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布穀鳥(2 / 2)

“我說你說話能不能彆這般粗俗?還小妖精。他是小妖精,那你是什麼?”張揚帆眼裡帶著不耐煩。

“你!你還幫他說話!”江白寧頓時不樂意了,“他本來就是小妖精!虧你還想著他呢,你才成親多久,他轉身就跟席宴清好上了。水性揚花就說他這樣兒的!”

“行了!要不是你有意讓我娘注意到你手上的梅花顏色又鮮又豔,我娘會逼著我娶你?!結果你倒好,也沒見比誰快哪去!”張揚帆從那天看到羅非對著席宴清發自內心的笑就堵著一口氣,如今被正麵提出來,直接火了,“懶得與你多嘴!”

“你!張揚帆!”江白寧看著張揚帆出去的背影,狠狠踢了把桌腳,而受了刺激的張揚帆則真的找個安靜地方去想羅非去了。

沒娶江白寧那會兒,張揚帆覺得江白寧也不錯,雖然沒有羅非那麼好看吧,但是這就好比玫瑰和牡丹,各有千秋。江白寧家條件比羅非家好得多,羅家四個孩子本身就挺不容易的,結果還被大的給拖累了,而江家卻隻有江白寧一個。跟江白寧在一起,顯然不用擔心太多,另外他以後考功名,以江家的條件,對他幫助也會良多。再者,羅非這個人依賴心太重,且還受不得半點委屈。他母親脾氣不太好,一看羅非被嬌慣得不行,就特彆生氣。反倒是江白寧,會來事兒,每次見到他母親都十分有禮,極得他母親的心。他母親每次看到江白寧的梅花記,都像提前看到了大孫子,稀罕得不行。

是啊,那個時候覺得江白寧真是最適合成親的對象。可現在呢?!

這才不到一個月過去,他就有種膩煩的感覺。

張揚帆覺得他千不該萬不該,不該一衝動順了他母親的意,更不該控製不住地去羅家看席宴清下聘。就那麼一眼而已,羅非的笑容就像刻在了他腦子裡似的,揮都揮不去。

明明是同一個人,怎麼笑起來的時候卻和以前相差那麼多呢?以前的羅非是靦腆中帶著些許固執的,而那天的羅非,笑容羞澀卻又隱隱的露出些許自信和明快,像朵太陽花似的,溫暖極了。

難道真的像江白寧說的那樣,這麼短的時間,羅非就跟席宴清好上了?所以才笑得那麼美……

張揚帆越想越覺得不甘心,連著喝了好幾天悶酒。有好幾次他都想去找羅非,問問羅非到底是不是還對他有意。但是羅非也不知道搞什麼鬼,明明以往天天都出來,最近天越來越暖和了反倒沒了動靜。

初五下午,羅非就把自己最後一個被套上的小繡品給繡完了。他當時正在想繡什麼,羅毅來了一句“繡燕子吧”。羅非也沒多想,就繡了燕子,這一繡完才覺得好像有點容易讓人想歪。

席宴清,宴……燕……

“哎呀又不是繡在褲衩上,二哥你想那麼多做啥?”羅茹豪氣地乾了一碗水,“快休息一會兒吧,明兒個咱們可都有得忙。”

“外頭現在準備得咋樣兒?”羅非這幾天一直忙著針線活,再加上家裡人都不讓他出屋,說不吉利,所以他都不知道婚禮準備什麼程度了。他隻聽說席宴清那邊已經把院子給徹底收拾出來了,準備明天擺席用。

“今兒上午席哥一早去鎮上買了好些吃的回來,下晚吃過飯之後大哥跟席哥帶著小毅會去借桌椅啥的,已經跟人家說好了。娘把明兒個來幫忙做菜的人也找好了,還有喜字也貼上了,你的嫁妝也都包好了。反正都差不多了。你隻要等著過門就行。”

“唉,三寶,你都沒一點兒舍不得二哥嗎?!”咋說得這麼輕鬆呢!

“屁大會兒功夫就能走到你那兒了,有啥舍不得?咋啦?二哥你舍不得我呀?”

“嗯,我舍不得你做紅燒肉的手藝。”這要是去了席宴清那,他和席宴清都不會做飯。如果沒記錯的話,上回他去席宴清那兒席宴清還吃買的現成的餅呢,看起來乾巴巴的都沒啥食欲。他現在一想到吃飯問題都愁。

“這多容易,你要是想吃我燒的菜,你就隨時回家嘛。要是有魚有肉也可以拿回來,我來做,大夥一起吃,要多熱鬨有多熱鬨!”

“好,那就這麼說定了。”羅非打了個哈欠,“不行,我得睡會兒,過兩個時辰三寶你就叫我。”

“好好好,你先睡吧,睡足了明天才漂亮!”羅茹說完,出去看看還有什麼需要幫忙,轉身功夫就把叫羅非的事給忘得一乾二淨了。

羅非大概是連著好些天做針線活做疲勞了,睡著之後晚上都沒醒來,等聽到有人叫他,居然已經是第二天早上!

“二哥,二哥快點兒醒醒!起來!你得趕緊洗洗做準備,席哥今天就要來接你了!”羅毅掀開被子揪住羅非的衣服一通晃,“快點兒起!”

“知道了知道了!”羅非皺著眉,“你讓我緩一會兒行不行?哎你個催命鬼!”一直低個頭做東西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他這幾天一直都腰酸背疼的,這會兒真不想起來。

“那我可出去了啊,你可千萬得起來,可不能再睡了。”羅毅說。

“嗯。”羅非睜開眼,強打起精神來。他習慣性地去了趟茅房,準備上完去洗漱。不料這時突然聽見外頭有鳥叫聲。這鳥叫得也怪,一聽就是布穀鳥,但是居然還帶節奏,三聲低,兩聲高,一聽就不是正常鳥叫。

這種暗號也隻有傻缺才能想得出來,然而就是張揚帆這個秀才跟羅飛定的暗號。

這一大早,趕在他成親的日子來找,安的什麼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