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鬆江月夜(1 / 2)

夜色見儂 陸為漁 5494 字 1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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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學期沒有課的日子伍憂沒有選擇外出兼職,她一門心思的坐在圖書館裡認認真真的看著晚清史方麵的相關書籍。

同班同學坐在圖書館裡撳著計算器認真算著《注冊會計師輕鬆過關一》上的習題,伍憂坐她們旁邊翻著《晚清七十年》。

在食堂吃午飯時張甜問伍憂是不是被最近火的那些清朝穿越小說禍害到精神失常了,伍憂掰開一塊肉餅說:“我們這個年紀,應該多看看其他方麵的書籍,開拓知識麵,這樣以後和彆人聊天會比較有料。”

“那你還考CPA嗎?”張甜問。

大一時,張甜讓伍憂陪她一起考CPA,伍憂想都沒想直接說好。

“應該……不考了吧。”伍憂的回答如同一位不守信用的渣男:“CPA六門對我來說每一門都挺難的,而且我也不喜歡會計。”

記得2013年,張甜和伍憂還是兩個初來乍到的小姑娘,那時候她們兩個南方人對首都的一切都充滿了好奇。十一國慶兩個小姑娘借著假期滿北京城溜達,路過東長安街畢馬威大樓時伍憂望著大樓內進進出出衣著光鮮的白領們留下了豔羨的口水,她拍拍胸脯說:“畢業了,我要一年過三門CPA,爭取一畢業就收到四大offer!”

等到第二年她倆一起路過這裡時,伍憂又拍了下胸脯說:“畢業了我要一口氣通過CPA六門!”

那是何等的豪氣乾雲,但後來每每談到CPA伍憂蔫的永遠比茄子快。

無菌象牙塔內的青春太容易蹉跎,今年下半年伍憂就升大四,要畢業了。

時間過的飛快,轉眼便到了學期期末,那個期末,伍憂度過了地獄般的兩周,科學計算器上的“=”鍵一度被她撳到失靈。

考完後,所有人如釋重負,京城正式進入暑熱時節,首都機場航站樓,伍憂捏著北京飛往上海的機票,準備回家。

去年整一年她都在北京,期末前她母上特地發話,如果這個暑假她繼續留北京的話就斷絕母女關係,伍憂無奈,第二天一早就把買好的機票截圖發到了微信家人群。

伍憂坐在飛機上,看著舷窗外密密層層的雲,大三下學期,除了那一堆晚清史,好像自己真的彆無所獲。

回家後,伍憂一直在床上睡了三天。

到第四天實在是睡不著了,她躺在床上睜眼看著天花板上的老吊扇一圈又一圈的旋轉。

臥室的桌上放著早就冷掉的大餛飩,她餓的受不住時爬起來吃了幾隻,可餛飩吃下去沒過多久胃就像被什麼頂住一般的難受。

外麵,媽媽和鄰居在客廳一邊剝毛豆,一邊商量著這幾天給她的屋子裝台新空調,爸爸帶著高三畢業班,這個點外出給學生補課去了。

伍憂看著沒有終點又不會停下來的吊扇旋轉,一圈又一圈,心裡卻不受控製的在想北京,想佟煜河。

佟煜河,你知不知道你的朋友,你的客人,此刻正在長江中下遊的某個城市裡心無旁騖的想再遇到你?

想到這裡伍憂猛地一下從床上爬了起來,洗漱完畢後她打開了筆記本電腦。

因為母親的原因,北京是無法現在就回去的,好在新佰元在上海的公司正掛著招暑假實習生的招聘信息,伍憂沒多想直接投了簡曆過去。

三天後,伍憂推著行李箱,在湖州站和父母告了彆。

其實伍憂自己也不知道,這回來上海的決定到底是對還是一時衝動,她來上海借住在浦東表姐的家裡,新佰元在上海的總部位於浦東陸家嘴,她每天7點鐘起床,趕著地鐵二號線的早高峰去陸家嘴上班,朝九晚六和表姐一起擠著出租房,日子過的平平淡淡,好像兩個月的暑假實習一眼就能望到頭。

可如果不來,好像心裡又帶著那麼一股不甘。

讓一切的一切真正發生改變的,是在2015年7月中旬的那個夜裡。

前一天下班,新佰元財務部接到要盤點的消息,伍憂他們那堆實習生被指派到了鬆江新佰元的倉庫幫忙盤點。

那天對伍憂來說,算不上友好。

她趕著早班地鐵,坐了很久很久才從浦東趕到鬆江。

內審盤點的工作十分累人,基本是女人當男人用,男人當畜生用。

所有的貨品盤點完,伍憂站在貨架旁邊填寫商品盤點表的時候,白色連衣裙不小心蹭在了剛刷完油漆的貨架上,雪白的裙子染了好幾道紅色印子,長長的一條又一條,遠看像血跡一般。

看管這片的倉儲員連連抱歉,說他們昨晚才給貨架補完油漆。

伍憂拿出濕紙巾擦了擦裙子,吸了吸鼻子說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