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姆忍了又忍,才勉強咽下滾到喉頭的話,扭頭不看鐵鏽釘握著的手機屏幕。
這就發脾氣了?鐵鏽釘若有所思。湯姆這點微不可察的脾氣,他是縱容的。
鐵鏽釘掌心托著湯姆漂亮的好似象牙和玫瑰搓/揉而成的臉蛋,一邊用粗糙的指腹摸來摸去,著重研磨兩片飽滿而緋紅的唇瓣,一邊若無其事地說:“湯姆,你本來可以救下他們的。”
湯姆皺起眉,不適應這種親昵,幾乎有些犯惡心,又不敢拒絕,隻能把注意力放在鐵鏽釘說的話上,“救下誰?”
“庫克還有艾麗莎。”
“我?我可以?”湯姆大吃一驚,烏黑的眼睛裡透著懷疑。
——不,湯姆,彆天真了,怎麼想都是假的。你瞧瞧漢斯、巴納多他們,華而不實的漂亮話說的還不少嗎?更何況鐵鏽釘可是個殺人犯!
鐵鏽釘察覺湯姆一想事情,就會不由垂下腦袋。
這可不是個好習慣,他想。手掌來到後脖,虎口壓上那塊的軟肉,拇指和食指抵著湯姆下頷,輕輕往上一抬,迫使湯姆仰頭。
在對視中,鐵鏽釘說:“是的,湯姆。你有這個能力,隻要你跟在我身邊,隻要你說出來。”
湯姆抿緊唇,又動了動,似乎想說些什麼,最終什麼聲都發不出來。這副雙唇半開的表情,鏽鐵釘目光晦澀,按耐不住要有所動作時——
“這……哪兒?漢……你怎……這兒?”是巴納多的聲音。
聲音從地下室傳來,隔著厚重的地板,湯姆隻能模糊聽個大概。
鐵鏽釘遺憾地直起身,黑胡須覆蓋下的嘴唇開合:“湯姆,你有這個能力。”邊說邊重重揉亂湯姆柔卷的黑發,話音一落,轉身走向地下室。
湯姆望著鐵鏽釘的背影,躊躇了一陣,慢慢伸出腳,跟了上去。
漢斯和巴納多是在一間類似儲物間的房間裡醒來,身前擺著方桌,桌子邊緣處有著暗紅色乾涸的汙跡。一盞小吊燈被係在方桌上方的天花板處,光線昏暗,但也足夠讓他們看到彼此的處境。
他們麵對麵,繩索栓住了手腕,下半身被捆在椅子上,稍微一動,木椅便咯吱作響。
漢斯忽略掉沉浸在絕望中而大叫痛哭的巴納多,兩隻眼睛四處掃視,四周擺著各種鐵具,牆壁上寫滿刺目的紅字。
他凝神細看時,“嗒嗒”,沉重的腳步聲響起。
巴納多止住哭喊,心驚膽戰地看著鐵鏽釘走到方桌中間。
這是個身體高大目光冷漠的劊子手。他的頭高過了垂下的吊燈,因而當他在方桌邊立定時,他們很難看清鐵鏽釘的麵容神色。
“我們玩個遊戲。”鐵鏽色攤開掌心,落下兩顆紅色骰子。
漢斯問:“什麼遊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