噩夢(1 / 2)

待了好一段時間的小破房子,忽然來到彆墅,看著眼前燈火通明的高大彆墅,小煤球兒和統子同時抬頭,發出哇的讚歎。

顧若安點點小煤球兒的鼻子,輕笑:“喲,終於會發出除了‘嗷’和‘嚶’之外的第三個音了,什麼時候能讓我聽到正常的喵喵聲?”

小煤球兒蹭蹭顧若安的手指,掙紮著下地,歪頭看看顧若安:“嗷~”

——跟上我呀,鏟屎官,可彆弄丟了。

繼小顧瑾探險後,小煤球兒也要開始它的探險了。

“玩什麼玩兒,要玩兒去屋裡玩兒,你長得這麼黑,大半夜的要是掉到了哪裡,誰找得到你?”顧若安一把揪住小家夥命運的後脖頸,往家裡拎。

統子站在顧若安的肩膀上,看著垂頭耷腦的小夥伴,發出‘哧’的冷笑。

——哈,蠢貨!

第一天睡這麼大的房間,整棟彆墅裡,除了沾著枕頭沒多久就睡下的小顧瑾睡得相當早之外,另外三個生物失眠到半夜才睡著。

位麵超市那邊沒有人開門,來的晚的劉繡娘發現門出現,但沒辦法打開門,就知道他們應該是去了新家。

據說去了新家後,位麵超市也會換地方,麵積也會比現在大很多,劉繡娘不由得開始期待起新超市來。

小顧瑾睡得早,次日一大早,六點還不到,就迷迷瞪瞪的坐起來,在陌生的大床上發呆。

剛睡醒,他還有點懵,一下子沒反應過來自己在什麼地方,一時之間內心惶然。

不過很快,他想起來昨天的記憶。

這是他的房間。

他姐姐賺了好多錢,買了好大好大一套大彆墅,這麼大一個房間,是他一個人的,房間裡這些玩具、機器人,也都是自己的。

頓時,他瞪大眼,精神立馬興奮的坐直身體,跳下大床。

偌大的臥室裡,其實並不僅僅隻有一個門,相反,為了趣味性,這裡還有不少供孩子遊玩的小門,每進一扇門,仿佛置身於宇宙。

而進入浴室,就像是進入了海底世界,四周牆麵都是各種各種的海生物,有魚,有珊瑚礁、也有石頭。

浴缸是巨型貝殼造型,但表麵非常光潔,洗手池的高度對小顧瑾來說剛剛好,水龍頭是鯊魚口造型,為了防止有小孩兒調皮把手指放進去,設計的是閉合造型,隻中間一個小圓孔是出水口。

抽水馬桶是海底礁石造型,而是兒童馬桶,高度正好。

若是日後長大,這些設備也已經差不多老化,可以更換成新的。

沒有小顧瑾打擾,也沒有早上一些大爺大媽路過樓下時的大嗓門聲,顧若安在格外安靜的房間裡睡到了早上八點才醒來。

今天也是忙碌的一天,今天的任務主要不是陪小孩兒玩,而是盤下對街那套兩層的超市。

超市麵積不大也不小,說它大,它隻有兩層。說它小,它每層的麵積也超過了二百平。

第一層是賣水果、零食、日用品等,第二層專門用來賣那些需要處理的衣服,春夏秋冬四個季節都有。

老板是個半百的老人,神色愁苦,跟老板商量盤下這個超市的時候,老板也沒有想過要坑她,報了一個比較實在的價格。

看起來,像是在愁這些商品該怎麼賣掉。

在商談期間,顧若安看到了一個眼熟的女人,她回憶片刻,才想起來,這個女人,不正是馮春妮的嫂子麼。

“老公,這是誰啊?”

女人放下菜籃子,捶了捶腰。

馮春妮的嫂子喊老板‘老公’,那麼,這個男人,應該就是馮春妮的兩個哥哥之一了。

江華上下打量顧若安兩眼,覺得眼熟,很快也認了出來:“你不是春妮小區那開小店的小姑娘麼。”

“你們認識?”

老板歎了口氣:“這小姑娘是想來盤我們家的超市。”

如果是以前,江華怎麼也得懷疑一下顧若安的‘真正用意’,她去那小區又不是一次兩次了,小姑子是個喜歡道東家長西家短的,當然不可能沒有提起過原主這個小區出了名的不愛學習愛逛網吧的學渣。

當這樣的學渣是女孩子時,更能引起彆人的注意。

女孩兒總是更受社會苛責一些。

隻是,今天江華卻沒有什麼心情。

但或許是遇到了相對來說比較熟的人,又或許是這件事情在心裡憋得時間太長,看著疲憊蒼老的丈夫,再看看年輕漂亮上下嘴皮子一碰就可以買下自家這超市的女孩兒,江華不由想起了自家兒子。

馮春妮口中,名校畢業,和女朋友一起執意要去支教的兒子。

隻是,他們在去支教前,想要提前了解偏遠貧困地區的環境,隨便收拾了一些東西,就出發了。

如果隻是想提前了解情況,去支教地點也就算了,但這對小情侶也不知道是怎麼想的,並沒有去支教地點,而是去了彆的地區。

兒子說,支教地點有國家資助,經濟條件就算再差,肯定也有限。他們想要去看那些因為地勢原因,國家暫時還無法幫扶到的落後貧困山區。

隻有一對年輕小情侶,其中一個還是年輕漂亮的小姑娘。

小情侶打著一邊旅遊一邊了解情況的心思去,在路上就被人騙了,引誘到了某個落後村莊中。這個村莊很奇怪,能看見出來走動的,隻有男人、上了年紀的女人和小孩兒。

除此之外,一個年輕女人都看不見。

當時,小情侶倆還沒有怎麼放在心上,某些落後的村子,或許女人的地位的確低很多,單純善良的他們,竟也沒有往某個可怕的地方去想。

那天晚上,小情侶倆住在村長家。

村長和村民們都很熱情,明明村裡窮的連肉都吃不起,但還是給他們安排了大魚大肉來招待,一家送點筍子,一家送點水果,還有送臘肉的。

馮景輝被家裡養的身子比較嬌氣,這裡的人沒有城裡人這麼講究,加上一路舟車勞頓,他胃部泛酸,早就不舒服了。

晚上吃完,困得不行,原本想睡下,但肚子疼得受不了,又不好意思吵醒村長他們,於是他偷偷起來,跑去蹲茅房。

把肚子清空,人清醒了很多,正要回去,就聽到有個聲音在不遠處喊他,聲音很小,不仔細聽會以為是風聲。

他膽子也大,不然也不敢跟女朋友兩個人就跑這麼偏遠的地方來,走到聲源處,發現那裡蹲著個小孩兒,頭發剪得跟老鼠啃過似的,穿著一身破破爛爛的衣服,瞪著一雙大眼睛,也看不出是男是女。

他說:“離開這裡。”

小孩兒彆扭的用帶著方言的普通話說著,隻說了這四個字,像是專門練習了很久,再問他彆的,都是他聽不懂的方言。

小孩兒隻說了幾句,忽然看著他的身後,驚恐的瞪大原本就大的嚇人的眼睛,緊張的捂住嘴,似乎非常恐懼。

馮景輝轉頭看去,隻見不遠處有人正在靠近,再次回頭,那小孩兒已經不見了蹤影。

身後來人正是村長。

村長背著手,陰沉的說道:“你在乾什麼?”

不知道為什麼,馮景輝不想把剛才小孩兒跟自己說的話說出來,皺著臉道:“我肚子疼,茅廁太臭了,我想找個乾淨一點的地方解決一下。”

剛才鬨肚子,身上的確還帶著臭味,村長抽抽鼻子,嫌棄的後退一步,看起來像是信了他的話:“這大晚上的彆出來,趕緊回去睡覺,萬一碰到野獸什麼的就不好了。”

“好。”

馮景輝臉上笑著,其實臉上的皮肉和眼珠在顫抖。

他似乎極力的控製著自己的眼睛不要往某個方向看。

村長卻沒走,依舊背著手俯視著他:“俺看著你走,要是碰到蛇,俺好及時搭手。”

馮景輝以為,這一段的經曆,是他這輩子遇到最恐怖的,可沒想到,更恐怖的在後麵。

小孩兒說的那四個字不斷在馮景輝腦海中回蕩,他怕自己多想,又不敢不想,越想,背後的汗都愈發冰冷,手心跟著冒冷汗。

他太單純了,這大晚上的,其實臉上的表情誰都看不清,他沒有必要把力氣都花在控製表情上麵,忽略了他聲音中的顫抖和動作上的回避。

一個白天還特彆熱情開朗,做什麼事情都會搭把手的單純大學生,到了晚上,麵對他忽然聲音顫抖,動作回避,可想而知,是知道了什麼秘密……

他的這些偽裝,在村長麵前,幼稚的讓村長發笑。

是的,村長笑了。

聽到小聲,馮景輝心中的不詳愈發的強烈,他勉強問道:“村長笑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