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雲聲悄無聲息的落入了另一片空間。
鏡淵並沒有跟過來。
這裡的環境已經不是最初見過的模樣，可顧雲聲隻是抬眸瞬間，視線便凝在了那繁鬱搖曳的紫藤下，垂首而立的青年。
青年身形修長，玄衣黑發。此刻他眉目低垂，安靜專注，正站在池邊看水裡的錦鯉。
在感受到熟悉的靈力波動後，頭也沒抬便自然的喚了一聲，“鏡淵，你回來了。”
看著應霜序的背影，瞬間與自己在回溯鏡中最後看到的背影重合，沒來由的，顧雲聲隻覺鼻腔一酸，視線卻在刹那間就模糊成一片，她深吸了一口氣，強裝鎮定道:“嗯，我來尋你了。”
顧雲聲能清晰的看見那道玄色身形微不可查的僵了片刻，良久那人才緩緩轉身似有些不可置信的喚道:“……雲聲?”
依舊是初見的那身黑袍，唯一變化的是對方不知何時由平淡變為驚喜的神色。
下一秒，她隻覺眼前一花，他已經上前一步，伸手將她抱了個滿懷。
落在腰間的手臂很有力，良久，她才聽到男人有些悶沉的聲音，“你怎麼會找到這裡？”
顧雲聲整個人都被迫埋在對方懷裡，她有些不自在的動了動，聲音輕的微不可聞，“小師叔將我安頓在熟識的農戶那裡，可是我不放心你……”
“你怎麼那麼不聽話呢……”
聽到這話，顧雲聲猛地從對方懷中掙脫出來，怒氣衝衝道：“等等，我好心好意過來找你，你不感動就算了，怎麼還說我？！”
“我很喜悅你能來找我，但是，雲聲，我真的不希望把你牽扯進來。”
顧雲聲避開了對方灼灼的視線，偏了偏頭放軟了聲線道：“可是我已經知道了啊。”
對於這一點，應霜序倒是沒有太驚訝，他隻是輕喟一聲道：“雲聲可以告訴我你知道了什麼嗎？”
顧雲聲一愣，下意識地向後退了一步，仰頭毫不畏懼地直視著對方的眼睛，“你想乾嘛？”
看著對方幾乎微不可察的動作，應霜序掩住眸中的深色，有些脆弱道：“雲聲不相信我了嗎？”
顧雲聲當即搖了搖頭，但她依舊毫不退讓道：“也沒有，隻是我一直有些不解，為什麼你會這麼抗拒讓我去了解你的過去?”
“你會怪我的。”應霜序說到這話時，整個人都頹靡了下來。
顧雲聲驀然抬頭看向他，“什麼意思？”
應霜序唇角小幅度地扯了一下，像是認命般道：“我斬了飛升之路。”
“呃……隻有這個？”顧雲聲不知道這有什麼好糾結的，她又不是本界中人，對飛升與否並沒有太大的執念，而且就自己從回溯鏡裡看到的一窮二白的仙界，還不如不飛升呢！
一見對方的表情，應霜序就知道對方心裡想的是什麼，可他此時也隻能苦笑的解釋道：“飛升之路不僅關乎飛升，它還是溝通異界的橋梁。”
二人短暫的沉默下來。
半晌，顧雲聲才反應過來對方的話到底是什麼意思，她看起來著實算不上鎮定，不知何時眼淚已經在眼眶裡打轉了，她就這樣淚眼朦朧的看著對方，哽咽道：“所以你的意思是我再也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