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斯用指關節不輕不重敲了幾下門,“Hey,guys,”吸引眾人的視線後,“夠了。”
“Yeah.”庫克和艾麗莎聳聳肩離開,巴納多緊隨其後,出門前還不忘留下句挖苦:“湯姆,哦,bitch,你就留在這兒等著你的客人上門吧。”
等對麵的門半掩,漢斯這才靠上前打圓場,“湯姆,感謝你願意留在這兒,代表我們表示歉意。”他伸手整理湯姆因為摔倒而彎折衣襟,帶了幾分居高臨下的憐意,“放心,我們就在對門,有什麼意外,會出來的。”
湯姆臉色發白了,喉嚨乾澀難受得仿佛塞了塊鮑魚,堵住所有冒在嗓子尖的話語。他沒有全信這句話,漢斯的漂亮話向來是一套一套,隻多不少。
緊張的神經迫切需要發泄,湯姆在房間裡踱來踱去,神經兮兮地啃齧著手指,偶然聽到樓下或走廊的動靜,就受驚似得渾身打戰。幾次下來,他意識到這樣焦慮下去是不行的,隻好自我安慰:湯姆,想開點,至少這意味著現在你獨享一間房不是嗎?放鬆些......是的,我需要放鬆......
他瞥到自己沾灰的衣物,回憶起整天的奔波,又想到剛剛摔倒還有漢斯的觸碰,湯姆本能感覺身體沾了什麼東西,從包內掏出浴袍,快步走向浴室。顧及到不知道什麼時候來的鏽鐵釘,他隻簡單衝洗,立馬套上浴袍,匆匆在腰間打了個結便出來。
光潤纖秀的黑發正濕漉漉滴著水,湯姆拿起帕子胡亂擦了幾下,準備找衣服換上時——
“咚咚。”
是漢斯他們嗎?還是......
——“鐵鏽釘來了!”
一直透過貓眼關注對門的巴納多虛聲驚呼。他沒回頭,用手比了個過來手勢。庫克和艾麗莎趕緊走上前,聽到零零碎碎的話。
【原劇情:鏽鐵釘顛了顛手上僅剩下的酒瓶口,麵無表情蹲下,掐住昏迷不醒的湯姆臉頰。刺痛感驚醒了湯姆,血液混雜酒水流入眼睛,刺激得淚水直流,他雙目瞪大充紅,眼睜睜看著這個帶著血色的模糊身影,舉起破碎的酒瓶。
“嗷,啊......”聲音愈來愈弱,湯姆兩眼直瞪瞪,血盆大口,隨著鏽鐵釘手掌的鬆開,屍體滑落下,腦袋側著,露出脖頸處的細碎反光。
走廊陷入死寂。
鏽鐵釘慢慢直起身,猛地回頭——
對門的貓眼一片漆黑。
庫克緊緊捂住女友的嘴,和巴納多僵直著身體,像膠水一樣貼在門兩側牆壁上,豆大的汗珠從他們呆滯的麵龐落下,他們死死屏住呼吸。
漢斯從他們的舉動中意識到不妙。他立馬找出槍,警惕邁步走進。】
打開門後,湯姆懸著的心終於死了。
麵前的鐵鏽釘手裡提了瓶香檳。全身是古銅色的肌肉,身子骨又寬又壯,人高馬大到被門檻遮掩,隻露出布滿濃密黑胡須的下半張臉。
湯姆心跳得特彆快。我得認錯認的誠懇一點,他苦哈哈地想,鏽鐵釘的一條大腿就幾近自己的腰粗了,不敢想他的拳頭落到自己身上,會多麼慘烈血腥!
“Sweet dy?”
“抱歉!”九十度大鞠躬。
兩人同時開口,鐵鏽釘率先沉默。他心裡好笑,饒有興致地看著湯姆。之前湯姆開門時,浴袍緊貼著身體的畫麵仿佛還停留在視網膜。下一秒,就更替成湯姆如同驚弓之鳥彎腰袒露出的後頸。
他目光閃爍,麵前的人還保持著鄭重其事的九十度鞠躬,不帶停頓地說:“先生,真得很對不起。開這個玩笑是我們的不是!實在很抱歉,我們不應該開這麼個玩笑......”
眼見這個道歉要沒完沒了的循環下去,鐵鏽釘出聲:“所以沒有金發碧眼?”
“呃......”
“也沒有白襯衫?”
“抱,抱歉......”
聽著似乎快哭了呢。鐵鏽釘沒有見過這麼脆弱可憐的人。太小了,臉看著也嫩。他麵上不露聲色,“那所謂的很容易留下印記呢?”
聽到這個湯姆舒了口氣,直起身,“這個我沒騙您!”為了取信於這個高大的受騙人,湯姆高高舉起手臂,信誓旦旦:“您大可以試一試!”
鐵鏽釘抬手,並沒有用力,隻是搭上去,就留下一道紅痕。
確實很容易留下痕跡。這一點沒騙我。
“好吧,小甜心,我會原諒你的,看在你的份上,也一並......”寬恕你的朋友。鐵鏽釘沒說完,他五官自小敏銳,遠超常人,加上旅店本就隔音不好,對門後窸窸窣窣的聲音,他聽的一清二楚。
——“嘿,這男的還帶了瓶香檳!哈!”
——“Uh,我想去上廁所,”
——“再忍忍親愛的,待會兒看完咱們......一起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