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0 章 霓虹(1 / 2)

淤痕 碎厭 7062 字 8個月前

出成績是在三天後。

司嘉意料之中的排名墊底,她先前所有的努力就像一場笑話,陳遲頌也和她一樣,缺考了一門,結果就是他高中這三年第一次掉出年級前十。

這同樣導致了統考最高分沒有花落附中,一中的年級大榜為此都快貼到附中來了,而考出709分登頂市區第一的那個人,叫宋再旖,司嘉認識,之前在攝影棚有幸打過交道,加過微信,長得特彆漂亮,從小練芭蕾,氣質清冷,腰又細又軟,她一個女生看了都喜歡。

但司嘉要比旁人知道多一點,因為曾在拍攝結束後親眼見過沈既欲來接她,雨傘偏斜的角度真的很明顯,知道她就是沈既欲的那個青梅。

也是那天,陳遲頌的記過處分正式下來。

在高三過半的關頭,被記過,意味著他將直接失去保送資格。

雖然眾所周知他的實力,知道他裸分照樣能考一個很好的大學,但仍然有不少人為他感到唏噓,好在期末結束就要迎來寒假,這件事的議論度不算太高,唯一被反複提及的隻有一點,那就是陳遲頌在事後例行被問到為什麼要打架時,堅持表示是和李今朝有私人恩怨,隻字未提司嘉,好像無論被李今朝糾纏的是誰,他都會打這場架。

有人猜測他這麼做到底是在保司嘉,還是和司嘉掰了。

但答案注定是無疾而終的。

司嘉請了病假,沒去學校領成績報告單和寒假作業,她拜托晁藝檸幫她送到小區門衛。

那時距離她和陳遲頌提分手已經過去整整一周。

期間她也算悟透了,如果不是刻意地產生交集,人和人之間的聯係比紙還薄,斷了就是斷了,根本不是電視劇裡演的那般藕斷絲連,所以那一周,不大不小的一座北江城,她和陳遲頌一麵都沒有見過。

可這不就是她想要的麼。

一覺睡到晚上八點才醒,房間裡沒開一盞燈,窗簾拉著,密不透光,黑暗像要把她吞沒,而後在抬手按了按太陽穴後起床,隨手從衣櫃裡拿一件外套,邊下樓邊開手機,在下到樓底的時候,手機屏幕亮起,晁藝檸兩小時前給她留的言隨著網絡連通而跳出來,三條:

【寒假作業我給你放在門衛旁邊的信箱裡了,記得拿,各科要求也寫在便利貼上粘最上麵了,你有什麼看不明白的就問我。】

【還有個事,】

中間有一條撤回記錄,看樣子是在組織措辭。

【他們說陳遲頌要出國了,是真的嗎?】

腳步頓住,司嘉剛好走到風口,夜風將頭發吹得飛揚,指尖就這麼懸在最新一條消息上,陳遲頌、出國兩個詞組合在一起,映在屏幕上,刺進眼裡,殺傷力還是滿,她扯了扯嘴角,打字回:【真的。】

然後把手機放回口袋,先去信箱取走作業,又拐出小區,進附近那家24小時營業的便利店買了一份三明治當晚飯,結賬的時候順手拿了一包煙和打火機,晁藝檸的回複也在這時過來。

【那你們現在?】

門外一道悶雷響起,天氣預報說今天有一場夜雨要下。

身後還有人在排隊結賬,司嘉就先沒回,掃完碼後拎著塑料袋出店,一口氣在寒冷的夜晚呼出,迅速凝成白霧,她走兩步坐到路邊的長椅上。

隔一條輔道的馬路上有公交車從麵前卷著塵土開過,司嘉其實不餓,但還是拆開三明治包裝,機械地往嘴裡送,右手肘搭在屈起的膝蓋上,拇指按到f和l鍵。

輸入法跳出她要打的那兩個字後,她點發送:【分了。】

晁藝檸和司嘉做了兩年朋友,也算清楚她的性格,雖然早就預料了這種結果,知也知道是司嘉提的,但當這兩個字以一種定錘的意味發過來,心臟還是有一瞬的發緊,轉眼又覺得自己好笑,彆人的事,她上趕著這麼難受乾什麼。

一句安慰的話刪刪打打,歎氣,剛要點發送,屏幕上方的通知欄突然跳出來一條新消息。

備注為陳遲頌的名字就這麼猝不及防地衝進她視野。

晁藝檸倏地一愣,手指本能地移上去點開,一個相對空白的聊天界麵出現在她眼前。最頂部還留有係統打招呼的消息,時間是上個月,是李今朝帶人在教學樓底蹲司嘉那次,她去食堂找陳遲頌之後加的。

好像出於女孩兒的第六感,她覺得那群人不友善,也下意識地去找了陳遲頌。

晁藝檸當然有自知之明,知道陳遲頌找她,是為誰,上一秒剛跟司嘉發完消息的微妙心情在此刻冒著泡,她點開陳遲頌發來的那條語音。

和他之前無數次作為優秀學生代表在國旗下發言一樣,是有點低沉的少年音,但也能明顯聽出他的狀態不算好,起碼是擺在明麵上的啞。

他問她能不能聯係上司嘉。

晁藝檸回他說能的,兩分鐘前她們剛聊完。

陳遲頌也秒回,還是語音:“是麼,那就好,她不回我的消息……”

風聲在他那頭呼嘯,他頓一秒,才又苦笑著接上,“我以為她出事了。??[]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然後就戛然而止了。

不到十秒的語音,晁藝檸僅僅是聽著,就已經活生生地感受到了陳遲頌的挽留,和司嘉的決絕。

可是誰又比誰好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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晁藝檸的消息沒再過來,三明治吃了一半,被司嘉放回塑料袋,轉而拆開那包煙,抽一根點燃,她安靜地坐在路邊,脖頸和手腕都感受到風雨將至的涼意,指間的猩紅明明滅滅,風吹著手邊的一遝卷子簌簌作響,偏頭剛想拿手機壓一下,卻在看到其中夾著的幾張卷子後,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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