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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了七月之後時不時就要下一場雨, 村子裡的路難走, 山上的路就更不用說了。雖然這雨來的倒也算正當時候,對於莊稼來說數種好處皆有, 但對於沒有農活的時候就要上山的席宴清來說,就有點坑了。本來趕上天晴他就上山,但一下雨他可能連著兩三天都去不了, 這樣一來著實耽誤他采藥。
先前往藥鋪子裡送藥的時候席宴清就已經跟掌櫃的談好, 最遲七天之內就往鋪子裡送一次藥,不管采多少,隻要有能用的就送。而自打他們約定好,還沒有一次超過七天,可這一次,都快十天了,他也沒采下多少有用的東西,這點讓席宴清有些煩躁。
在北方采藥不比南方,南方可能一年四季大多數時候都有得采, 但在北方,就那麼兩季進山采藥的時間, 如果錯過了這段時間, 那就得再等來年。
席宴清急於賺錢, 但也重安全,所以下雨的時候他是肯定不會上山。但雨停了, 他就有些按捺不住了——主要是那天梁大夫來找席宴清, 問他有沒有細辛, 最近缺這味藥材。席宴清還真知道哪有,當時還覺著這玩意兒長得像地瓜葉,隻不過當時他不認識這東西,就沒采。等後來反應過來的時候早就下山了,他在看藥材書呢。
“看樣子倒是不會下雨,但是山裡會不會不好走啊?”羅非看了看外麵的天。雨才停了半天,雖然這時候又極熱,可山上的地能乾嗎?
“應該不太好走。不過再不去怕是要錯過這個時機,再說搞不好又要下雨,所以還是去看看。最多我自己小心些。”席宴清背上竹簍,“吃的幫我裝好了麼?”
“嗯。裝了四個菜包子和一些小菜。”羅非遞了席宴清一個布包,“還有水和藥也裝好了。”
“真貼心。”席宴清失笑,“對了,哪來的菜包子?”他記著他們早上吃的是饅頭,
“吃早飯那會兒就蒸著呢,當時沒好,我又擔心這第一回不成功,就沒先拿出來。剛我嘗了一下,味道還挺不錯。”羅非說,“我今兒個做的是小白菜餡的,以後再試試彆的。”
“媳婦兒你這手藝真是越來越好了。”席宴清先拿出一個咬了一大口,“我以前就喜歡吃菜包子,不過那會兒總覺得外麵賣的那些都不太好吃。你這個做得好。回頭弄些野菜曬上,冬天我們也可以這樣做菜包子。”
“行啊,那就用薺薺菜,那個好吃!”
“還有蘑菇的也好吃。”席宴清說完在羅非嘴上啄了一口,“我走了啊,門關好,中午彆忘了吃飯,做針線活彆做太久了,做一會兒記得起來走走活動活動,做做眼保健操。”
“知道了知道了,事兒爸!”羅非把人送出門,“你自己當心點兒!”
席宴清擺擺手,一路朝山上走。
羅非進院子之後把堆著沒能洗的衣服給抓緊時間洗了晾上,隨後便又開始繡荷包。
這一次他聽了席宴清的,繡了彆的花樣,像是孔雀啊,還有花籃啊,以及一些生肖。
生肖款的他覺著應該會賣的不錯,他決定每樣都繡兩個。
今天他繡的這個是豬的,荷包底布他選用了淡淡的藍色,繡小豬的線則用了深一些的藍。這八成還是個小公豬。
羅非自己想自己樂,誰知繡著繡著,破天荒紮了手。
“嘶!”他猛地一縮手,把東西放在一邊,免得被血珠弄臟了。他把手擦完之後重新拿起繡繃,“果然是常在河邊走,沒有不濕鞋啊。我這樣的手藝還能紮手?”羅非自言自語搖搖頭,“啊!”又紮了一下!搞什麼鬼!
羅非乾脆把繡繃放進針線筐裡,先不繡了。突然覺得心裡一陣亂亂的,也不知道怎麼了。
天似乎又有些要陰的意思了,羅非站門□□動了一會兒肩頸,又聽席宴清的做了做眼保健操。鄰居家周大娘看到了,笑問:“二寶,你這是乾啥呢?”
羅非說:“沒啥啊大娘,揉揉眼睛。這兩天做針線活有些多了,不太舒服。”
周大娘現在也知道羅非總做針線活,做得還好呢,便關心地說:“且得心疼著點自個兒,這針線活兒啊可不中總做,做久了要作病的。”
“放心吧周大娘,我想著呢。”羅非笑笑,“那您忙,我去菜園子看看。”小雞小鴨越長越大,吃得也越來越多了。後菜園裡的一些草什麼的它們都能吃,可以拔一些出來剁了給小雞小鴨加菜。羅非喂完雞鴨,又摘了兩根黃瓜。中午他做了點拍黃瓜吃了,隨後琢磨著畫些新花樣。
席宴清給他弄了筆墨和紙。他平時都是畫比較複雜的東西時才會拿來用,今兒個……不如就畫荷池裡的小鯉魚吧。
“咣當!”眼看畫過一半了,水杯還給碰倒了!好好一幅畫就這麼被洇濕了!
羅非這個氣啊,可是氣完他又莫名覺得有些心慌。他乾脆把東西收好了,紙也團巴團巴扔到灶坑旁邊,隨後他什麼也不乾了乾脆去了韓旭家。
韓旭現在住得遠了,羅非走了好一會兒才到地方。他去的時候陳華樟也在,就坐院子裡打桌子呢,怕是又接了誰家的新活,而韓旭就坐在他旁邊,時而給他抹抹汗什麼的。
羅非覺得來的不太是時候,可韓旭都已經看見他了:“嘿!羅二寶你來了不敲門在外頭磨蹭啥?”
“這不是看你倆在那發,咳,在那兒甜甜蜜蜜的,沒好意思叫門麼。”
“來我家你有啥不好意思,快進來!”韓旭過來開了門,“咋尋思這個時候過來了?”都過中午了,這個時間來也呆不多一會兒,他倆一般去對方家都是上午去的時候多些。
“過來看看你胖沒胖。”羅非上下打量韓旭,“好像還真胖了。”
“去去去!你才胖了呢!”韓旭說,“我這不過是因為……”韓旭說著突然生生一轉:“不過是因為天熱喝太多水。”
“得了吧,你要真是那樣的人,就你每天那個喝水的量早就胖成個豬了。我看根本是你家木匠兄把你喂得太好了吧?瞅你這……咦?”羅非突然注意到韓旭手上的梅花顏色變了。原本韓旭這朵梅花是比較鮮豔的粉色,這會兒卻變得有些暗紅,仿佛滴了血在上麵一樣,“你有小木匠了?”
“嗯……好像是。”韓旭聲音不大。他本來沒想這麼早讓羅非知道的,因為羅非成親這麼久一直沒孩子,所以他不想刺激羅非。雖然羅非一直表現得比較鎮定,但是他不確定這鎮定是強裝的還是……
“這該是高興的事兒啊,你擺這麼一張後娘的臉乾啥?”羅非一臉懷疑的小樣兒,“彆告訴我你是怕打擊我啊?”
“沒沒沒,我這不是,也比較意外麼。”韓旭是真沒想到那麼快。他先前跟羅非說快的十天八天手上的花朵顏色就會變了,沒想到他自己就是那個快的。
“我說你家木匠兄怎麼一副撿了寶貝的樣子,他可高興壞了吧?”
“嗯,是有點兒。”韓旭儘量控製住了,卻還是能看出他也很開心。
羅非自然也替韓旭高興,而就他自己沒孩子這事,那從來都是彆人比他急。他不急,隻怕這輩子都沒有他也未必會急。
韓旭一看羅非似乎是真的不在意,便說:“回頭你有時間教教我怎麼做小孩子的衣裳吧?”
“行啊。”羅非說,“等我這小外甥要出生的時候,我也給他做。”他記得他小時候剛出生時穿的衣裳就是他姥姥給做的。他媽媽還把這衣裳一直留到他長大給他看呢。那是件帶著長輩的祝福和期盼的,極有意義的小衣裳!
想到那件小衣裳,羅非又想到姥姥。他這一天心神不寧,也不知道是不是姥姥身體不好了。可是如今乾著急也看不到。
還有席宴清。外頭似乎又要下雨了,席宴清應該也快回來了吧?
羅非有些坐不住了:“韓旭,我先回了啊,我得趕緊回去趁我家清哥回來前做點吃的。”
韓旭一看羅非這心思根本就沒在這兒,總覺得他今天不大對頭,便說:“那你快回吧,路上當心點兒。”
羅非走走腳步就加快了,快到家的時候幾乎是一直在跑。他突然希望他回家一眼就能看到席宴清,而這是他從未有過的感覺。
席宴清每次上山都會趕著天擦黑的時候回來。明明沒有表,也不知道這人怎麼算得那麼準。
果然,羅非到家的時候沒有看到席宴清。
席宴清沒有回來,大門還是鎖著的。羅非有些失望地把門打開,進去之後心不在焉地準備起晚飯。他聽說席宴清喜歡吃菜包子,雖然麻煩卻還是又蒸了十個。
原本發好的麵都差不多用完了,羅非又重新揉了一盆麵放到一邊,之後就站在門口一直等。
外頭果然又開始下起雨來了,天色也越來越暗。
要是擱以往,席宴清這時候都應該進到家門並且準備吃飯了,可羅非站門口看了很久都沒有看到席宴清的身影,直到他忍不住想著是不是該去找一找的時候,遠遠的,走來一個拄著一根木棍的,一瘸一拐的身影。要不是仗著月色好,羅非必定看不到。
“清哥?!”羅非喊了一聲,跑著便往外走,“你、你受傷了?”
“回、回屋再說。”席宴清氣息不穩,全身濕淋淋的。羅非已經無法分清他這到底是汗濕的還是雨淋的了。
“清哥,你慢點兒。”羅非輕輕扶了把席宴清,仔細一看席宴清的腳似乎已經腫起來了並且還腫得很高,因為鞋已經被席宴清踩扁了後跟處,拖著來的。他能看到,腳已經腫得放不進鞋子裡了。
“二寶,先給我拿點吃的,我快餓死了。”席宴清坐到炕上之後長長呼了口氣,“今天出門之前真該再吃飽點兒。”
“還吃撐點兒呢!下回我讓你把一日三餐吃完再出門!”羅非心疼之下語氣有些凶,“你都傷哪了快讓我看看。”
“不用看,主要就是腳,不知道是扭了還是傷了骨頭。不過你先給我拿吃的去,我真的快餓暈了。”
“服了你。”羅非瞪完出去拿了幾個菜包子回來,“晚上新蒸的,你先慢慢吃。我去給你打水擦擦,再去找梁大夫過來看看。”
“你又蒸了啊?早知道我就不糾結那幾個了……”席宴清含糊不清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