寬敞的辦公室, 充斥著黑白兩種顏色。
白色的老板桌前，西裝革履的主管站的筆直，垂眸看著低頭簽字的男人，神態謹慎小心。
“競爭公司叫什麼？”小羅總放下筆, 抬起頭，神色一如既往的冷漠。
“月河影視，是一家新公司，規模不大, 不過看對方的意思, 對這個項目很有興趣。”不過是一個小項目，本來不該拿來煩小羅總，但是偏偏今天這位隨口問了起來。
“這家公司的資料呢？”小羅總將簽好的文檔遞了過來。
主管接過, 微微一愣, 回神道：“您稍等。”
誰能想到小羅總突然會關心這麼個不起眼的項目？
看著屬下離開辦公室, 羅文謙拿起桌上的手機，就在剛才他簽字的時候，手機震動了一下。
是他母親的短信，問關於那個項目的事兒。羅媽媽以前也是一個演員, 圈內的朋友很多。那個電影的導演是羅媽媽以前的朋友, 投資商因為金融危機損失了一大筆錢，眼見著已經進行到一半的項目要流產，所以才求了過來。
沒想到, 竟然還有人爭。
羅文謙不知怎的反倒有了點興趣。
月河影視嗎？
“李總, 這個項目恐怕有點問題。”
李彤的辦公室內, 方晴正在彙報工作。
另外兩個進展非常順利，基本上都是項目已經進展，處在青黃不接的狀態，有人接盤，簡直瞌睡送枕頭，並沒有費什麼功夫。
這一個卡殼了，因為又另外一隻手也同時伸了進來，兩方還都沒有分享的意思。
李彤抬頭，神情平靜：“大公司？”
三者得其二，她勉強還算滿意。
“是飛揚。據說小羅總也看好這個項目……”
“暫時繼續努力試試，先看看飛揚那邊什麼動作。”李彤支著下巴回應。
“恐怕賣家有點價高者得的念頭，咱們的預算有點危險。”方晴麵色帶著幾分擔憂。
“我知道了。”李彤點頭。
方晴點頭出去，她剛打開門，就見李彤的助理金筱筱站在外麵正要敲門。
兩人點點頭打了個招呼，錯身而過。
金筱筱走了進來，她如今早就不是剛見麵的樣子，整個人瘦了一圈，一身職業裝，巧麗短發，妝容時尚，就像換了個人一樣。
“老板，飛揚剛剛來電，小羅總想約您吃晚飯。”
“韓希今晚有活動嗎？”李彤問道。
“沒有。”金筱筱想了想李彤的行程，回答。
“可以，那今晚韓希就交給你了。”吃個晚飯的時間她還是有的，更何況小羅總還欠著她的錢呢。
“對了，老板，還有一件事。飛揚的財務部說您的片酬加利息，已經全部給您打過來了，請您查收。”
“小羅總這效率真是沒話說。”殺青都快六個月了，李彤有些哭笑不得。
“您還說呢，我聽張姐說小羅總差點把財務部給燒了……”金筱筱站在小羅總的立場上，想想都確實太丟臉了，她老板現在可不是飛揚的藝人。
金筱筱和以前的同事都有聯係，私底下還經常約了出去玩，順帶的還不忘給老東家飛揚的牆角鬆鬆土。
李彤隻要人在辦公室就很少動手機。她滑開一看，果然有條短信，嗬，掐指算算，這利息給的還挺高的。
難怪是小羅總親自出麵約了，大概他也知道其他人估計根本約不出人來。
在飛揚那樣的老牌強者麵前，月河其實沒什麼競爭優勢，大概小羅總也未必將她放在眼裡，隻是多虧了貪心的賣家，希望價高者得，一個小項目而已，小羅總又不是慈善家，傻的多少錢都肯出。
大家都有各自的盤算，還是熟人，好好談談，總勝過被宰。
胖姨私房菜是一家走高檔路線的私房菜館，坐落於本市最古老也最清靜的歐式大街。
這條街上的店都是高端品牌，客流量並不高，氣氛偏於冷清，這家私房菜菜館位置也並不顯眼，但是口味確實很讚。
當然這也跟陪吃的帥哥賞心悅目有關。
李彤和羅文謙明顯沒有什麼舊交情，也都不是走迂回路線的人，很快就談妥了條件，小羅總話語不多，但是問題犀利，李彤對小羅總印象不錯，也樂意多跟他溝通交流。雖然月河目前和飛揚距離甚遠，但李彤向來不是卑躬屈膝看輕自己的人。
一頓飯，倒也賓主儘歡。
出門的時候，小羅總遞給李彤一張迷你存儲卡。
“沒想到比起演員來，李總更是適合做個生意人。”
“羅總說笑了，月河才剛剛起步，還需要您多多提點。”
李彤接過存儲卡，一時想不起是什麼，但是簡單推理，有可能是什麼黑曆史或者把柄之類的。
羅文謙站在台階上目送李彤坐車離開，他裹緊了羊毛外套，天氣已是寒冬，呼吸間有白霧繚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