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能嫁人,那會失去繼承權,但這份聯姻是秦家高攀,不可能走正常途徑退婚,現在我父親時日無多,隻能劍走偏鋒。”
“歲歲,你也算是秦家的女兒,這合情合理。”
“……”
母親當年出軌改嫁頂奢豪門秦家,江歲宜沒有跟她走。
她來秦家是父親去世後。
秦家從未正式承認過江歲宜,有些人甚至不知道有這樣一號人。
故而江歲宜“秦家養女”的名頭沒什麼可信度。
江歲宜已經打開了禮盒,銀色的短裙下是斷斷續續的流蘇,必然遮不住大腿,腰後也沒有布料,光是看到就讓人覺得羞恥,可來不及羞恥,全然恐懼,這是秦月茹為她精挑細選的“戰袍”。
——要她去勾引她的未婚夫。
秦月茹在電話那頭追問:“江歲宜,猶豫什麼?難道你想一直受我那個便宜弟弟的擺布嗎?”
江歲宜腦海裡猛然浮現繼兄那張臉。
電話那頭的女聲平穩,卻好像要撕裂人的靈魂:“他能半夜把你的臥室門撬開,能把你母親打至半殘,現在不得勢尚且如此,倘若他掌權,又會如何?到時候你怎麼辦?你母親怎麼辦?”
秦月茹陳詞總結:“歲歲,你隻能仰仗我。”
“……”
江歲宜沉默。
她上學比尋常人早一年,這個月月初才過十八歲生日,成年當夜,繼兄跑進她的房間像是一頭不知廉恥、毫無道德的野獸,抱住她猛親她,江歲宜砸碎了馬克杯,用碎片將人臉劃傷。手心的疤就是那時留下的。當時,她差點從秦家三樓跳下去了。
母親卻罵她,說她任性,說她是養不熟的白眼狼,讓養父生著病還憂心。
江歲宜又想起秦月茹張合的紅唇,說姐姐保護你,你也要幫幫姐姐。
想起便覺心驚肉跳。
江歲宜抓緊了流蘇裙。
少女的手心後背都是汗,沒有說好,更沒有說不好,隻是努力鎮定問:“姐,為什麼一定是我?”
好拿捏、好擺布?還是……
秦月茹氣息中有一聲輕笑:“歲歲,因為你真的很漂亮,哪怕性格不討喜,也是讓人過目難忘的美麗。”她頓了頓,提起自己那位未婚夫,像是在說無關人等,輕聲說,“他會喜歡的。”
-
西郊賽車場。
六月的天說變就變,到的時候已經雨停。
地上是一汪汪水塘。
江歲宜換好裙子從更衣室出來,隻一露麵便吸引不少人目光,男的女的,參雜、不參雜欲.望的,微妙的審視與注目。
江歲宜捂著胸口,走路時白嫩的大腿遮掩不住。
被太多人圍觀,她又恍然想起繼兄爬上她床時毒蛇般的眼神,感受到強烈的不自在,步伐快了些。
“談總,這就是我妹妹,可乖了,你幫我推薦她做車隊的助理怎麼樣?”不遠處,秦月茹在和一位中年男士溝通,見她來了稍稍頷首,介紹她。
帶黑色禮帽的男人眯了眼,狀似無意地評價:“看著不像乖的,倒是挺開放。”
開放。十八歲的人生,這樣的評價頭一回聽到。
秦月茹雖待江歲宜親厚,但並不走心,江歲宜並不知曉她的未婚夫是誰。
難道眼前這便是她要招惹的未來姐夫嗎?
江歲宜感受到被羞辱的滋味,想要遮擋暴露的身體,可秦月茹在旁,沒敢。
中途,秦月茹去了趟衛生間,走之前,女人扣挖江歲宜的手掌心,附耳說:“好好表現。”
指令的下達讓江歲宜原本緊繃的神經更為脆弱。
江歲宜眼睫扇動,想起那句“開放”,渾身不自在。
小聲說:“談先生……我不行的。”
秦月茹一怔,笑得迷人:“誰跟你說是談舟崇?”
江歲宜猛然睜大了眼睛,一怔。
“談舟崇還不配。”秦月茹稍顯輕蔑,深深看了一眼自己的妹妹,“等著看吧,你要招惹的可是京市數一數二的名門繼承人,等會兒就到。”
秦月茹撫摸妹妹順滑的長發,踩著紅底高跟離開。
她一走,四周更是靜。
賽車場上,發動機轟鳴聲不斷。
今晚是F1積分賽中國站的決賽。
江歲宜其實沒那麼喜歡F1,但略懂,因為談靳是這次的奪冠熱門。
不遠處,名為“Jin Tan”的選手在黑色計分板的第一名。
談舟崇在欄杆旁看比賽,突然開口:“你姐姐說自家妹妹喜歡F1,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