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一身玉色旗袍,看到江歲宜簡單的白裙皺眉,一副嫌厭的模樣,叫她:“上車。”
江歲宜周末要回秦家,這是孔媛定下的規矩。
在江歲宜的印象裡,她的母親是個八麵玲瓏且利己精致的女人。
孔媛能和江歲宜的父親婚嫁是一場奇跡,離婚才合情合理。
車內的熏香是木製東方調,車內寂靜。
孔媛瞥過來,還算客氣:“怎麼想起來出遠門?”
江歲宜遲疑,搪塞:“出去有事。”
“就穿成這樣?”
江歲宜不吭聲。
孔媛教導:“最好的年紀,還是要穿得鮮豔點,討人喜歡。”
江歲宜坐了一路的車,沒有吃晚飯,胃泛酸,回了聲“嗯”。
“之前給你發的那些衣服款式,你都可以挑一挑。”
江歲宜小聲:“我沒錢買。”
孔媛像是想起什麼,笑了笑:“秦月茹不是給你發了生活費嗎?她管財務,虧待你了?還是你用在什麼不相乾的人身上?”
“……”
孔媛伸手把江歲宜修長白皙的手放進自己的手裡,語重心長:“喜歡可以叫你哥哥買,你哥哥很想你。”
車在夜色中奔馳。
下了高架橋,窗外的夏景在飛快後退。
高懸的月亮盈滿,像是玉盤般嵌在黑色天幕。
路上沒有路燈,隻開了遠光燈,除了月亮與燈光,世界漆黑一片。
江歲宜把手抽離:“但我沒有想他。”
孔媛靜靜抬眼看她,不露聲色詢問:“你奶奶最近還好吧?”
江歲宜猛然抬頭,眼波閃爍,問:“媽,你關心她做什麼?”
“你是不是還在見她?”孔媛笑得溫和,回憶:“很久沒見她了,記得上次見你奶奶還是你高考填報誌願的時候。”
江歲宜呼吸一滯。
一年前,高考分數下來,江歲宜是京大的招生辦老師親自打電話通知的,她是區狀元,全市第四,所有專業任選。
她本想填京大醫學院的醫藥類專業,卻被孔媛厄令報考金融或數學。用孔媛的話說,那些名門出生的千金小姐除了家裡真的乾醫藥類,有幾個會去學;要麼金融數學,要麼學藝術,好嫁人。
江歲宜那時還有些骨氣,沒答應,然後孔媛找了好幾個業內知名的教授編了套話術告訴了江歲宜的奶奶,說是學醫藥的概率會比正常人早死。
癌症中晚期的老人著急忙慌出了醫院找江歲宜,直接跪在了江歲宜麵前,求她不要像江歲宜的父親一樣,英年早逝。
江歲宜能怎麼辦?
現在孔媛這麼問,是想威脅。
江歲宜收了神,直白問孔媛:“秦渡想見我?”
“你把你哥哥傷了,他沒生氣已經很好了。”
江歲宜想起月初那件事,低下頭:“可我也沒有報警。”
孔媛厲聲:“你還敢報警?”
江歲宜不敢說話了。
孔媛一副被江歲宜氣到的樣子,輕揉太陽穴,好半天才緩過來。
“你哥哥周六在外出差,周日才回來,要出去跟幾個年紀相仿的公子哥玩,”孔媛是命令的語氣,“周日你跟你哥哥一起出去。”
……
秦家的宅邸在內郊,占地寬廣,有六層,帶花園、泳池,還有高爾夫球場。
江歲宜的房間在三樓最深處的客房,統一裝修的白色係,和星級酒店裡的裝修差不多。
她呆在秦家的時候不喜歡出房門,有時保姆會給她送飯,偶爾忙起來保姆把她忘記了,江歲宜也不說,吃點麵包或者不吃。
在秦家相安無事呆了一天半,江歲宜忙著導師交代的項目,把數學模型代碼敲好了發給了醫學院的師兄,叫他們幫忙修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