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 章 一血,十六殺。[...(1 / 2)

太子夢我 喬柚 11127 字 3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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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彆桑不太擅長攆人。

更確切來說,不太擅長攆不識趣的人。

他所能說出口的話,無非也就是那麼幾句,但偏偏有人可以裝作聽不懂,那也確實無可奈何。

上次遇到這麼個人,還是在君子城。

溫彆桑就水將風寒藥吞下,藥丸劃過喉嚨的一瞬間,他無聲攏了一下眼睛,表情有種克製的戰栗。

承昀下意識摸了摸身上,想起自己已經很久沒有在身上帶零嘴的習慣了。

他發現麵前這人有點嬌貴,怕嚇,怕疼,怕老鼠,還怕苦。

全然不像是一個常年在江湖上走動的人。

“我有一個提議。”承昀喝水衝去口中的苦澀,道:“不若你去太子府練琴,地方大,不會打擾到彆人,還有地龍暖身。”

溫彆桑對此不理解,也不認同:“我要睡了。”

他不再開口趕客,起身從炭盆前回到床上,並將棉麻的床幃也放了下來。

翻身躺在裡麵,溫彆桑閉上眼睛,依然在留神對方的動靜。

以他對宮無常的了解,這家夥沒人搭理,肯定坐不了多久就會離開。

溫彆桑對自己的耳力並不太信任,雖然一直未曾聽到對方的離開,但隨著風寒藥起效,神智迷蒙之中,他默認對方已經離開。

“近日盛京巡防增多,正在有意識的排查攜帶火器者,想必是周蒼術正在借楚王之手拿你。”

溫彆桑有些恍惚,清醒了一些,才發現他還沒走:“多謝。”

“若非遇到極端情況,千萬不要使用火器。”

“嗯。”

“明日我隨你一起出城,教你琴藝如何?”

“不必。”

“我彈的肯定比宋千帆找的琴師要好。”

“困。”

“……”

室內沒了聲音,溫彆桑很快沉沉睡去,枕側手中依舊攥著小弩。

溫彆桑是自己醒的。

耳畔一片寂靜,室內卻比往日稍暖一些。

撩開床幃,一眼便看到了依舊坐在凳子上的承昀太子,對方正微側著身,雙手壓在比凳子稍高的小桌上,看上去睡的很沉。

本該熄滅的炭火還在燃著。

這宮無常到底在搞什麼鬼。

溫彆滿頭霧水。

就在這時,對方忽然睜開了眼睛,溫彆桑坐著沒動,他又揉了揉額頭,微啞的嗓音傳入耳中:“這巷子裡怎麼還有雞鳴。”

溫彆桑側耳聽了聽,勉強聽到一點聲音,道:“不知有沒有狗叫。”

“像是一條小狗。”承昀道:“中氣十足的。”

到院子裡倒是可以勉強聽到一些,但室內門窗緊閉,大部分聲音溫彆桑都聽不太到。

他沒有說話,承昀揉了揉發麻的小臂,看上去還有些犯困:“隔壁的孩子昨晚鬨個不停,對麵還有兩個夫妻在吵架,你到底怎麼住得下去的……”

還睡的這般香甜。

洗漱後,溫彆桑準備出門,承昀順勢跟出去,將麵具戴上,低聲道:“跟你說個有意思的。”

溫彆桑目不斜視,“嗯。”

“是你左邊那家,昨晚半夜來了個女子,那女子竟是大戶人家少爺的貼身婢女,這二人伉儷情深,夜裡互訴衷腸,在謀劃要逃出盛京。”

“哦。”

“……你就這點反應?”

“你不回去嗎?”

“你當我想……”

溫彆桑朝他看過來,承昀放輕聲音:“我是擔心你的安全。”

昨晚那夢確實讓他有些坐立不安,既希望它趕緊發生,免得繼續提心吊膽,又希望最好不好發生,這兔子肯定又嚇得不輕。

“你若是要發脾氣,儘管發了就是。”溫彆桑道:“彆把自己憋壞了。”

麵具壓著,看不清他的表情,隻聽似乎笑了聲:“沒發脾氣,以後不跟你發脾氣了。”

溫彆桑停下了腳步,道:“為什麼?”

“……”麵具下方,喉頭微動。

這家夥總在不該認真的時候特彆認真。

承昀轉開視線,溫彆桑歪頭,目光跟著他的眼神走。

“一定要一個理由?”

溫彆桑想了一陣,道:“不要也行。”

他繼續往前,幾步之後,承昀追上,道:“你不是答應為我做事了嗎?我以後不欺負你了,這是基本的吧。”

“你此前不是這樣說的。”

“我又說什麼了?”

“我的事情不重要。”溫彆桑說:“凡事要以太子的命令

為先,我理應對您揮之即來,招之即去,任打任罵,鞠躬儘瘁,直到……”

“隻有前麵一句是我說的!”

“後麵都是行動。”

承昀寒毛直豎,道:“溫彆桑,你是不是特彆記仇?”

“不記仇。”

承昀不信。

“記疼。”

兩人停在巷口。

此處屬於外城,住的多是布衣走卒,旁邊的牆角處還有內城完全看不到的、衣衫襤褸的乞丐。

一個老人緩緩朝溫彆桑爬了過來,手中拿著一個破碗:“姑娘,賞點吃的吧……”

在碗挨到身邊之前,溫彆桑直接挪開腳步,徑直往前走了幾步。

承昀定在原地,那老人又緩緩朝前爬行,“公子……”

承昀左右看了看,又瞧了一眼前方人清瘦的背影,悄悄從袖中取出一個碎銀,朝前走了兩步,背手丟下。

老人接了小聲道謝,爬起來就往巷子外跑。

承昀攥著袖口,來到溫彆桑旁邊,道:“若我說,我往日對人也不是那樣,你信嗎?”

“信。”

承昀道:“當真?”

“世道不公,人心偏頗,曆來如此。”

“……”你還不如不信。

一輛馬車停在兩人麵前,溫彆桑提著衣擺走上去,陳長風一臉意外:“這位……”

“新請的琴師。”承昀開口,頓了頓,道:“名無常。”

陳長風讓他上了車,奇怪道:“怎麼起了個惡鬼的名字?”

沒人答話。

馬車駛出城門,承昀朝外看了一眼,道:“陳掌櫃與守衛相識?”

“他在京中多年,有些根基。”

難怪他每次出城如此順利。

承昀坐在裡麵,將琴豎放在腿間扶著,道:“日後,我更偏你一些,以前的事情,能不提了嗎?”

“你今天很奇怪。”

“哪裡奇怪?”

“總與我說這些有的沒的,不重要的事情。”

“……你我日後總要共事。當然,最重要的是,孤欣賞有本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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