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真無邪的童言童語一出。
老姨母人都傻了,顧不得慈愛長輩的那一套,忙對著葉小遠說:“這位公公,老身可沒有方才那般意思!”
葉小遠十分配合:“敢問您姓氏名誰,家住哪方?”又轉頭瞧向徐見岩,“哦……!您是,光祿寺卿!這我記得。”
“您的姨母隻有這一位嗎?這樣不管陛下知不知道她的姓名,也就都沒關係了。”
徐見岩:“不不不!”
“您誤會了!”
葉小遠笑眯眯說,“您二位跟我可說不著,我也是都聽小殿下的。”
說話的人是他們家殿下,這兩個來求他?不就是覺得殿下年紀小,或許聽不懂話,指著他這個貼身太監哄騙麼。
他家殿下可聰明著呢。
兩人隻好扭頭:“七殿下,我們沒有剛才您說的那個意思。”
徐見岩嘴裡發苦,他真的叫姨母結結實實擺了一道,現在還攤上這麼個事兒,要是真的傳到陛下的耳朵裡,他丟官都事小,掉腦袋事就大了!
曲渡邊捂著鼻子離他遠遠的,那鼻血叫他有點不適。
隨後他眼珠一轉,那股鬼精的勁兒冒了出來,曲渡邊伸出手指頭,“那我們玩個遊戲!你們贏了,我就不說。”
徐見岩:“您說您說。”
曲渡邊:“我數算很好的,我數到十,你們要是跑出去侯府了,我就不告訴陛下,跑不出去——”
“一、二、三……”
徐見岩:“!!!”
怎麼這就開始數!
他來不及多想,轉身就跑!旁邊的老姨母卻瞬間扔掉拐棍,剛才坐下都叫人扶著的老太太,麻溜的竄上徐見岩的後背,手臂死死錮住徐見岩的脖子。
“快走,快走。”
徐見岩被勒的臉都紅了:“……咳咳!姨母!”
曲渡邊掰手指,“六…嗯,九……”
徐見岩:“???”
他奮力發出一道吼聲:“都快點!!”
天殺的,七殿下在說什麼啊,他數算哪裡好?好不了一點!
徐見岩背著老太太飛快跑了出去,兒孫輩也是呼啦啦跟著一群,大黑在後麵應景的追了幾步,汪汪幾聲。
他們跑得更快了。
前廳瞬間乾乾淨淨,糟心的人全部消失。
曲渡邊拍拍手,“這下舒服多啦。”
他抬頭,眼睛亮晶晶,“我厲害吧!”
落在徐勁和烏思挽的眼中,儼然小娃娃做了頂頂厲害的事情,叉腰挺胸要求親長誇獎一樣。
“外公外婆的心肝哎!”
徐勁心都化了,一下將他舉起來,在空中轉了幾圈,“真厲害,給我們倆解決了個大麻煩。你記得,臉腫的和豬頭的那個真的是頭豬,以後可得離他遠點,不然得被他傳染笨了。”
烏思挽:“走,沒有煩人的人了,去吃飯。”
曲渡邊:“好哦。”-
傍晚。
下午的時候侯府陸陸續續來了一些大臣。
基本都是武將, 來拜訪持劍侯。
曲渡邊在旁邊聽了半天,感覺跟粉絲見麵會差不多,想了想覺得也是,在大周當武將的,隻要心裡有些抱負,誰不想達成跟他外祖父一樣的成就?
前天晚上,他才紫宸殿聽著西暖閣之中的爭吵,都那麼激烈了,外祖父還是沒事。
若有一天,便宜爹要處置外祖父,也絕對不會太狠,頂多是奪權。
外祖父的實打實的功勳,朝中名望,民間口碑,都是他的保命符。
曲渡邊眯起眼睛,思緒飄遠。
要是他能上戰場打仗,軍功滿滿,在不奪權的前提下,豈不是能一輩子想乾嘛就乾嘛。
想了一會兒,曲渡邊回過神,抖抖身子搓搓臉。
真是看武俠小說看多了有時候容易激動,他骨子裡一個現代人,種田才是本能,可不想手上沾那麼多血。
院中。
溫小春換了身緊身的薄款勁裝,滿頭大汗,正在和狼擎交手。
很顯然,溫小春是落下風的。
他學過的那些招式和底子,跟戰場廝殺過的人過招,根本不在一個層麵上。
徐勁送走客人,收拾完畢,將院子裡蹲著看交手的小外孫抱起來,“怎麼樣,外公的部下厲害吧?”
曲渡邊湊到他耳邊,悄咪咪道:“沒有外公厲害。”
“哈哈哈哈!”
徐勁:“走,我們出去逛廟會。”
曲渡邊:“小春和狼擎叔叔不去嗎?”
徐勁抱著他走遠後,輕聲說:“外祖父過段時間還得回北疆,你身邊難得明麵上有個會武的,但是缺乏訓練,這幾日交給外祖父,我將他練出來。”
“放心,我都跟小春公公說明白了,他自己也願意的。”
曲渡邊懂了,他們來外公家是放鬆遊玩,小春是在獨自升級,也好,小春這般不與人爭的性子,年後去了檢運處,功夫高點,也不被人欺負。
曲渡邊雙手做喇叭狀,“小春努力啊!我看好你!!”
溫小春下意識往這邊看過來,嘴角揚起——
砰!
胸口挨了一拳,飛了出去。
啪嘰摔在地上,還彈了兩下。
曲渡邊不忍直視的捂住眼睛。
自求多福吧小春,這他可幫不上忙。
府外,外祖母和牽著大黑的葉小遠,已經等在了門口。
大黑出門,外麵人多,它還是戴上了止咬器,乖乖叫人牽著,不亂跑。二森在旁邊跟著,隨他們一起出門逛廟會。
這是來到古代之後,曲渡邊第一次出來逛,他被外祖父高高地舉起,坐在寬厚的肩膀上,所有一切儘收眼底。
此時天色已暗,小孩舉著花燈在路上飛奔,身後追著擔憂的大人。
茶坊瓦子裡有儺戲表演,儺戲有祛除病災、瘟疫遠離之意,在前朝有著濃厚的神鬼巫蠱之意,後來慢慢變成了普通的唱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