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級(1 / 2)

顧若安臨時救下的小男孩兒名叫‘小喇叭’,這是村裡的老人給他取得名字。

小喇叭的父母剛生下他,就去了城裡打工,多年沒有音訊,吧孩子留給家裡老人。

家中老人一個已經在多年前去世,另一個還沒等給孩子取名字,也跟著久病沒錢一直醫治而去世,隻留下小孩兒一個人。

村裡給孩子爹媽打了很多電話,連送老人最後一程都不願意。村裡說讓他們把孩子帶走,那兩個人卻掛了電話,從那以後,再也沒能聯係到過。

村裡沒辦法,這裡的人也沒有把生下來的孩子送到福利院的想法,隻能把孩子一家一家的送過去,有奶的給奶一口,沒奶的家庭就給點米湯,就這麼拉拔到四歲,就讓他住到了他自個兒家。

村裡偶爾也會給他點吃的,但大家都不富裕,能幫到的也有限。

小喇叭也懂事,村裡爺爺奶奶願意給一口,他感激收下,沒人給他吃的,他也不會上門去要,而是自己到山裡去學著叔叔嬸嬸的方法挖點野菜吃,這麼多年沒給毒死,也算是村裡人幫忙看顧了。

到了學習的年紀,倒是沒有那麼麻煩,雖然爹娘不要他,但他也是實實在在上過戶口的人,現在九年義務教育免費就讀,幼兒園的知識,小喇叭跟著村裡學過字的小孩兒學,或者跟在村裡學過幾個字的老人身後。

上小學就更簡單了,村長出麵帶孩子去學校,學校也能通融。

隻是平日裡的吃喝花銷,以及買紙筆的錢,都隻能他自己撿些瓶瓶罐罐賣掉掙錢。

就這麼磕磕絆絆的,靠著村裡人的幫忙,以及自我拉扯,就到了十歲。

小喇叭隻是他的小名,入學的名字當然不能用這種,村裡大多數人姓張,他是九月一日入學,於是,小喇叭便在名冊上給自己的名字取為張九一。

顧若安是把孩子送到村裡,接觸了村裡的村長,才知道的小喇叭的底細。

村長對顧若安這種聲稱自己是來村裡資助時,也並不驚訝,顯然這種事情已經不止一次兩次了。

隻是每一次,那些資助人都沒辦法堅持幾個月,最多的一個,堅持了半年。

其實相比較那些好心人資助錢款,村長更喜歡這些人能幫忙想想如何讓自己的村子發展起來。

隻有自己立起來了,才是真正的富有。

這山上信號不好,顧若安的手機顯示信號為一格,看著村裡的情況,比顧若安想象中的要好一點點,至少沒有到她想象中的那種吃不飽都快要餓死的地步。

當然,她不是說一定得吃不飽要餓死了才叫做貧窮,才值得幫助。

隻是目前看來,最需要幫助的應該是小喇叭,彆的村民,他們需要的也不應該是錢,而是脫離目前困境的方法。

顧若安來到小喇叭家,說是家,不如說是個比較大一點的茅房,上麵墊著厚厚的稻草遮風擋雨,也不知道能遮多少風雨。

上麵壓了一些木板,看高度,和陳舊程度,應該是村裡一些人最近幫忙壓上去的。

這個小房子很小,在一個遍地都是空地的山裡,竟然也會有這麼小的房子,在門口一看,就能把整個‘家‘都打量一遍。

小孩兒已經被包紮過,躺在一張臟兮兮的木板床上,看到顧若安過來,忙不迭坐起來,就要下地。

“不用起來了,我就是過來看看你。”顧若安上前幾步,阻止了小孩兒的動作。

小喇叭一個人養活自己,吃的最多的就是那種他確定已經無毒的野菜和烤土豆。

顧若安在這個村子裡逛了一圈,看看是不是有什麼方法能夠幫助這個村子發展起來,等回去的時候,小喇叭已經下地了,坐在一個小馬紮上,正扒拉著火堆,火堆裡傳來了濃鬱的土豆香味。

看到顧若安會來,小喇叭眼睛一亮,而後又有點不好意思,低著頭將烤好的土豆從火堆裡扒拉出來,黑乎乎的稚嫩小手似乎察覺不到土豆表麵的滾燙,拍掉土豆表麵的灰塵和焦掉的地方,小心翼翼的遞到了她的麵前。

“姐姐,吃~”

小顧瑾也被分到了一個。

小顧瑾倒是不嫌棄這土豆寒酸,雖然姐姐有錢,但他住在鄉下,鄉下有錢沒錢,老人家偶爾都愛這麼一口,烤土豆、烤紅薯、烤年糕什麼的,他經常吃。

距離吃早飯的時間已經過去了好幾個小時,小顧瑾正是長身體的時候,早就餓了,看到土豆,也不嫌棄,顧若安還來不及阻止,小孩兒便毫無防備的伸手接過來,結果‘啊‘的一聲丟掉土豆,小手上除了黑乎乎的焦灰,還被燙紅了。

其實沒什麼大事,但這對心思敏感的小喇叭來說卻比不小心弄壞了彆人的玩具還要嚴重,嚇得呆立原地不知所措。

小顧瑾沒有乾過什麼活,跟爺奶下地,也隻不過是幫忙遞個水,拔拔草之類的輕活,手上一點繭子都沒有,燙紅就非常明顯。

小喇叭的手上卻覆蓋著比成年人還要誇張的厚厚一層老繭,因此才沒什麼感覺。

看小喇叭快哭了,小顧瑾眼淚花都還沒消下去呢,卻噗嗤一聲笑了。

“哥哥你哭啥呢,我都沒哭,你看,呼呼就不疼了。”小顧瑾伸出嫩呼呼的手,在燙紅的地方自己吹了吹,其實還疼,小孩子皮嫩,隻覺得皮都快燙掉了,卻要麵子的硬撐著,挺起胸膛,一臉驕傲:“看,不疼了。”

這一次的本市最貧困山區之行,到目前為止雖然還沒有激活非正常訂單,但遇到了小喇叭,倒不算是一無所獲。

顧若安以爺奶的名義,資助了小喇叭從四年級到小學畢業的生活費和學習開銷。

也不是顧若安小氣,小喇叭是個好孩子,她不想在孩子還沒有穩定品行的時候給予太多,乾涉了孩子的三觀。

如果她一時的好心介入讓小喇叭從一個好孩子變成了一個隻知道索取,貪婪的社會蛀蟲,不如現在放小孩兒自己一個人努力掙紮。

小喇叭懂事理,雖然接受了周圍人的幫助,但總會幫忙給那些幫過自己的家庭做些家務償還,是個很要麵子的小男子漢。

顧若安不想讓這個小男子漢覺得自己是在可憐他,還提出要求,這些錢都記在小孩兒賬上,小孩兒學習成績優秀,就繼續資助他上學直到大學畢業,等大學畢業以後,就要去她名下的店鋪幫忙乾一年活,並在畢業後的未來十五年內還清債款。

果然,小喇叭本來僵硬的身軀,在聽到這筆錢不是顧若安可憐他,而是借他的時候,就放鬆下來,眼眶泛紅,用力點頭。

這孩子的未來上學和生活費終於解決,村長和村裡人也為孩子高興。

不僅如此,顧若安還跟村長商量,在征得小喇叭同意後,決定過幾天就把小喇叭接到南村,日後跟小顧瑾上同一個小學,暫時住在爺爺奶奶家。

爺奶也不需要懟小喇叭特殊照顧,隻要在做飯的時候給小喇叭多煮上一把米,家裡的房間給小喇叭挪出一間,小喇叭平日裡放學回家幫爺爺奶奶燒燒火,掃掃地,也算是減輕了老人的一些負擔。

小顧瑾在一旁聽了,拚命舉手:“姐姐,我也要幫爺爺奶奶乾活,我…我…我幫爺爺奶奶洗碗!”

顧若安樂了:“你已經八歲了,是該乾點活了,洗碗沒必要,這麼點個子,自個兒摔了也就摔了,要是把碗摔壞了可就浪費錢了,日後你就從自己洗自己的衣服,自己的房間自己整理乾淨開始就成。”

小顧瑾不服氣的噘嘴。

後山村大多數青壯年和上高中或大學的孩子都不在這裡,隻留下一些老弱婦孺,和個彆身上帶傷的成年人。

人雖少,卻都很淳樸,對待小喇叭很好,已經是很多人都做不到的地步。

過一段時間,顧若安會把孩子帶走,因此她也沒給小喇叭留下糧食,而是講那些米糧和糖果、牛奶都留給了村裡人,一家分一點。

她隻給小喇叭留下了一小袋零食。

分到東西最多的是村長家,因為在照顧小喇叭上麵,村長花的心思和時間最多,另一方麵,也是讓小喇叭最後這幾天,能有一個固定的吃飯地方。

顧若安這次過來,可以說是解決了長久困擾後山村的問題之一,村民們都非常感謝她,紛紛出門送她上了車。

看著這些村民們淳樸的臉龐,她想到了陳思月。

她想,同樣是貧困山區,但並不是所有人都會選擇以那般可怕的方式苟活於這個世界上。

車子剛啟動,窩在車上的統子和胖球兒都紛紛舒了口氣,紛紛從座位底下爬出來,爬上座位乖乖坐好。

它倆剛才一直沒出去,就是怕遇上陳思月那樣的事情,一直躲在車裡暗中觀察,看看在顧若安看不到的時候,那些人會不會露出真麵目。

結果,真麵目就是人家真的是好人。

車子緩緩啟動,才開出去十幾米,就有一個人從人群中衝出來,緊緊扒著顧若安的窗口。

一時之間,統子的‘心‘都提起來了。

難不成是這群人終於要露出真麵目了?

顧若安停下車子,好脾氣的問道:“你好,請問有什麼事情嗎?”

跑上來的是老村長的兒媳婦,丈夫在外麵工作,她留在家裡照顧公婆和孩子。

隻是常年兩地分居,楊翠蘭看多了男人在外麵多年忍不住誘惑,討個年輕漂亮的小三,回來就把自己Izhe個糟糠妻給休了。

多年的心理壓力下,及時村裡也有很多人想念自己在外打工的親人,那些人也都沒有像楊翠蘭這般有執念。

尤其是近一年來,丈夫打回來的電話越來越少,除了跟孩子和父母說話,跟她聊沒幾句話就掛了電話。

楊翠蘭心中愈發不安。

她就想,為什麼彆的村子都能搞個農家樂什麼的,他們後山村就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