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老鼠。”終於反駁糾正的郵遞員從驚訝的蜘蛛那不由自主放鬆手裡掙紮出來，抱住了扭動的大包，“他是我的寵物。”
“……他是嗎?”看著突然有點人味的郵遞員，仿佛被當頭澆了一盆冷水的安吉爾沉默了一下，發出了一聲歎息，把之前蠻不講理的尖銳態度丟到一邊，帶著些許尷尬的示好問，“他叫什麼名字？”
“我不知道。”郵遞員向來不計前嫌，她從包裡拿出了那正在不斷扭動的布包，“或許‘阿拉斯托’，因為他長得很像阿拉斯托先生。”
“哈，不認識叫阿拉斯托的老鼠精，但我覺得你的小寵物不喜歡這名字。”拍拍陡然開始使勁掙紮的包，靠在牆上的蜘蛛說，“既然你是在我的浴室抓到他的，不如叫他……”
也跟著靠在他身邊的牆上，人類接道：“‘安吉爾’？”
“你腦袋裡麵都想什麼呢？你管他叫這名以後怎麼知道你在叫他還是叫我？”惡魔哼笑了一聲，“‘塵塵’，我覺得很合適，一個完美的寵物名，你說呢？”
“我不知道，我從沒養過寵物，但聽起來似乎是個好名字。”
“Yea，因為你一般都是寵物是吧。”不等郵遞員回話，蜘蛛惡魔就哈哈大笑地用力拍著聽到這個名字掙紮得更厲害的布包道，“這當然是個好名字，看你的小塵塵多喜歡它啊。”
“是的。”輕輕撫摸著布包的人類女性的笑容總是那麼平靜，讓安吉爾好奇她這句話回答的是他前麵那句還是後麵那句，但是他沒有把這個問題問出來，取而代之的是另一個問題：“為什麼你會想要個寵物？我以為你不喜歡動物。”
“我沒有不喜歡動物，隻是它們對我的第一需求總是咬我……”
“哈！這能怪誰呢，你的血確實太好吃了。”
“我想這確實是個問題。但是當我看到你，”側頭看著身邊的蜘蛛惡魔，人類臉上出現了探究的神情，“你看起來非常地……愉快而滿足，即便他什麼都沒給你，我很好奇那會是什麼感覺。”
安吉爾的眼瞼突然狠狠地抽了一下，就像不知該對此做出什麼表情一般，他沉默了幾秒，還是擺出了一貫漫不經心的婊氣笑容：“所以你隻是想爽嘛，早說就好了，跟我客氣什麼。我可以當你7天的寵物，一句話的事。”
“我不是……”
“噓噓噓，安吉daddy永遠知道你想要什麼。”用食指按住人類的嘴唇，安吉爾做作地掐著嗓子說，“我是你的家庭教師，記得嗎？明天開始，我會好好教你怎麼才能爽，而我的意思是：我會讓你爽上天——隻要你出錢。”
大概是真的累了，人類也沒對這冤大頭的安排表示反對，隻是靜靜地點了點頭。
“況且，你不是已經有個寵物了嗎？”在靠背的枕頭上蹭到一個更舒服的位置，安吉爾有一搭沒一搭地和漸漸靠過來的人類女性閒聊著，“那條蛇爺爺。”
“潘修斯爵士是我的雇主。”
“Yea，但你也覺得他逗起來很好玩吧。”
“他是一位……非常有趣的雇主，我得承認這一點。”
……
安吉爾不確定自己是什麼時候睡著的，但當他被隔壁新鄰居和狼嚎差不多的晨叫吵醒時，他看著依偎在自己身邊的人類感到了一陣頭疼。不止是因為他昨晚跟她吵了一架，還是因為他居然跟她就這麼睡了一晚誰都沒操誰。如果這事傳出去他的名聲岌岌可危，或許他應該現在踩著時間點乾她一下，以免他的名譽受損。
但是在他的目光下移到她抱在懷裡輕輕抖動的白色布包後，他放棄了這個打算，轉而露出一個惡作劇的壞笑。悄悄看了一眼還閉著眼的人類郵遞員，白色蜘蛛舔著嘴咕噥著向她的口袋係帶伸出了手：“來吧，讓daddy看看這個小老鼠有多可愛……”
漆黑的陰影尖爪伴隨著難以準確描述的奇怪符文和仿佛直接在腦袋裡轟響的尖嘯從這個小口中擠出，然而在它對外麵造成任何傷害之前，驚醒的郵遞員迅速地將紮帶重新紮緊，把他重新關進了口袋裡。確保了這個用一件大衣臨時做成的口袋已經完全閉合後，安妮向呆滯的惡魔關切地問道：“你還好吧，安吉爾？”
“——所以，你是說，這玩意兒一直在我浴室裡？”不等微笑的郵遞員回複，白色蜘蛛就打了個響指忿忿地說，“該死，難怪當時租這房我就覺得有點不對勁，真該向那房東多要點折扣！”
“真令人感到遺憾。”依舊沒有糾正他的誤會的郵遞員用生硬的動作拍了拍懷裡的口袋，“那麼，安吉爾，如果今天你沒有任何需要我的地方，我就該去找斯特瑞克先生……”
“不好意思，你打算為了那一個小惡魔拋下我——最當紅熱辣的安吉爾·德斯特？”戲劇地尖叫著，安吉爾一手扶頭，一手捂胸做暈倒狀，又在人類試圖幫忙時牢牢抓住她伸出的手揚起捕獲獵物的獰笑，“還在你包養了他要負責他這7天所有花銷的時候？不不，你想得美。我可有一堆大計劃給你呢，但首先的問題要先問。”
“是的？”
指著她懷裡的布包，安吉爾說：“你確定不想換個寵物？我們可以把他衝進下水道然後給你抓個真正的地獄鼠，你知道的。”
“不。”抱緊聞言掙紮得更激烈的寵物，郵遞員臉上還是一派平靜，“塵塵對我來說足夠了。”
“唉，我就知道取了名字之後會舍不得。算了，反正不是我的問題。隻要你彆在我旁邊或者家裡打開它就行。”安吉爾抓了抓頭發，又轉回了重點，“無論如何，你身上現在有多少？彆哭窮，我知道你從昨天贏的那些裡拿了一部分的。——一百多萬？比我想的要少一點，你就不能從那條蛇那多摳一點嗎？”
“它不夠嗎？”
“勉勉強強吧。”不屑地搓搓指尖，安吉爾從鼻孔裡哼了一聲，“不過還好你遇到的是我，哪怕隻有這點錢，我也能——昨晚我怎麼說的來著？讓你爽上天！”
“謝謝，安吉爾，我很期待。”
“那麼首先……”
把那個臟兮兮的布包從她懷裡拎起丟到一邊，單手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