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華樟當初雖然給席宴清他們打了家具,但這種樣式的畢竟還是沒怎麼見過,所以他的思路還不夠開闊,更彆說那彆苑麵積那麼大,屋子至少有十五六個,怎麼想都不可能光用席宴清家這幾種就能打發了,於是他決定找席宴清聊聊,看看有沒有什麼新的思路。
關鍵對方給的價錢是真高。
“樣式倒是很多,但我家那種家具都是按家裡的尺寸算計好畫的圖,我沒看現場我也說不好啊。”席宴清家裡訂的都是那種偏現代化設計,又能在這裡實現的那種。不過他的地方也不算特彆大,所以他都儘量挑簡潔一些的做了。可麵積大的這麼做不行,如果太間接就會顯得單調了。
“是啊,我也是這麼說,所以兄弟有個不情之請。”陳華樟給席宴清倒了杯茶,“你什麼時候得閒,能不能隨我去一趟這雲江彆苑?”
“著急嗎?”席宴清問。
“自然是越快越好。不過那邊還能住,所以主人家倒是沒催。你先可你這邊的事情忙完再說也行。”
“那就沒頭了。這樣吧,你哪天還去那彆苑?”
“後天。”
“那就後天。我左右要去趟鎮上買些東西,提前一兩天也無妨。”
“你們倆少喝點茶,一會兒茶飽了還吃不吃飯了?”韓旭把小木匠放陳華樟懷裡,讓他抱著哄會兒。
“不跟小老虎玩兒了?”陳華樟笑問。
“小老虎太淘了,二寶得緊著看他,我做飯背著孩子也不舒服。”韓旭忍不住開玩笑說,“我咋感覺給我兒子訂了個未來的山大王做夫君呢?”
“哈哈哈哈哈,這可真沒準兒。”席宴清笑得忒不厚道。但他私心裡確實覺著小老虎挺霸道。
小老虎可不管小木匠是不是他未來媳婦兒,現在是基本啥都得霸著,啥都不能讓。不把小木匠欺負哭了那都是太陽打西邊出來的時候。
反正每回隻要這小竹馬倆在一塊兒,那必須得哭一個。不是小老虎把小木匠欺負哭,就是羅非把小老虎氣哭。
主要是羅非心裡真沒底,感覺這要一路這樣發展下去,他兒子以後得打光棍兒,所以他得儘量站到兒媳婦兒這邊。
兒媳婦兒多文靜個小哥啊,可愛得不得了,他稀罕著呢!
“哎,二寶,你和你家大老虎不再要一頭小毛驢嗎?”韓旭做著飯隨口問。席宴清偶爾叫羅非小毛驢這事羅非跟他講過,所以他記得。
“還要?拉倒吧,就這一個我都頭疼了。”羅非瞅著拿個木棍兒在木盆裡攪來攪去的兒子,“你問我這個,不會又有了吧?”
“沒。其實我也覺著看孩子累。不過你說,如果他們長大了連個兄弟姐妹都沒有,那多孤單啊?我們在的時候還好,可我們總要先走的。那往後如果有什麼事兒,肯定還是兄弟姐妹多一些比較好啊。彆家不說,就說咱兩家吧,我有哥哥,你也有哥哥,平日裡有什麼事兒是不是都能照應一下?”
“這倒是。”羅非說完這話突然有些沉默。
事實上對於他跟席宴清來說,小老虎都是意外來的。他都沒想過有孩子。雖然也挺好玩兒,但是如果再來一個……
想想都頭大。
羅非心不在焉地削著土豆皮,一個恍神兒差點把手上的皮肉都給削下去。還好那刀並不快,而且角度也有些偏。
韓旭以為羅非在考慮要不要再生一個的事情,便也沒出聲,因為連他自己也在考慮。於是原本有說有笑的廚房裡冷不丁安靜了好一會兒。
最後韓旭做了四菜一湯,有炒土豆絲,炒豬肝,還有一個炒雞蛋,醬豆腐。湯是白菜粉絲湯,味道也不錯。
羅非還挺喜歡炒豬肝的,但今兒個他也沒吃多少。
席上席宴清也不好問他怎麼了,便等到了回去時才問:“怎麼了媳婦兒?今天吃得好像不是很開心。”
“也不是。”聊的時間有些久了,加上小老虎下午沒午睡,所以這會兒直接睡在了席宴清懷裡。羅非幫兒子緊了緊包被——來的時候沒帶,把小木匠的用上了,“清哥,你說我們以後還可能回去嗎?”
“回……老家?”席宴清用了個不那麼魔性的說法。
“嗯。今天韓旭問我還要不要生一頭小毛驢,還說我們總會提早離開,到時候如果孩子沒有兄弟姐妹,好像有點兒太孤單了。”孤單是一方麵,還有一方麵是以後遇到什麼事,商量的人都少了。
“憑心而論,孩子我還是很喜歡的,雖然有的時候是比較調皮,但是你看,咱們的小老虎多可愛。”席宴清把蓋著頭的被角掀開來一點點給羅非看。小老虎的臉蛋又白又嫩,睡著的時候安安靜靜的,顯得特彆乖萌,“不過對於孩子這個問題我還是更看重且尊重你的想法,因為這件事上最受累的是你。”
“累隻是一方麵,以前是怕養不好。不過現在好像不太存在這個問題了。”穿金帶銀的達不到,吃飽穿暖還不行麼?
“那就再要一個?”席宴清隔著被子戳小老虎,“正好殺殺這臭小子的氣焰。”
“噗,有你這樣當爸的嗎?”
小老虎像是知道有人在說他,胖胖的身體動了一下。兩個當爹的登時心虛對視,見兒子沒醒這才偷笑著繼續往家中走去。
這一晚小老虎做了個夢。他夢見他家裡多了個弟弟。那弟弟還不會走,隻會爬,但是總來搶他東西,就像曾經他搶小木匠的東西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