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第二章(2 / 2)

“抱歉,是我失言。”

古青墨似乎並未將這事兒放在心上,隻是說道:“我勸你還是將衣裳換上。究竟是做戲還是邪祟稍後便知,但能讓我們,尤其是我在路上毫無覺察的睡著絕非那麼簡單的事情。”

陸凜在馬車中快速地換好衣服,又將原本的發簪飾物一並塞進墊子下麵,這才長長地出了一口氣。

同樣的封閉環境同樣的血腥味道,還有同樣的陌生人,讓她憶起早年發生的那件事。

當時陸凜去探望正在習武的兄長陸解,回來的路上馬車像是迷了路,怎麼也繞不出那片小小的樹林。興許是因為那時她年紀還小,那些人並未將她看在眼中,但在該把她推出去送死的時候卻絕不手軟。畢竟人嘛,非親非故為何要代你去死?

隻是他們不知道,陸凜能聽見這些所謂的“妖邪”的聲音,即便隔著一些距離也能聽見“妖邪”說話的聲音,隻不過隔得距離遠了便難以分辨究竟是誰在說話。

比如麟德殿池塘裡的那兩個對話的聲音,陸凜便很難分清說話的究竟是荷葉還是池底的石頭。

但這已經足夠她在當時的那個環境中規避風險。

他們一共有十五個人被困在其中,最終隻有陸凜一個人活著逃了出來。其過程之殘暴血腥,成了她之後每每的夢魘。

她那時候年紀尚小,嚇得跑回家中,看見的卻是父親和方氏正笑嘻嘻地在逗弄還是個奶娃娃的陸桓。

沒有人發現她這麼晚還沒有回家,這個家好像也不再屬於她了。

陸凜深吸了一口氣,將那些陳年往事都一並拋在腦後,隔著簾子在車內問道:“換好了嗎?”

“好了。”

陸凜拉開簾子,衝古青墨招了招手:“你上來,小心彆踩到血。”

“得咧。”古青墨聞言,避開血跡,小心上了車,與陸凜隔了些距離。

謝韞舟見狀也想上車,卻被陸凜伸手攔住:“我建議你還是去找李且言,讓她換身衣服,省得她一會兒嘴瓢把咱們三個都賣了。”

謝韞舟聞言神色微滯,但仍是聽了。

古青墨饒有興致地看著這一切,待謝韞舟走遠了,方才放下車簾說道:“你似乎對這樣的狀況很是了解啊。”

陸凜不答,隻向後靠了去,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過了一會兒,車外突然傳來一聲尖叫。

陸凜隔著車簾縫向外看去,隻見戲班子那車裡有個女子已經出了轎廂,見到馬車前的血跡,肉眼可見的臉色蒼白起來。馬車裡的人被她吵醒,紛紛探出頭來,見到這等景象,也都瞠目結舌。

“那邊還有兩輛馬車!”戲班子裡有人膽子大些,觀察了四周後喊道。

“裝睡。”陸凜乾脆說完,便往後一靠,再也不管其他。古青墨隻好也跟著她裝模作樣。

戲班子的人在遠處嘀咕半天,陸凜豎起耳朵,聽到一人朝樹林方向去了,其餘的腳步聲則是由遠及近,踩在集厚的落葉上發出哢嚓哢嚓的悶響。

“這兒有人!”有人掀開車簾,對同伴喊道。

陸凜抻了個懶腰,睡眼惺忪地問道:“到了?”

“是活的。”戲班子的人說道。

“什麼活的死的?”陸凜抹了把碎發,掀開車簾的一瞬間後退兩步,以手捂嘴,連忙去搖古青墨。

古青墨一睜開眼,看見的就是陸凜驚慌失措的模樣,她顫顫巍巍地伸手指著外麵,作勢要吐:“血……有血。”

古青墨:知道你要演,但不知道你這麼能演。

兩人接連下車,那邊的謝韞舟和李且言也假裝被戲班子的人叫醒,李且言已經換上了布衣打扮,緊跟在謝韞舟身後。

戲班子的人雖見他們也是布衣打扮,語氣有些不客氣地問道:“你們是乾什麼的?”

陸凜聲音顫抖,答道:“我們是街頭賣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