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誰能來呢?平日裡相處得好的一共就那些個人……
第二日席宴清去羅家借刨子,很隨意地問:“大哥,你昨兒個見著景容了?”
羅吉的表情瞬間帶出一絲尷尬:“嗯……”
他不慣於說謊,隻是昨兒個的事,想想確實是有些難以啟齒。
羅非正抱著小老虎呢,聽到羅吉的回應,忙問:“咦?那大哥你知道昨兒個景容遇什麼事啦?!”
羅吉直接僵在原地:“什、什麼事?”
羅非說:“不就……”羅非心思一轉:“不就昨兒個他出去放羊,遇了些不可說的事兒麼,回來之後就魂不守舍的。嘿嘿……”
羅吉趕忙把鋤頭扛肩上:“你們忙著吧,我去地裡看看!”
說完頭都不回地走了。
“原來怕去一起弄雞舍的人是大哥啊。”席宴清摸摸下巴,“為什麼要怕他去呢?”
“是啊,我看他倆也不像是勾搭成功的樣子啊。”羅非就欺負小老虎聽不懂,可以說是相當口無遮攔了。說完見羅茹往洗衣盆裡弄水,又問:“三寶,你剛不是把衣裳洗完了嗎?咋又弄這一大盆水?”
“還不是大哥。”羅茹把一身灰色粗布衣裳往木盆裡放著說,“昨兒個去河邊洗澡了也不說把衣裳洗完了再拿回來。以往他都是洗了澡直接在河邊把衣裳洗完帶回家的,這回也不知咋就忘了。剛我一瞅扔門口了。”
“啊哦,是嗎?”羅非笑笑,“哎呀清哥,我好像發現什麼了不得的秘密!”
“噓……”席宴清拿上刨子,“就裝作不知道就行。那兩人臉皮都薄,我們裝不知道他倆以後還能慢慢說到一塊兒去。可他們要是知道我倆知道了,隻怕一時半會兒都得躲著對方了。”
“不至於吧?他倆不都是漢子麼?其實看到也沒啥吧。躲著對方是不是有點誇張了?”
“是有點兒誇張,不過如果還有些彆的事兒,那就不好說了。”席宴清總覺得肯定沒有那麼簡單。如果真的單純隻是景容撞見羅吉洗澡了,尷尬也不至於那麼尷尬吧?以前在軍營裡又不是沒見過。一堆大小爺們兒下河裡邊洗邊鬨那都是常有的事兒。
還是說……君子坦蛋蛋?坦誠相見了?
很多人在一起鬨,大家就覺得也就那麼回事兒了,但是如果隻有兩個人,那好像是挺尷尬。
席宴清覺得自己這會兒笑得有些不厚道,但是,憋不住啊!
“哎哎哎,清哥你彆笑得這麼壞啊?”羅非感覺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你想到什麼了?”
“我在想……還好咱們大哥不是個小哥也不是姑娘家,不然,這會兒景容就得把他娶回家了。”
“你是說景容把大哥看光了?!”羅非說完趕緊左右瞅瞅,見沒人,他長呼口氣,“其實這也沒什麼吧,我就是碰巧趕了這麼一副身體,不然我倆不也……”
“那是咱們的想法,這裡的人不會這樣想。首先,大哥跟景容在一起,那他們就不會有孩子,這一關就難過。世俗的眼光不是那麼容易就屏棄在外的。”席宴清歎氣,“最好什麼事兒都沒有,我倆就當說笑了,不然有得磨。”
“那倒也是。”羅非輕揉地摸摸兒子軟嫩的小臉,“清哥你現在就要去弄新雞舍嗎?”
“嗯,中午我回來。小老虎在家聽話。”
“跟爸爸再見。”羅非捏捏小老虎爪,對席宴清擺手。
席宴清笑笑走了,羅非就進屋接著給羅茹弄那件嫁衣。弄了一會兒,他覺著脖子有些酸疼,便把小老虎抱起來,帶著鴨和鵝去吃草。他也沒走太遠,就在家附近瞎溜溜。
這天熱得讓人直犯困,要不是擔心坐樹下睡著會有毛毛蟲掉下來,羅非非得靠哪兒睡會兒不可。
羅茹洗完衣裳過來了:“二哥,要不我幫你看會兒小老虎,你去睡一覺吧?”
羅非打了不知第幾個哈欠:“還是不睡了,這要是睡了不定什麼時候起呢,再說現在睡了夜裡該睡不著了。”
雖然現在不睡夜裡也未必能睡得好。
自從有了小老虎之後,羅非就幾乎沒睡過囫圇覺。他現在總算明白為什麼說養兒方知父母恩了。養個孩子真的是一言難儘的事情。可是親生的,跪著也要養大!
嘖,小祖宗又尿了。
羅非把鴨和鵝給羅茹看著,趕緊跑家裡給小老虎換尿布,換完出來一看,哎?!那不是那個富家公子嗎?罵他傻的那個,怎麼又來了?!還和梁大夫站在一塊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