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人家的茶讓人家喝,他心底很虛,雙手捧著的茶卻很穩。
周淩的視線也下落,她第一眼是看向了手。
她隻覺得這姑娘手白是白,不過看起來沒眉眼給人的感覺細嫩,甚至挺糙的。她中指的繭尤其厚,一看就是經常握筆杆子的人,而且就是那根中指上有顆褐色的痣,一眼看上去非常醒目。
不用回頭她也清楚有兩個人站在了她的背後,周淩伸手去接那杯遞來的茶,同時聽到身後一人道:“我等找逃奴,打擾二位了。”
這還是個知道客氣的,和頤餘光看到另外兩人都是衝到目標麵前招呼都不打抓著人家再三詢問比對被罵了。
他感覺到手裡的茶被一股力量抓住,定睛看去便見那隻右手粗糙,不似妹妹那般如玉如蔥,是蜂蜜一般的顏色,骨節也充滿了力量感,虎口處有老繭以及一道傷疤。
對方以不由分說的力道拿走了那杯茶,和頤目光微閃,覺得在對方麵前自己確實氣勢很弱。
他甚至懷疑對方其實和自己一樣。
“謝謝妹妹。”周淩說著,端起茶作勢要喝。
聽到對方聲音,和頤心裡確定了,花有百樣,男子中有自己這般,女子中也有格外英氣不讓須眉的。
儘管不合時宜,對方接了他的茬,和頤心中感激的同時無端緊張感減去了幾分,他生出了莫名的安全感,甚至在這當頭想看她揭開麵紗下的臉是什麼樣子。
大堂裡不少人受影響,不過說書聲繼續。
杵在那裡的兩人一人已經打過招呼,另一個當即手就朝和頤的麵紗伸去。
雖說這兩個女子的裝扮氣質與她們對彼此的稱呼都讓他們有七分相信兩人確實是一道的,不看一下或者說不走完流程兩人總是覺得差點什麼。
和頤在那人動手時向後一躲,但那手在半空中已經被一扳一絞,骨節錯位聲伴著一聲痛哼讓場內一靜,另一人剛動,他腰間帶著的棍棒就被抽走,此刻直端端指在他咽喉處。
全場的焦點都聚集在了這一桌的四人身上,其他人與和頤一樣,呆呆注視著一人製服兩個大漢的周淩。
和頤明明就在旁邊,卻沒注意到那杯茶怎樣回到了桌麵上,她的動作迅疾又狠辣,一連串動作如行雲流水,一切隻發生在頃刻間。
她站在那裡,骨量中等勻稱,隻是比尋常女子高許多,她的衣擺與麵紗晃起的波紋正在趨平,被她並不偉岸的身影籠罩,和頤覺得她像座厚重的大山,將他與那兩人隔絕開來。
他發現,此刻麵前的女子與之前判若兩人,原來之前覺得她眼中有隱隱的煞氣不是錯覺,那煞氣隻是被她收斂了起來,一旦釋放,就如此刻,兩個大漢看著她心生壓抑不住的怯意。
“你們是什麼東西,我妹妹的臉也是誰想看就看的?哪來的滾哪去,否則彆怪我不客氣。”
伴隨著話音,她手上更是使力,被反扭手臂的那人嗷了一嗓子,周淩將他一搡,另一人趕忙去扶住了他。
兩人對視一眼,他們也看得懂形勢,這女子他們明顯打不過,找個人不至於搭上自己,於是一夥人決定不招惹這兩個女子,沉默著退出了茶樓。
他們一走,茶樓裡又很快恢複了之前的熱鬨,說書先生書接上文,和頤站起身向周淩道謝:“謝謝……姑娘,給你添麻煩了。”
他眼光暗了暗,因為發現對方比自己還高一點,這種感覺讓他很不習慣。
周淩擺擺手,“不必客氣,你反正都叫我一聲姐姐,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