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會發光(2 / 2)

開始他隻是想有這種可能,因為他和羅非死在一輛車上,他過來,那麼羅非也有可能來了。再加上“他”的未婚妻就叫羅飛,和羅非同音,所以他免不了會去注意。

他回村之後第一次去羅家,其實就是想看看此羅飛是不是他要找的那個羅非,而羅非當時的反應則直接證明了,他猜的一點也不差。如果是原來的那個羅飛,見到他不可能是那種表情。即使羅飛不喜歡席煜,總還有兒時玩伴的情誼,時隔幾年再見麵,至多無奈和尷尬,而不該是情敵之間見麵時才會有的那種麵紅脖子粗的敵視,甚至氣到暈過去。

那個倔強的眼神簡直跟現代的羅非看他的眼神一模一樣,他看一眼就可以確定了。所以他留下,他沒想再走,他甚至不顧羅非的反對娶了羅非,還一廂情願地以為這裡沒有梁博淵,隻要他對羅非好,羅非總會慢慢喜歡上他,畢竟他們會比彆人更有共同語言這一點是母庸置疑的。但事實上,好像跟他想的不太一樣。

羅非把鳳眼最細節的部分繡完了,打發韓旭走了。他提著早上席宴清拿給他的食盒,出去說:“走嗎?”

席宴清點點頭,也沒說什麼,他出去把門鎖上之後,走在路上一直有些沉默。不同於羅非思考和猶豫的時候喜歡有各種小動作,席宴清則是更多的喜歡一個人安安靜靜地在路上走著。上一世喜歡,這一世也沒變。

羅非無措地跟在後麵,見左右無人:“席宴清,我能問你個問題嗎?”

“什麼?”席宴清駐足,轉過身來,逆著光看向羅非。

“你是不是有什麼事不高興了?”雖然他是比較粗線條,但感知情緒的能力還有。席宴清不太對頭。

“……你為什麼會喜歡博淵?”席宴清冷不丁問。

“呃,男神啊,很多人都喜歡他啊。”羅非大致回憶了一下,但還真不記得自己是為什麼喜歡梁博淵的了,“喜歡一個人還需要理由嗎?就是某種吸引唄。那你……你,嗯,你為什麼喜歡我?”

“是啊,為什麼呢?”席宴清笑笑,“可能是因為我的眼睛有問題。”

“啊?什麼意思?”

“每次看到你和其他人站在一起,隻有你是發光的。”席宴清說完,轉身繼續往前走,“所以你就成了重點,我也總是能在第一時間看見你。”這一句他說的很小聲。或許根本也沒想讓人聽見。

遮住太陽的雲彩恰在此時飄走,金光乍泄,為席宴清重新度了一層淡淡的金邊。

羅非心想,誰發光?你才發光吧!你全家都發光!嗶嘎嗶嘎,卟靈卟靈的!

這人也太莫名其妙了,他怎麼發光了?他又不是夜明珠。

腦子時而不太靈光的羅非也是到了地上才反應過來,席宴清這是說他在他眼裡特彆。隻是當下的情況,他也不好再繼續這個話題了。

按宇慶國的規定,土地這東西是終身歸個人的,除非死亡。死亡之後就會徹底收回,到有新生命出生,再分給這個新生命,就這麼一代代下去,每個人都會有屬於自己的土地。每個孩子在滿一周歲之後,一般視當地的地質情況能分兩畝到五畝不等,有可能是旱田也有可能是水田。

以前席家四口人,他們有八畝水田和四畝旱田,後來席平兩口子死了,就變成了四畝水田兩畝旱田。而這幾畝田還在老太太生病時賣了一些,所以到席宴清這就隻有兩畝水田和一畝旱田。

今兒席宴清帶羅非來看的就是他名下的那一畝旱田地。他打算在這裡種黃豆和玉米。

席宴清把種子都帶來了,就是那天羅非用來爆爆米花的玉米。

“你不是說兩樣都種麼?怎麼就帶一樣種子?”羅非看來看去隻看見玉米沒見到黃豆。

“黃豆要在種完玉米之後視發芽情況再種,中間大概要隔個一周到十天吧。”席宴清拿著小鏟子挖了一個坑,深度大約在十厘米左右,“你要試試麼?”他舉著小鏟子問羅非。

“可以啊,不就是挖坑嗎?”羅非接過小鏟子,“我挖坑,你種玉米種子,分工明確!”

“對,分工明確,我把種子種你的坑裡。”席宴清一邊笑著一邊在羅非挖的坑裡點上幾粒玉米,隨後再用土填上。

“你會不會說話啊?明明是種在我挖的坑裡,什麼叫種在我的坑……”羅非猛地一愣,“席宴清!你說你是不是又想到歪歪的地方去了?!”羅非拿小鏟子指著席宴清,“我不乾,你挖坑!我種種子!”

“領導安排好的工作請不要隨意推翻。”席宴清一邊點種,一邊在那樂,“快點兒!不許偷懶!不然扣工錢了。”

“娘的,你個周扒皮!”羅非恨恨地拿起鏟子,在那刨坑,刨的時候腦子裡總是想過汙汙汙的東西。

辣麼大!辣麼粗!種子肯定也很多……

我滴個娘啊羅非你到底在想什麼啊!快挖你的坑!!!

羅非用了刨敵人祖墳的力氣在那給玉米種挖坑,這時候不遠處突然傳來對話聲。起先羅非也沒在意,就隨意瞄了一眼尋思看看是誰,結果好麼,居然是張揚帆他娘和江白寧這兩個妖孽!後麵還跟著三個不太熟的人。

江白寧也是離得近了才發現。他們家這邊有地,而且還不少。這地是村子裡位置最好的了,他們一直留著。他見羅非在那刨坑,笑說:“羅非你也出來種地啊?可也是,就那麼點地,秋頭交了稅都不夠糊口了,是得緊著點兒。所以說,成親也得找個好人家,你看我家揚帆是秀才,我們家就免了交稅了。”

羅非一開始沒明白這人乾嘛又過來陰陽怪氣兒,敢情是想顯擺這個。可他偏就不吃這一套!

“是秀才好還是兵哥哥好,誰嫁了誰心裡知道。你們是不用交稅啊,可你不也照樣得和我一樣出來乾活麼?你家秀才哥幫你乾了?心疼你了?有什麼好顯擺的,有本事你讓他下地跟你一起乾!”羅非翻了個白眼,朝席宴清說:“清哥,我累了我想玩兒會兒。”

“成,就坐旁邊兒歇著吧。”席宴清說著把食盒給羅非拿到旁邊,“早上給你往裡放了些好吃的,你坐那兒吃。”席宴清說完,彎下身來捏了捏羅非的鼻子,低語:“誰家毛驢有你這麼嬌氣?混球兒。”

“略!”羅非吐舌做了個鬼臉,真的不客氣地坐田梗上吃上了,還特彆氣人地拿出顆棗子朝江白寧勾了勾手指,無聲地問:“你有麼你有麼?”

江白寧氣得臉紅脖子粗,席宴清簡直服了,羅非這小德行真是浪得一比!害得他成天想太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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