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辦公室中一時之間隻剩中原中也本人隱隱約約的呼吸聲。
過了良久，一道有些含糊的咬牙切齒罵聲響起。
“太宰那混蛋，到底看不起誰。”
中原中也冷臉掏出手機，刪掉文檔裡剛剛寫完的關於芥川龍之介的調任申請書，又撤回了一個小時前上傳到了港口黑手黨內部公務係統，但是還沒有被森鷗外已讀的郵件。
最後看了一眼發表時間是在太宰治回總部的車上的論文，中原中也的心中卻再也沒有一絲一毫波動，無言刷新頁麵。
[該論文已被作者刪除]
鮮紅的標識提示出現，網頁自動跳轉回了首頁。
“阿嚏——”
在接連打了二個噴嚏之後，太宰治默默抽出抽紙擰了擰鼻子。
“中也才是看不起人的笨蛋小狗。”太宰治熟練地刪除耳麥中隻剩刺耳電流聲的竊聽頻道，明明竊聽器已經完完全全被中原中也毀掉，卻仿若真真切切聽到了中原中也後麵說了什麼一般。
隨手摘下耳麥塞進口袋，太宰治的目光在虛空中停滯了一會。
一絲厭倦浮現在了太宰治的臉上。
無聊、無聊、還是無聊。
明明身處堪稱為血腥與暴力的化身的港口黑手黨總部，身為Mafia中僅次於首領的大人物，身上背負著上千條犯罪記錄，還被組織的首領若有似無的忌憚，正常人應該每時每刻都覺得自己的危險神經在跳動才對。
但是太宰治除了無趣以外，沒有一絲一毫的緊張感，隻有在麵對少有的幾人是才會短暫提起精神。
一眼就能看得到未來的生活，毫無意義的生命，即使換了一個世界，也沒有一絲一毫的區彆。
太宰治的目光略過花紋繁複的地毯，腦海中突然冒出了一個念頭。
當五棟大樓燃燒起來，所有的血腥、黑暗、暴力與野心都被灼熱的火焰燃燒殆儘的時候，鋪天蓋地吞噬一切的火焰以及寸寸崩滅的大樓，會不會有些許不同？
這個念頭隻是出現了一瞬間，就跟它出現的速度一樣迅速消散。
沒有意義，毀滅他人沒有意思，毀滅其他組織也沒有意思，港口黑手黨又有什麼不同呢？
“意義。”太宰治平靜地低語道，“沒有意義。”
“這是沒有意義的，鏡花。”尾崎紅葉麵容沉靜，她挺直腰背俯視泉鏡花小小的身軀，從容而又冷酷道，“這一切都是必然的，隻要你想要在黑手黨的世界裡生存下去。”
“春將歸去。”
俳句的下半句，連同尾崎紅葉眼底的憐愛，伴隨著泉鏡花微微顫抖的身體，一同被遮掩。
春將歸去，與汝同車。
尾崎紅葉似乎根本沒有看到泉鏡花正在無聲哭泣，眼淚衝刷掉她臉上乾涸的血跡，一滴一滴掉落在地麵上，留下幾點淺紅色的水漬，隻是冷酷而又嚴厲地俯視她。
伴隨著時間一點一點流逝，尾崎紅葉的乾部辦公室外的光線逐漸變得昏黃，泉鏡花終於逐漸停止了哭泣。
即使已經無需低頭遮掩自己的眼淚，泉鏡花依舊沒有抬頭回望尾崎紅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