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笑聲戛然而止。
劍聖華東流先動了。
他沒有任何的小覷,伴隨他征戰了數十年的老劍陡然出鞘。
如匹練般的劍光切碎從天而降的雨幕,將雨簾割出了道空洞。
劍吟之聲如龍一般響徹不止。
華東流身上的劍意越發的強勢,雨水拍打著他的身軀,都止不住衣襟的飛揚。
劍身抽在了湖水上,炸開一團水花。
華東流揮舞著劍,飛速的奔走在湖麵,朝著湖心島踏來。
謝運靈也是衝出,他身軀俯下,兩指紮入湖水中,爾後,陡然勾起。
湖水頓時“嘭”的一聲,炸出了兩道水柱。
謝運靈佇立在孤舟上,不斷的繪畫,水柱在他的身軀周圍縈繞,隱隱有陣圖圖案浮現。
爾後,猛地往前一推。
陣圖炸入了湖水中。
謝運靈踏著湖水陣圖,飛速迸射上島。
公輸羽看著動身的謝運靈和華東流,眼眸波動,機關家擅長的是機關獸,不過,除了機關獸外,機關家最擅長缺是暗器製作。
機關獸對於陸番是沒有用的,因而,公輸羽這一次打算拿出壓箱底的暗器。
嘭!
他取過了孤舟的船篙。
猛地甩出,身軀佇立船篙劃出,朝著岸上飛馳而去。
而他那宛若金屬鑄造的手臂猛地攥緊,有鏗鏘之聲,再不斷的響徹而出。
哢擦哢擦……
搓揉之間,散發出金屬摩擦的刺耳聲響。
湖水都泛起了波紋。
公輸羽卻是認真無比,一絲不苟。
終於。
雙手搓揉間,一朵金屬花骨朵在他的手中浮現而出。
美麗的花紋,就像是世間最美麗的毒藥,深深的吸引著人的眼球。
“機關家……暗器之首,暴雨梨花。”
沙啞中帶著幾分激動的情緒縈繞在北洛湖。
孤舟上。
呂洞玄盤坐著,他的白衫被雨水所浸透,白發被雨淋的黏在了額頭上。
他的臉上帶著笑和懷緬。
隱隱之間,他仿佛看到了數十年前的四人,那時候的他隻是個毛頭小子,青澀稚嫩。
那時候的謝運靈還是自卑的小道士。
劍聖華東流隻是一個背負三匣初下終南的劍俠。
那時候的他們曾並肩作戰過,在天下武林攪動風雲,戰出赫赫威名。
而如今,數十年光陰如梭。
早已經成為百家諸子的他們,再度聚首,為時代的落幕進行最後一戰。
呂洞玄目光陡然一凝,失去了以往那種暴發富的憨笑。
他認真,他嚴肅。
“公子……得罪了。”
呂洞玄呢喃。
下一刻。
手搭在了脖子間的大金鏈子上。
金鏈子驟然脫落,化作了七個金筒。
氣血迸發,靈氣湧動之間,七個金筒居然漂浮在了空中。
“以我之推演,戰。”
呂洞玄喝道。
雙掌猛地往前一推,七個懸浮的金筒開始瘋狂的轉動,“嗡嗡嗡”之聲響徹不絕。
謝運靈、華東流、公輸羽三人皆是一震,聽到了呂洞玄的話語。
“老謝,東北三十。”
“老華,劍指正中!”
“公輸,西南三十六!”
“我為爾等抗住靈壓,爾等隻有一擊的機會!”
呂洞玄爆喝出聲。
爾後,雙掌猛地向外展開。
七個金筒轉動之間,越發的刺耳。
湖心島上。
呂木對情緒複雜,景越看著那正中踏水而來的身影,抿著嘴唇。
倪玉、伊月、白青鳥等人臉上雖然帶著好奇,卻並沒有太過的激動。
茗月端坐青石,酥手落琵琶,伴隨著急促的雨聲,彈奏聲響,大珠小珠落玉盤,清脆悅耳。
他們都沒有出手。
哪怕是體藏境的凝昭也沒有動手。
隻是安靜的給陸番撐傘。
白玉京樓閣二樓。
陸番靠著銀色輪椅,手中持一顆黑子。
望著那從三個方向襲來的三人,麵色如常,輕輕落子。
啪嗒。
恐怖的靈壓驟然釋放!
轟!
仿佛風暴一般,以陸番的身軀為中心四散開來。
陸番沒有施展煉氣三層的靈壓,他仍舊用的隻是煉氣二層的靈壓。
因為他想見識一下諸子百家的真正實力。
嗯?
忽然,陸番眉宇一挑。
靈壓以他的身軀為中心擴散,但是卻也存在薄弱位置,尋常人根本找不到,也沒有機會找,但是呂洞玄卻是找到了。
呂洞玄所說的方位,便是靈壓的薄弱處。
雖然他無法引走所有的靈壓,但是,卻能以點破麵,引走這三處的靈壓,給華東流,謝運靈和公輸羽創造機會!
原本感覺喉嚨被扼住的謝運靈三人。
身軀一鬆。
他們明白是呂洞玄替他們抗住了靈壓。
他們沒有猶豫。
紛紛落在島嶼上。
體內血液沸騰,狂衝而出。
三位老者,卻是展現出了比年輕人還要強烈的戰意和意誌。
嘭!
“陸少主,在下……道宗,謝運靈!請賜教!”
雨水拍打著麵龐,謝運靈爆喝之間,兩指所畫的湖水陣圖,陡然被他拍出。
陣圖旋轉之間,居然隱隱有一條水蛇從中鑽出。
撲向了端坐樓閣二層的陸番。
沙啞而低沉,猶如碎石磨礪的話語從公輸羽口中響起。
“陸少主,在下……機關家,公輸羽!請賜教!”
話語落下。
金屬手中緊握的那朵金屬花猶如竹蜻蜓一般被他猛地一轉,伴隨著金屬摩擦聲,紛飛而出。
鏗鏘聲響,金屬花宛若活過來似的,花瓣綻放,一根根細密的銀針伴隨著雨水,密密麻麻,呼嘯迸射向了陸番。
一道鋒銳的劍吟。
劍聖華東流,一劍抽出,在空中,乍現銀芒。
一化二,二化三,三化五!
五化十!
一劍化十東流劍!
十柄劍從各個方向,飛速的斬下,仿佛飛流瀑布向東流!
“陸少主,在下……劍派,華東流!請賜教!”
三位諸子,在這一刻,仿佛洗儘鉛塵遲暮,展現極致風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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