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她手臂這麼難受是因為被反捆著,祿安康剛剛還沒給她鬆綁!
她又氣又怒,低頭瞧著自己平坦的胸口和那身破爛粗糙的衣裳,頭一陣陣的更暈了。
“來人啊……”
她有氣無力地叫著,沒有任何回應,她自己也很快停了,癱靠在木頭床沿處懨懨皺眉。
這聲音怎麼也該死的耳熟?這地方、這打扮、這聲音、這待遇,她很快想起了一個人。
偌大郡主府裡確實有一個下人都不如的地方,那裡住著一個人,他頂著光鮮的名頭,實際上下人都比他過得好。
牧玥腦海中回想起不久之前的場麵。
她慣常於府上飲宴,突如其來的刺殺,那些高手不知從哪裡來的,她那點三腳貓功夫根本不夠看。他們的目標異常直白,所有逃竄的人他們都不理,隻追著她殺,最後一刻她瞧見的就是傻子一樣和她撞在一起被刺了個對穿的他。
這個人就是她名義上的男寵婁薑,她最討厭的人送給她的,所以哪怕他是大衍第三美男,也被她丟在這生灰的角落裡蹉跎等死。
其實婁薑也完全有理由殺她,畢竟想到自己曾經做的那些惡劣的事他不恨她才怪,但是他和她死在一起了,死的時候她還有點感歎他時運不好,他要殺她也是想要自由而不是和她一起死吧?
她頭昏腦漲地想著,不知道時間過了多久,直到有人推門進來,兩個人抬著一桶水哐的放下就要走,眼神都不給她一下。
“等下……”她叫。
其中一個雜役停住很是不耐煩,“乾嘛?祿管事隻讓我們送水,郡主那邊可是下了嚴令不管你死活,我們不會幫你,有那想法還不如盼著郡主有了什麼高興的事發點善心突然開恩吧。”
敢用這種態度對她說話,牧玥心頭火起礙著虛弱卻是半點脾氣都發不出,這也側麵證明了她現在確實不是“自己”,不知為何會這樣,那他呢?
“我、我要見郡主……”
雜役頓時一臉驚奇仿佛在看一個瘋子,“你彆真是想尋死吧,郡主那麼討厭你,你哪次見著她落到好了?要我說好死不如賴活著,真想不開了自己偷偷死了也比撞到她麵前去好過,況且郡主現在正和陛下送來的那個新男寵在一塊呢,肯定不會見你。”
聽這意思是不會幫她通傳,眼見人就要走了,牧玥連忙掙紮道:“那祿安康,我要見祿安康。”
雜役這回眼神中透出了幾分鄙夷,府裡誰不知道祿管事好男色,在他的軟硬兼施下郡主的好幾個男寵都跟他不清不楚的,大夥也知道祿管事對這個不討郡主喜歡的男寵有意,過去還敬他是個硬骨頭不肯屈服,現在嘛,這人果然都是會變的。
他鼻孔裡輕微哼了一聲,也沒回幫是不幫,這次是真走了,完全沒給牧玥反應的機會小木門便砰的一聲緊緊閉上。
“可惡……”她本還想讓他先給自己鬆綁再多問幾句的,就這麼把她丟在這算怎麼回事?!
一邊暗恨這些人吃了豹子膽,牧玥其實也有點心虛,畢竟這些人的做派她早就清楚,沒她的允許他們不敢這麼張狂,誰能想到她死而複生卻換了他的軀殼,今時今日,頓時有種搬石頭砸了自己腳的感覺。
氣累不過又無可奈何,她連站起都做不到,在這幾乎透不進光的小破屋裡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最終竟又暈過去了。
再次恢複意識時牧玥的手臂已經恢複自由,她躺在硬得要死的木板床上,一旁坐著翹著二郎腿不知道在出神想著什麼的祿安康。
“水,我要喝水。”
祿安康眉毛一挑,眼中戲謔因為一臉的大胡子更顯彆扭怪異,“聽說你找我,真想通要跟我了?”
話說著他還真端了水半扶起她給她喂,剛剛喝了一口,牧玥臉便皺著呸了一聲,“這什麼東西?”
祿安康愣了,“水啊?”
牧玥也是想起來了,她從小不愛喝白水,非得加了百花蜜才肯入口,祿安康很清楚這點,但可惜她現在成了另一個人,祿安康對待她的態度有著明顯的區彆。
“加點百花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