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東笛一家從西門進入圍城。
高低錯落的廠房和倉庫間,機械軍蟻源源不斷地爬出,但好在數量很少,同時最多出現五隻軍蟻。
向日葵拎著槍走在前麵開路,劉東笛牽著劉杉跟在後麵。
&34;會不會很累?你要不要休息一下?&34;
趁向日葵解決完這一波怪時,劉東笛上前攬住他的肩,憂心道。
“不累。”向日葵話說得精簡,直接拂去肩上的手,繼續向前走。
然而劉東笛不依不撓地拉停他,自責道,&34;從剛剛開始就一直是你在打軍蟻,你也該休息一下了。
劉東笛沒理會向日葵的反駁,把劉杉交到他手上,就自顧自衝在兩蟲前麵。這時,一隻機械軍蟻從左邊的廠房門口爬出。劉東笛立刻兩手握槍抬起,對準軍蟻的方向,接連扣下扳機,然而次次打歪。
眼看著這隻軍蟻越爬越近,門口又接連爬出兩隻軍蟻,劉東笛額頭冒出冷汗,臉也變得蒼白,本就緊張的神情更加焦急了。
他的手也有些發顫,落在軍蟻身上的紅點歪得更厲害了,好不容易打中近在眼前這一隻,尚未放鬆多久,下一隻又已經近到了難以應付的距離。
向日葵緊了緊和幼崽相握的手,像是不舍,卻還是緩緩鬆開。他上前替換了劉東笛的位置,兩下精準打中剩下的軍蟻,極其熟練。
“還是我來吧。”
“都怪我,連這麼點軍蟻都打不中,如果我也會用槍就好了。”劉東笛垂下眼眸,向來帶著溫潤笑意的嘴角都掉了下去,顯然內疚極了。
“……”向日葵健氣的聲音裡似乎有些無可奈何,&34;不怪你。&34;
劉杉左右看了看這兩蟲,牽住剛剛鬆開手的向日葵,奶聲道,“我可以幫你的,你看。”他往地上的屍體開了兩槍,兩次都打在軍蟻的圓蛹身軀上。幼崽抬頭望著向日葵的燦爛笑臉,晃晃相連的手,&34;對吧。&34;良久,向日葵嗯了一聲,繼續沿著道路走,這次牽著幼蟲,沒有放開。
【教授真的很努力了。】
【哇,教授的雌君用槍好厲害,他是不是軍雌啊?】
【好好哦,教授會為雌君著想的雄蟲,太羨慕這位雌蟲了。】【看到教授這麼體貼伴侶,誰會不心動呢?
】
【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是教授單方麵在關懷,雌君有點冷漠,好像不領情的樣子。】【知足吧,這還不珍惜!非要被劣質雄蟲吆三喝四才知道教授的好?】
劉東笛跟在兩蟲身後,雖然麵上仍是愧疚十足的表情,心裡卻是另一番計較。
他特地安排傅南桀從東門進入,並且調了一半南北處的軍蟻過去,就算傅南桀有兩把刷子,也絕對敵不過數量如此之多的機械軍蟻。
如果被追殺的傅南桀有幸找到防空洞,想要通過地道逃出升天,那就更棒了。
因為防空洞的另外三個出口都已經堵住了,等著他的隻會是添加了程序,更加殘暴的機械軍蟻。f級廢物怎麼探知地底的危險呢?更何況防空洞可以隔離精神力的探查。劉東笛隱秘地勾起嘴角,仿佛已經看見了傅南桀身首異處的樣子。
大
&34;雄父!這是什麼地方!&34;
江千洛繞過報廢的大卡車,在它背後的荒山處發現了一個黑漆漆的洞口。
傅南桀走到幼崽身邊,打開光腦的照明功能射向洞口,隻照亮了一截緩坡,更深處還有道厚重的門。
“不知道,黑咕隆咚的,你想去?我覺得這兒千萬不能進去。”傅南桀探頭望了兩眼,對這種地方沒有興趣
&34;為什麼呀?&34;小孩好奇未知的東西。
傅南桀把燈放在臉的下方,扯著歪嘴鬥雞眼靠近幼崽,聲音嘶啞淒厲,&34;可能有鬼哦&34;
&34;啊啊啊!!!&34;天真的幼崽剛轉過頭就被鬼臉嚇到,小小的心臟都要從喉嚨裡蹦出來,一路尖叫著跑到粉紅豬懷裡。
粉紅豬抱著瑟瑟發抖的小孩,安撫地順著他的頭發,默默盯著傅南桀,無聲譴責。
傅南桀捂著嘴狂拍大腿,竭儘全力憋住笑聲,眼淚都飆了出來,接收到粉紅豬的信號才控製住自己,深呼吸幾個來回平緩心情。
他走到江千洛身邊,一本正經道,&34;沒事了,雄父已經把鬼趕走了。&34;小孩的頭還埋在玩偶肚子裡不肯抬起,悶聲悶氣道,“哼!剛剛就是雄父!沒有鬼!”
“我不會相信你的!”
“唉。”傅南桀長籲短歎,&34;其實剛剛雄
父是被鬼上身了,可惜咯,沒有讓洛洛看見我英勇的樣子。&34;
他說得情真意切,隻恨不得掏出這顆拳拳愛崽心,證明自己話語的真實性。幼崽一點一點轉頭,露出些許縫隙偷偷瞄著雄父,懷疑道,&34;真的嗎?&34;“真的。”傅南桀篤定道。
他從粉紅豬肚子裡挖出幼崽,繪聲繪色地講自己剛剛大戰附身鬼的故事。
&34;聽見了洛洛的話,我就往你那兒走了,然而我才走到洞口,就感覺到一陣陣的陰風襲來,突然間!身體冷得像冰塊……&34;
粉紅豬收回試圖下探的精神力,跟在雄父子後頭離開了這處洞口。防空洞裡,殘暴版軍蟻寂寞地團團轉。
隨著逐漸南下,工廠逐漸減少,人行街道也變成了更加原始的沙漠環境,周邊都是零星分布的爛尾樓和大倉庫。
除了一開始有大量的機械軍蟻,後麵越來越少。傅南桀和江千洛因為溫馨的故事時間,再度恢複友好的雄父子關係。
雄蟲發現一隻落單爬行的機械軍蟻,立刻喊幼崽,“快看,有一隻軍蟻!洛洛,你的表演時間到了,衝啊!&34;
粉紅豬暗暗拖著機械軍蟻龜速前行。
幼蟲目光堅定,英勇地biubiubiu開槍,在奇怪的“自然力”下,幾息之間就乾掉了機械軍蟻。他轉身麵對傅南桀和粉紅豬,神氣十足地雙手叉腰,“我真棒!”傅南桀驚歎撫掌,&34;簡直太厲害了。&34;
還沒等雄蟲用更多的形容詞稱讚,圍城上方廣播聲響起,主持蟲的播報傳來。&34;恭喜徐卯卯小朋友找到了全場第一個寶箱!&34;
大
“哇噻!”
徐卯卯打開箱子,驚喜地叫出了聲。“裡麵是什麼?”
被幼崽擋住視線的徐寅虎忍不住好奇,這可是全場第一個箱子,會不會有神秘道具,比如強勁的武器,或者直接通關卡?
那他們絕對是全場最佳。小孩彎腰抱住補給,轉身揚起大大的笑臉,&34;四泡泡薯誒!&34;燦爛的沙漠豔陽下,泡泡薯的塑料包裝格外耀眼。徐寅虎甚至能清晰地看見包裝上妖嬈扭動的標語。
【今天你泡了嗎】
……泡個屁泡。
雄蟲黑
著臉從幼崽懷裡拔出泡泡薯,塞進大眼蛙懷裡,殘忍發話,話語冷得像六月的沙漠在下雪。
“昨天晚上吃太多零食了,今天不能吃。”
徐寅虎轉身之前,還給了大眼蛙一個警告的眼神,絕.對.不.能.給.崽.開.後.門。看見大眼蛙點點頭,雄蟲才放心地前行。
“啊——”幼崽眼中淚光閃爍,目光緊緊追著泡泡薯,直到被大眼蛙塞進大大的口袋裡。大眼蛙還塞在口袋裡的手僵住了。
徐卯卯的嘴巴抿到一起,眉毛皺成可憐的八字,還在看著大眼蛙的口袋,好像餓了八輩子沒吃過飯一樣。
大眼蛙心虛地瞧了眼徐寅虎的背影,從口袋掏出的手不經意帶出那包泡泡薯,啪嗒落地。
他好像什麼都沒發現,徑直抬腳跟上徐寅虎。
徐卯卯看了看地麵,又看了看大眼蛙,果斷撿起泡泡薯,悄咪咪塞進背包裡。徐寅虎回頭看見幼崽還在原地,催促道,&34;徐卯卯,乾嘛呢?快點!&34;嚇得幼崽差點拉鏈卡手,他趕忙背好書包,&34;來啦來啦!&34;
徐寅虎一家從南門進入圍城,一路上隻遇到了五隻機械軍蟻,閒得發慌。
他們沿路拐過一棟高樓,眼前突然出現了三三倆倆倒在路麵的機械軍蟻,顯然是被擊斃的。周圍有敵蟲。
大眼蛙抬手摁住徐寅虎的肩膀,徐寅虎點頭。
瞬息之間,雄蟲和雌蟲達成一致。
徐寅虎摁了下墨鏡腿上的那顆鑽,抓起徐卯卯進入高樓,貓在三樓房內靠近馬路的窗邊。大眼蛙則直奔高樓頂部,摘下大頭套,趴在天台邊,小心探頭查看周邊情況。
頭套下儼然是大眾熟悉的那張堅毅的臉龐。
【是他!是他!就是他!】【虎子永遠的騎士!小躍躍!】
【好緊張,兩隊蟲要對上啦!全場第一次!】【騎士對管家?我會笑死,淺淺壓一個張躍贏吧。】
【張躍可是從地下擂台賽打出來,那體格絕對的,我壓虎子這隊贏,輸了我給全場發紅包,一蟲一百!】
【雖然管家是有點身手,很會用槍,但顯然和張躍這種專業拳擊手不是一個檔次的,這還用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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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躍必贏論甚囂塵上。
徐寅虎的cp粉很多是一回事,但遠遠沒有囂張到如此地步,有理智的粉絲反應過來了。【大家不要太偏激哈,重在參與,重在觀娃。】【是槍戰,不是拳擊賽,冷靜點。】【都注意一點,不要給某些成分鑽空子。】
直播間外,被莫名拱上了賽場的張躍還在認真巡查。
他們所處的這棟樓地勢較高,張躍很輕易就能看儘下方的大倉庫和爛尾樓。果不其然,在爛尾樓的一層窗口處,他發現了一道蟲影閃過。
張躍重新戴上頭套和徐寅虎彙合,“是傅南桀他們,在馬路對麵的爛尾樓。”&34;不要發出聲音知道嗎?小聲點。&34;徐寅虎叮囑徐卯卯嗦在房間角落裡。徐卯卯嗯嗯點頭。
要小聲點。
大
爛尾樓,地麵一層。
“這個神秘寶箱到底藏在哪兒呢?”傅南桀翻箱倒櫃地尋寶,&34;洛洛,咱們上二樓看看吧。&34;“洛洛?”他掃遍大堂,沒有看見江千洛的身影。“我在這裡!”幼崽的聲音從值守間傳來。
傅南桀走進,簡單的一桌一椅,靠牆放著張折疊床,他掀開床上的棉被也沒看見江千洛。雄蟲疑惑時,一個圓滾滾的屁股扭動著從床底下蹭出來,緊接著抬頭現出一張花貓臉。小花貓拖出一個銀色保險箱,獻寶似的開心道,&34;找到啦!&34;傅南桀湊近研究,結果箱子純粹就是個擺設,連鎖頭都沒有。
幼崽垂頭,哀聲歎氣,任由雄父給自己擦手。
這時,在外偵察的粉紅豬回來了,&34;對麵高樓有蟲,他們應該隨身帶了精神力屏蔽器,不知道在哪一層。&34;
幼崽瞬間精神抖擻,雀躍道,&34;那我們是不是要去打架了!衝呀!&34;傅南桀抓住他亂動的手,把最後一根手指頭也擦乾淨了才放開,&34;衝!&34;
大
大眼蛙換了個方向試驗紅點槍的射程,從高樓三層打到爛尾樓背後的倉庫都綽綽有餘。他重新匐在馬路邊的窗口緊盯著對麵爛尾樓的大門,時刻等待三個蟲的出現。
很快,對麵果然有了動靜。
隻見傅南桀裹著一張棉被,大搖大擺地從門口走出,他懷裡似乎還有東西在動,很快幼崽的
頭探了出來,江千洛興奮的臉暴露在陽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