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子的死,對孔南飛的打擊有些大?
可是,看孔南飛也不像那般脆弱的人啊。
“孔統領,你應該清楚,黑龍衛辦案,插手者,死……”
一位帶著黑龍麵具的黑龍衛端坐在馬匹上,道。
孔南飛抱著酒壇,斜看了這人一眼,頓時笑了起來。
“看來……是翅膀硬了?”
“江兄,彆來無恙啊。”
孔南飛笑了笑,朝著江漓拱了拱手,爾後,手中的酒壇便拋了出去。
江漓一手抱住白青鳥,一隻手接過了酒壇。
“大雪天的,怪冷簌,喝口酒暖暖身體。”
孔南飛用有些邋遢的衣袖,抹了抹嘴角。
爾後,搖搖晃晃走向了二十位黑龍鐵騎。
看著這些穿著整齊鎧甲,乾淨利落的黑龍衛,孔南飛搖了搖頭,眼眸中閃過一抹悲哀之色。
那位跟隨著孔南飛而來的少年也抽出了背後的長槍,槍尖抵地,拉扯過白雪,在雪中扯出了一道痕跡。
他安靜的站在孔南飛的身後,默不作聲。
但是,那逐漸凝重而起,以及身上彌漫開來的靈氣,卻是讓羅成和江漓有些意外。
這少年,竟也是一位修行人。
“既然如此,孔統領,得罪了。”
二十位著黑甲,戴著黑龍麵具的黑龍衛動了。
馬蹄踐踏,使得白雪顆粒分明的飛揚。
肅殺之氣,一瞬間在寒冬中交錯縱橫。
“浩然宗,傳承於夫子……”
孔南飛徐徐道。
在這一瞬間,邋遢的他,變得正色,佇立在白雪中,儒衫在獵獵作響。
一股無形的氣從他的身軀中湧動而出。
口中,詩詞誦念,字字鏗鏘,口若懸河。
二十位黑龍鐵騎,靈氣迸發,他們發起衝鋒,手中的武器更是在靈氣湧動下,散發出無與倫比的鋒銳。
“殺!”
一位黑龍鐵騎發出了怒吼。
然而,孔南飛詩詞誦念到最後,露出了震碎飛雪的大笑。
他抬起手,地上的白雪仿佛化作了一隻手掌,被無形的氣所裹挾。
天空上,飄簌的飛雪也被彈開,有半透明的手掌,轟然落下。
上下蓋合。
瞬間白雪覆蓋了二十位黑龍鐵騎。
馬匹嘶鳴聲在響徹,以及滾動的白雪聲音。
孔南飛搖搖晃晃的背過身,接過了酒壇子。
“走吧……不走,黑龍親衛就趕來了。”
孔南飛喝了一口酒,打了個嗝。
江漓抱著白青鳥,蹙眉看向了孔南飛:“孔兄,你怎麼……”
然而,他還沒有問出,孔南飛便是擺了擺手,打斷了他的話。
“夫子在征戰,小醜在殿堂……可笑,可笑。”
“浩然,我們走。”
孔南飛嗔笑的說了一句,在雪地中留下道道腳印,便消失在了飛雪中。
江漓抱著白青鳥,回首看了一眼帝京。
他想起了給他打開城門的老兵,不由的攥起了拳頭,眼眸卻是很平靜,看不出喜怒。
他鄭重扭頭,與羅成一起,離開了此地。
在江漓等人消失後不久。
黑龍親衛帶著黑龍衛趕赴而來,以及黑壓壓的大周精兵。
他們看著雪地裡碎裂染血的黑龍麵具。
讓人開挖白雪。
很快,二十位黑龍衛的屍體便挖了出來。
檢查了一下屍體,黑龍親衛的臉上流露出了嚴肅之色:“瞬間被巨大力量碾壓而死……敵方出現了一位大修行人!恐怕是體藏境……”
這位黑龍親衛深吸了一口氣。
佇立起身,望著那一望無際的雪原,身軀莫名有些寒冷。
江漓被人救走了……
接下來,真正的風暴將席卷大周。
……
禦花園中。
宇文秀佇立在水潭邊,有兩位黑龍衛佇立左右,護佑他的安全。
黑龍在水潭中瘋狂的攪動著,龍血流淌,近乎浸染了水潭,使得腥氣彌漫。
他的身軀佇立在水潭邊,漫天的飛雪飄落而下。
宇文秀盯著水潭中的黑龍,老宦官則是佇立在他的身邊。
不過,很快,宇文秀便擺了擺手,示意老宦官離去,水潭邊隻剩下了兩位身披鐵甲的黑龍衛。
這一戰,讓宇文席意識到了什麼。
黑龍似乎還不夠強。
轟!
潭水炸開。
黑龍的腦袋從潭水中猛地衝出,龍首與宇文秀的麵龐相距不過一寸之距,嘩啦啦的潭水像是雨水般灑落,淋透了宇文秀的身軀。
兩位黑龍衛趕忙抽出了刀。
不過,卻是被宇文秀抬手壓製住了。
“弱小便是原罪,世人便都敢欺辱。”
宇文秀抬起手,撫在了黑龍的腦袋上,黑龍身上有猙獰的爪痕,那是小鳳一踏入凰羽境所抓出來的爪痕。
“你也很渴望變強吧。”
“你從弱小到如今的強大,朕能感覺到你的渴望,你渴望脫離束縛……”
宇文秀輕輕的撫摸著。
黑龍的眼眸中有血色流淌,許久之後,眼珠子轉動,看向了那兩位黑龍衛。
宇文秀笑了笑。
沉默了許久。
“去吧。”
吼!
話語落下。
黑龍瞬間動了,化作黑芒從水中衝出,鋒銳的爪子瞬間抓住了一位黑龍衛,另一位黑龍衛頓時大驚,抽出了手中的武器。
然而……
黑龍的尾巴狠狠掃來,將他抽飛,黑龍從水潭中衝出。
一陣動靜之後,水潭邊安靜了下來。
宇文秀徐徐轉身,往水潭外行去。
地上有染血的黑龍麵具,以及殘破鎧甲,宇文秀蹲下,雙手捧起雪,將麵具掩埋,爾後,離開了禦花園。
身後,傳來了咀嚼的聲音。
禦花園外。
老宦官躬身靜立。
宇文秀望著漫天飛雪,以及遠方天空的陰霾,笑了笑。
“等會讓人清理一下禦花園。”
宇文秀吩咐了一句,就離開了。
“喏。”
老宦官躬身。
許久之後,他才是抬起頭,白淨的臉回首,帶著晦明不定的表情,看向了禦花園……
終於開始對修行人下手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