?”
司嘉搖頭失笑,“陳遲頌,我沒那個本事。”
“你有,”陳遲頌也跟著搖頭,他偏頭,低低地哼笑一聲,又混又帥:“在我眼裡,你渾身上下都是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