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X少年與D醫生僵持的時候，周斯禮鑽進被窩裡，掏出個小洞，眼睛咕嚕咕嚕地轉動著。
看了半晌，他搓了搓下巴，心裡暗暗想道：‘這兩個人看著關係不一般啊。’
等他又看了眼床上正疼得渾身冒冷汗的沈玉衡時，又補充道：‘不，應該是三個人的關係不同凡響。’
靈光一閃間，一個詞蹦了出來。
三角戀！
周斯禮感覺自己頓悟了，遲鈍的大腦都開始靈活起來。
在病床上的沈玉衡遠狀態並不好。
剛進入世界的電擊治療，昏暗中僅有的照射燈，純白的病房和被束縛的身體。
這些場景喚醒了他本不願提起的過去。
他雖從小生活在精神病院中，但是在那件事發生之前，院裡的多數人對他很友好的。
然而不過是短短的一夜，他的人生翻天覆地地變化。
沈玉衡此時仿佛陷入了沼澤中，就連手指的抬動都困難無比，頭顱裡麵仿佛有人用電鑽不斷打著孔洞。
“唔……呃……”沈玉衡緊閉著眼，冷汗順著鬢角流下，痛哼聲微不可聞。
“哭……”X少年嘴裡傳來含糊不清地聲音，抬手擦掉沈玉衡臉上的冷汗，看著對方順著眼角流出的淚水，到底讓開了身體。
他緊盯著D醫生，冷清的少年音在D醫生的腦海裡響起：【……幫他。】
D醫生不在意少年的態度，快速地搓了下手，讓手指暖和一些，隨後坐在床頭處，讓沈玉衡的頭枕在他的大腿上。
修長白皙的手指在沈玉衡的頭部遊走著，有力的指腹一點點揉開感覺抽筋的皮肉。
他低下頭，含著柔情的眼睛透過沒有度數的眼鏡落在沈玉衡的臉上。
“放鬆，深呼吸。”D醫生輕聲說著，“對，慢慢地呼吸。”
沈玉衡在黑漆漆的泥濘中，外麵似乎有一個人總是在說著什麼，疼得發冷的身體被溫暖的東西包裹起來。
好熟悉的香味，但是他想不起來從哪裡聞過了。
在沈玉衡犯病的同時，係統空間飛快地屏蔽著他過去的記憶。
與陸東序的點點滴滴被篡改，他的身影被替換成了最初就死亡的西裝男。
高大精壯的身體卻按上了有些畏縮的西裝男的頭顱。
‘不對……這不對。’沈玉衡頂著頭痛，努力把記憶中的矛盾點加固。
既然這個世界讓我忘記你，那我偏偏不要。
沈玉衡冷冷地睜開眼，看著麵前正溫柔幫他揉著頭的D醫生，有些發啞的嗓子，語調甜膩的說道：“哥哥的手好舒服啊。”
X少年一愣，把醫生的手擠到了一邊，自己抬手在沈玉衡的頭頂按著。
然而絲毫沒有生活經驗的他，除了把沈玉衡的頭發弄得像是雞窩，沒什麼拿得出手的地方了。
“哈哈哈。”沈玉衡眼看著X少年越來越泄氣，在對方縮回手的時候，拉住對方的手放在自己的臉頰上蹭著，“謝謝弟弟。”
哪怕聽不見聲音，X少年也知道這是表揚的意思。
他開心地笑眯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