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l:不是說要來接我?
薑鹿一下子精神起來了,手指敲得飛快:是你讓我不翹班的。
j·l:薑鹿,現在已經過了上班時間。
薑鹿突然反應過來。
lu:你在我公司外麵嗎??!!
j·l:我能請你看一看今晚的月亮有多圓嗎?
lu:接受邀請。
薑鹿趕緊收拾收拾,迫不及待的下樓去了。
依舊是上次見麵的長椅,依舊是要過一條馬路才能見到的人。
薑鹿走過去的時候,其實很想給他一個擁抱,但腳步停頓在他麵前的時候,所有放肆的想念在這一瞬間收斂了。
但程江臨給了他一個擁抱。
很快就放開了。
“感謝百忙之中的你來接我。”
薑鹿笑著問:“你吃飯了沒?”
“簡單吃過。”
他們還是走到了去往公園的那條小路,因為是工作日,人少,燈也沒有上次那麼亮。
但薑鹿的心思卻千回百轉。
他更喜歡這種氛圍。
當然是那種類似於獨處的氛圍。
或者……還很適合表白。
沒有誰規定一定要在滿天星光下,做這種事。
薑鹿餘光看到程江臨,然後又收回來。
一直往前走的話,是一間還在營業的大型超市。
這個時候,人就多起來了。
“你想進去嗎?”程江臨問。
“想。”薑鹿說。
進門之後就是一排的酒櫃,薑鹿對這些酒並沒有多大的興趣,接著往裡麵走,便是日常生活用品什麼的。
薑鹿覺得自己是個很持家的人,嗯,大概是的。
他挑了牙膏牙刷,毛巾一些比較普通的用品,都是兩人份的。
程江臨眉毛抬了一下:“你那位同事,還住在你家裡?”
薑鹿說:“今天大概要搬出去吧。”
“你似乎沒怎麼提過。”
薑鹿唔了一聲:“我覺得沒什麼好提的,非要說的話,我們以前大學就一個宿舍,剛畢業也一起住過一段時間,後來發生了點尷尬的事,我就搬走了。”
剛說完,薑鹿抬起眉眼,跟程江臨的眼神對視了一下,像在半空中滋啦一聲,碰撞起來了。
薑鹿紅著臉說:“一些成年人的事情。”
程江臨笑了笑,沒說話。
因為買的東西有點多,所以程江臨幫他拿了點先放在車上。
如果薑鹿順勢的話,他現在應該上車,然後程江臨跟以前一樣送他回家,但他們現在都沒動。
程江臨將車後備箱關上門,說:“我們到附近坐坐。”
附近隻有一家……小西餐廳,快九點了,還沒關門。
進去之後服務員領路,帶他們去了一個角落,坐下。
薑鹿坐下之後,驚奇的發現這個地方,這個位置,跟他們第一次相親的位置有種雷同之處。
靠窗,餐廳的格局也是在右邊的。
薑鹿一抬頭還能看見前麵靠牆有一個盆栽。
巧合嗎。
那可真的太巧了。
“我在北城提前做完了一切,然後趕著今天回來了。”程江臨說,“回來之後,就想跟你說說話,見一麵。”
薑鹿愣住,然後說:“明天也行,我看你挺累的。”
他眉眼的一抹疲倦,看著比之前要更累。
程江臨說:“我認為是,有些事情,我不想等,就不會等,也不想拖到第二天來解決。”
薑鹿說:“……?”
“因為我會錯過這一刻對彼此之間的感覺。”
薑鹿嘴角彎了彎,表情突然就輕鬆起來了:“有沒有跟你說過,你其實很會哄人的。”
“有。”
“誰啊,你同學嗎,還是追求過你的。”
“我過耳的話,你是第一個。”程江臨看著薑鹿明亮的眼睛,眼眸的顏色深棕偏黑,也不知道有沒有人說過他其實有一雙很會說話的眼睛。
程江臨從小到大,聽到的讚美之詞多到數不清,一開始會有種滿足,成就感,多了之後就覺得這是自己努力應得的,並沒有太大的心理波動。
但是如果換個人的話,程江臨居然覺得這是一件十分罕見的事情。
忽然一陣陣鼓掌聲從隔壁桌那傳過來,薑鹿扭頭看過去,看見一對情侶激動的抱起來,桌上有蛋糕,旁邊都是起哄打鬨的朋友,而作為壽星公的女朋友,則是戴著帽子,接受著她男友的求婚。
這是一幅很美好的景象。
也是薑鹿曾經幻想過的。
他所認為的愛情,是認真的。
因為這個時候沒什麼人,隻有幾個服務員跟經理,旁邊桌的除了薑鹿他們還有一桌閨蜜聚會。
那邊的人就開始派送蛋糕過來,一起分享快樂。
薑鹿自然也得到了一塊,程江臨也有一塊。
薑鹿笑著說:“程叔叔,我們要過去湊熱鬨嗎?”
程江臨低聲說:“你好像很願意。”
“拿人手短,一聲祝福是應該的。”
不知道是誰起的頭,原本隻是一次普通的聚餐,突然就變成了派對形式,大家都特彆興奮。
薑鹿跟著喝了一杯酒,回頭發現程江臨站在人群之後,看著他。
薑鹿沒多想,他走過去,跟他挨著。
“不去玩?”
“我更願意待著。”薑鹿眼角微揚,突然磕磕跘跘的說,“其實我,很高興遇見你。”
這話對他們來說,是不是太晚了。
程江臨很理解的說:“很高興認識你。”
薑鹿突然想起來在北城的那一個晚上,是一個大膽又衝動的夜晚,現在被快樂洋溢著,他也跟著被影響了。
如果再次說出口的話,再也沒有所謂的音樂遮掩,而是明明白白的一次,告白了。
薑鹿低頭咬著杯口。
“其實,我有偷偷的跟你說過一句話,在北城的時候。”
其實我有偷偷的向你前進了一大步。
“我知道。”
薑鹿側過頭,抬眼看著他。
程江臨低頭,在他耳邊重複了一遍:“我知道。”
薑鹿愣在了原地,久久沒有回過神。
就連派對結束之後,程江臨帶著他離開了現場,他還是沒有完全反應過來。
來到停車的位置,被風一吹,薑鹿毫無預兆的臉紅起來,從耳朵連至脖子,都是一片緋紅色。
“你知道?你怎麼知道的。”薑鹿有些不服氣的看著他,那天音樂開的跟所有人耳聾了一樣。
程江臨有點想笑。
當然他不能明目張膽的笑出來,不然這位容易害羞的薑先生,怕不是要急得哭出來。
“可能是那天晚上夜色太好了,你又在身邊,聽到了沒辦法。”
薑鹿還是很不服氣的看著他,但很害羞的緣故,眼底仿佛蓄滿了碎光。
不服氣,程江臨其實不太懂他為什麼不服氣。
他沒問,沒必要問,以後會知道的。
薑鹿他炸毛了,但又沒完全炸。
上了車之後,車裡有點悶,薑鹿說想開窗。
程江臨卻說,我開了空調。
薑鹿不說話。
程江臨就給他開了窗。
薑鹿突然就清醒過來啊。
他在乾什麼!!
他在鬨脾氣!!
鬨彆扭!!!
快到家門口了,薑鹿的手指扭成麻花狀,下車前,支支吾吾的問了一句:“那你,你什麼意思?”
程江臨抓著方向盤,剛才薑鹿冷落了他一路,思來想去,便道:“你說的意思,是指什麼?”
薑鹿感覺自己腦袋都冒煙了:“……”
他現在心情極其複雜,一方麵是被戳破了的尷尬,另一方麵是怕被拒絕,所以還不如不知道。
“我先上樓了。”薑鹿拽著車門把,發現他開不了。
薑鹿:?
他回過頭看著程江臨。
“叔叔不開門嗎?”
程江臨說:“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薑鹿不吭聲了。
半晌才低聲道:“你都聽到了……還讓我說。”
“那就輪到我說。”
薑鹿心裡一咯噔,瞥了他一眼:“……”
程江臨知道他緊張,緊張結果不如他所意。
他的聲音儘量溫柔:“對我而言,確定關係從來不說說而已,薑鹿,你值得擁有一束花的告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