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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夢:好大兒來讓爸爸抱抱.jpg】

原本正經的氛圍很快就被許齊思的一句打岔化解,許齊思甚至能想象出溫夢一場無語又拿他沒辦法的樣子。

許齊思就著他們這時的歡快氛圍結束了話題,和溫夢一場又告一次彆後就換回他的日常微信號。

他伸了個腰,起身打算到花房去坐會兒。

不過走出房門時他就聽到隔壁房間還有鋼琴聲傳來。

許齊思走到樂室門口,果然看見阮溫席還坐在鋼琴前練琴。

鋼琴旁邊放著阮溫席平時用來處理工作的筆記本電腦,看起來是工作的同時也不忘兼顧練琴。

果然天才也不是全靠天賦,努力還是很重要的。

屋內的阮溫席似乎也正好停下休息,側眸間看到了門口的許齊思。

“小七?”阮溫席側了下頭,莞爾一笑,“怎麼在門口站著?”

許齊思回神,撓著頭說:“剛剛直播完,聽到鋼琴聲就出來看看。溫席哥是在練琴嗎?”

阮溫席視線飄忽了一下,應答:“算是吧。畢竟二月份就是正式的比賽了,還是想更熟練一些。”

“不過說到這個,不知道小七二月份的時候有沒有空?”

話題一下子跳轉,許齊思沒有留神阮溫席剛才神色一瞬的不自然,想了想說:“應該吧,我一般都沒什麼事情。怎麼了?”

阮溫席笑著說:“參賽的選手都會得到一張可以送給親友的門票,比賽的時候我想邀請你一起去。”

許齊思受寵若驚:“我、我嗎?可是這麼重要的比賽,不應該邀請更加親近的人嗎?”

阮溫席輕聲說:“因為如果小七不在的話,這場比賽就沒有什麼意義了——畢竟這段時間以來見證我練習過程的,可都是小七。”

後半句話阮溫席補充得稍顯生硬,不過向來對這些不敏感的許齊思還是沒在意到。

他順著阮溫席的邏輯思考了一下,覺得好像也沒錯,又想了會兒還是點頭。

隨後他又小聲補充:“不過……我之前沒有出過國,到時候可能還得麻煩溫席哥。”

阮溫席淺笑:“隻要你願意一起來,其他的都交給我就好。”

作者有話說:

掰著指頭算算,距離小七發現當初那張大冒險紙牌不遠了嘿嘿嘿;

——

順便再悄悄放一本今天重新改過文案的古耽預收,小七的故事結束以後就開這本古耽,大概是十一二月左右-感興趣的小可愛們也可以點個收藏嘿嘿;

——

文名:聽說我是仙界團寵?

一句:白切黑病美人恃寵“行凶”

文案:

仙界最大叛徒星河仙尊隕落了,原因是與最大魔頭同歸於儘。

曾痛心他墮落,或盼他不得好死的仙界大佬們追悔莫及,集眾人之力助他還魂重生。

還魂成十八歲模樣的燕安淮失去了前塵記憶,前往第一仙宗參加仙門大選,意外被第一仙尊收為小徒弟,一躍成為仙界年齡最小的峰主。

……還莫名其妙成了仙界大佬們的團寵?

燕安淮看著各路大佬送來滿滿當當一倉庫的奇珍異寶,目露驚歎,內心os:不愧是各宗門的大人物,有錢還心善。

各路大佬看著燕安淮逐一準備回禮乖巧道謝的模樣,目露心疼,內心os:好乖,好有禮貌,好想搶到自己門下當徒弟。

某第一仙尊:?

——

還魂重生的燕安淮因為神魂受損,從最有天賦年齡最小的仙尊變成空有悟性而無資質的病弱小廢物;

各路大佬心疼他的身體狀況,名貴藥材極品仙器不要錢一樣一車車地送上門;

第一仙尊君長清更是立誓,絕不會再讓他一手帶大的小徒弟受分毫委屈;

……不過他以為的弱小可憐小徒弟,似乎和他想象的不太一樣?

某夜;

手無縛雞之力的燕安淮手起刀落越階重傷了一隻發狂妖獸,扭頭就看見了匆匆趕來的師尊;

他氣勢一收,聲音放軟,委屈告狀:“師尊,它想殺我。”

下一刻,那隻不知名妖獸就被君長清一劍了結;

某妖獸:??

第56章

元旦過去之後, 短暫休息了一天的阮溫席繼續投入到忙碌的工作之中。

今年的春節來得比較早,臨近年關之際,本身公司那邊也會有些需要他出麵的活動, 阮溫席這一忙就又忙了將近半個月。

許齊思則因為天氣變得更冷,除了每天出一趟門去照顧那些貓貓狗狗之外,平時幾乎都是窩在花房裡麵侍弄花草,偶爾有興致了就動幾下筆。

不過或許是上一次許齊思生病的事情實在嚇到了阮溫席, 就算再怎麼忙,阮溫席都會在,下午四點半左右回到家,不然許齊思等他。

許齊思心疼阮溫席每天在外麵忙碌,自己又幫不上什麼忙,就乾脆每天下午做一些甜食飲料, 等阮溫席回來一起吃。

一月十二日,距離春節還有十天時間。

許齊思午睡醒來簡單收拾一番,就準備和平時一樣下樓去做小蛋糕。

但是他剛下到一樓就聽到玄關的方向傳來些動靜, 沒多會兒阮溫席就一邊摘著圍巾一邊往裡走。

“溫席哥?”

許齊思看著阮溫席進來, 又扭頭看了眼客廳的鐘, 確認現在才兩點半, 他沒有睡過頭。

阮溫席似乎也沒想到會正好碰到下樓來的許齊思,頓了下後才打招呼:“下午好,小七是剛午睡起來嗎?”

許齊思點點頭:“嗯。溫席哥今天怎麼回來得這麼早?”

阮溫席溫和一笑:“為了回來告訴你一個好消息。”

許齊思這會兒正和他一起往客廳走, 聞言側眸看向他,好奇問:“什麼好消息?”

阮溫席沒有賣關子, 回答:“蕭寶繪和史查南的事情解決完了。”

許齊思一下子停住腳步, 微微瞪大眼睛:“解決完了?”

阮溫席被他驚奇的模樣可愛到, 抬手拍了下他的腦袋:“嗯, 這還多虧了他們自己,才可以這麼快就解決。”

“他們自己?”許齊思目露困惑。

阮溫席繼續道:“抄襲的事情其實早一陣子就解決了,兩個人都供認不諱。但是前幾天史查南估計是受了刺激,又趁蕭寶繪出門的時候開車去撞他。蕭寶繪受傷住院,雙腿癱瘓,麵部受創,史查南也因為故意殺人未遂鋃鐺入獄。”

“而且也因為蕭寶繪和史查南那點事情曝光,蕭寶繪的「奸夫」知道了他真麵目,現在把人丟在醫院不管。史家賠償了蕭寶繪醫藥費,但是拒不負責後麵的事情。”

總結來說,就是兩個人一個去吃牢飯,一個毀容又癱瘓還孤立無援,也算是各自遭到了報應。

阮溫席沒有明說史查南那邊受了什麼樣的刺激,將所有的一切都歸結於他們自己狗咬狗。

當然,事實和這個也差不多。

阮溫席也不過是將當初搜集到的蕭寶繪和「奸夫們」親密相處的證據全部打包發給了史查南。

至於其中的具體內容確實太過汙濁,阮溫席並不想臟了許齊思的耳朵。

許齊思也隻當他們是做壞事以後遭到應有的報應,隻不過驟然間得知這件事情真的結束了,他還有些恍惚。

當年蕭寶繪和史查南的事情是他一直以來的心結,在真正認識阮溫席之前,他一直覺得那些事情曆曆在目。

可如今,他又忽然覺得好像過去了很久,久到他已經模糊了當初和他們相處的記憶。

或許,一些新的生活,一些新的心態,真的能改變一個人很多。

許齊思有些恍惚地走神,阮溫席見狀,不由得把聲音放輕:“小七,過去的事情到今天為止,就讓它徹底結束了,好不好?”

許齊思因為他的話回神,對上他眼底一如既往溫和的神情,半會兒後才輕輕點頭:“好。”

蕭寶繪和史查南已經遭受到了應有的報應,他也是時候徹底和當初的那段經曆做個了結了。

不過真正放下過去是需要一個過程的事情,阮溫席沒著急逼他,到客廳的沙發坐下休息。

小花這時候還在客廳附近玩,阮溫席把小花喊過來想找它玩。

聽到自己名字的小花很快就喵叫一聲從貓爬架上下來,不過在過來的中途看了看阮溫席,又瞧了下許齊思,還是先到許齊思腳邊去蹭蹭撒嬌。

阮溫席忍不住輕笑一下:“果然還是小七比較受歡迎一點。”

許齊思彎腰把小花抱起來,走去沙發前放到阮溫席身邊,拍了下貓貓頭:“隻是我平時陪小花玩得比較多而已啦。溫席哥先休息會兒吧,我去做小蛋糕。”

阮溫席應聲:“好。等會如果我不在客廳的話,你可以去我房間找我。”

許齊思點下頭,看著阮溫席拿了根逗貓棒開始陪小花玩之後,才放心地回廚房裡去做紙杯小蛋糕。

等蛋糕做好以後,阮溫席也果然已經不在客廳裡了。

小花也不知道是不是玩累了,這時候正趴在貓爬架上的貓窩裡睡覺。

許齊思笑了一下,沒去打擾小花,找來托盤把小蛋糕和飲料都放好,端上樓去阮溫席房間找他。

或許是猜到他上來時會用托盤,阮溫席房間的門半開著,邀請他進去的意思很明顯。

出於禮貌,許齊思走到門口時還是打算再敲一下門,但沒來得及付諸行動,他就看見房門內阮溫席似乎正趴在書桌上休息。

許齊思緩緩眨了下眼,思考過後收回了原本敲門的想法,輕手輕腳走進房間裡。

阮溫席換回了寬鬆休閒的家居服,這會兒似乎已經睡著了,許齊思把小蛋糕和喝的都輕輕放在他桌邊後,他也沒有任何要起來的動靜。

估計是這一陣子確實太累了。

許齊思有些愧疚也有些心疼,沒有打擾他,把剩下的東西放去自己的房間,之後才折回來找了張毯子想給他蓋上。

然而就在許齊思靠近的時候,阮溫席忽然醒來,以警惕戒備的姿態坐起身,眼底是許齊思之前從來沒有見到過的冰冷無情。

但是這份無情沒有持續多久,就因為對上了許齊思被嚇到的神情而消融。

“小七?”

阮溫席頓了下,看到許齊思手上的毯子以後才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

他連忙道歉:“抱歉小七,我中途驚醒的時候容易一驚一乍,剛剛是不是嚇到你了?”

許齊思回過神來,稍稍鬆口氣,點頭:“剛剛的溫席哥好凶。”

他還沒從剛才輕手輕腳的狀態中抽離,聲音比平時也輕一些,聽著像是還有幾分委屈的意味。

阮溫席更加抱歉:“對不起,我平時睡覺都比較淺,我也沒想到我會不小心睡著。”

許齊思搖頭:“沒關係的。這段時間也辛苦溫席哥一直在幫我。明明是我自己的事情,我卻沒幫上一點忙。”

阮溫席笑著回答他:“隻要你能好好的,不管是對我還是對你的家人來說,就都足夠了。”

感知到阮溫席誠摯的關心,許齊思忍不住輕輕揚了下嘴角,回以一個靦腆感謝的笑容。

阮溫席起身揉了一把他的腦袋,又說:“對了,不久前林可茜那邊給我發來消息,邀請我們一起去B市玩,你想去嗎?”

許齊思眨眨眼:“可茜姐姐……還邀請我了嗎?”

阮溫席點頭:“嗯,她還點名了讓我一定要哄你一起去。”

許齊思莫名覺得有些怪異,不自知地問:“為、為什麼是哄?”

阮溫席笑一下,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又道:“林可茜那邊隻帶莫嚴翔,不會有陌生的人。那邊的莊園晚上還可以泡溫泉,正好可以當作一次放鬆。小七想去嗎?”

許齊思有點心動。

以前他們家也一起去過泡溫泉,許齊思很喜歡那種舒舒服服泡著的感覺。

阮溫席看出他的心動,繼續說:“而且說是說邀請我們一起去,他們小兩口肯定是自己玩自己的,差不多也相當於我們兩個去玩。”

聽到這裡,許齊思總算忍不住答應下來:“那我想去。”

阮溫席:“好,那我去和林可茜說,我們再另外商議時間。”

說著他就回到書桌前打開筆記本電腦,直接在電腦上給林可茜發消息。

林可茜那邊回得也很快,四個人用來個賬號一起商議,最終敲定在周日的時候一起去玩。

莫家在B市那邊有相關的產業,所以在林可茜的積極提議下,訂酒店的事情交由他們那邊負責,他們隻要帶個人帶些換洗衣服過去玩就好了。

考慮到許齊思還有直播,他們也特地商量著在酒店裡也單獨用一個房間來放電腦和簡易的直播設備。

雖然有可能會影響到直播時的感覺,但也比大老遠搬東西過去強。

換以前許齊思可能會覺得彆扭,不過如今心境不同,他願意去適應各種不一樣的生活。

四人一起敲定了準備的事項,各自在家裡又呆了幾天,等約定的時間抵達後就一起出發過去。

出發時也是莫嚴翔和林可茜他們開車過來,接許齊思和阮溫席一起過去。

莫嚴翔開車,林可茜坐在副駕駛,許齊思和阮溫席就一起坐在後排。

許齊思還是第一次這樣和其他人一起出門玩,上車以後明顯就有些緊張。

林可茜找了些話題和他們聊,有阮溫席參與的情況下,許齊思總是比一開始放鬆些。

中途林可茜像是又忽然想到了什麼,扭頭說:“對了,因為現在臨近春節出門玩的人比較多,酒店隻剩一個雙房套間,其中一個房間改成了遊戲房沒有床,可能得辛苦你們這期間裡擠一個房間裡睡覺了。”

但是她嘴上這麼說著,看向阮溫席的視線裡卻帶著幾分邀功意味。

阮溫席眉梢輕挑,姑且在小本本裡給她記了一功。

許齊思沒有在意到他們之間的眼神交流,因為之前就有過和阮溫席一起睡的經曆,沒有很介意這件事情。

不過等他們真正抵達房間時,他才發現事情並沒有他想象的那麼簡單。

林可茜給他們留的那個房間,還是很明顯的情侶間。

作者有話說:

林.本文最大助攻.可茜: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第57章

許齊思看一眼房間正中間的大水床, 撇了下水床上天花板嵌著的大鏡子,最後又匆匆掃過一下床頭櫃上還沒拆包裝的各種小玩意。

整個房間還籠罩在一種旖旎氛圍的燈光之下。

就算平時再遲鈍,他也一下子就反應過來這些都是什麼。

“可、可茜姐姐是不是帶我們走錯了啊……”

他臉頰漲紅, 說話的聲音都有些結巴,看起來像是一隻受驚的小白兔,單純又可愛。

阮溫席也沒想到林可茜會直接玩這麼大的,以去問問為由走到客廳打電話。

許齊思也不敢貿然走進這樣的房間裡, 乖乖在門口等著,沒多會兒就見阮溫席回來。

“可茜那邊說這是僅剩的房間了。”阮溫席麵露歉意地轉達,“你如果不適應的話,他們那邊可以讓人把床換回普通的床,天花板的鏡子也是可以用簾子遮住的,至於那些東西……”

阮溫席頓了一下才繼續說:“收起來就好了。”

剛才去問過林可茜, 阮溫席才知道她是高估了自己的追人能力,以為他們現在已經處於曖昧不清就差捅破窗戶紙的狀態,所以想給他們製造一點曖昧的場合因素。

她萬萬沒想到時隔兩個月, 兩人最大的進展就是從「陌生人」變成了「好朋友」。

林可茜在電話裡就差直白地把「你是不是不行」給問出來了。

阮溫席沒有回應她的困惑, 林可茜也深知自己這一次的莽撞, 給了一點變更的餘地。

許齊思不知道這其中的彎彎繞繞, 聽到阮溫席的回複後說:“鏡子拉起來的話也差不多了,換床的話……太麻煩了,湊合一下也可以。”

阮溫席聽許齊思的安排, 很快就把水床以外奇奇怪怪的東西都收拾好。

B市和A市相距有一段的距離,而他們吃過午飯才出門, 這個時候已經下午四點多了。

等兩人差不多收拾完, 正好也到了吃晚餐的時間。

比起A市, 莫家的產業這幾年已經陸續轉移到了B市, 在B市比較占大頭,莫嚴翔日常待在A市也純粹是因為林可茜更習慣在那邊。

難得許齊思和阮溫席一起來這邊,莫嚴翔和林可茜也給他們來了一次接風洗塵的豐盛晚餐。

許齊思跟著阮溫席一起去到酒店樓上的餐廳。

這家餐廳主打是「高空雲端」主題,位於整個酒店的最頂層,也是整個B市裡最高的餐廳。

餐廳內的裝潢很雅致,四周一圈都是落地窗,可以清晰地俯瞰整個B市,同時也能觀賞到酒店在中間樓層建造的外圍「空中花園」。

總的來說確實是一個很高級很時候邀約的地方。

這個時間算是比較早的,餐廳內這時候的人沒有很多,林可茜和莫嚴翔也特地選了一個偏僻的地方,確保不會有太多陌生人。

“小七七!這邊!”

林可茜一見到從電梯裡出來的他們,就熱情地朝許齊思揮揮手,招呼他過去。

許齊思和阮溫席也跟著抬腳往他們那邊走。

“可茜姐。”他乖巧地和林可茜打了個招呼,看向莫嚴翔時猶豫了下,也小聲開口,“嚴翔哥。”

雖然許齊思和莫嚴翔見麵次數也挺多,但是比起總能因為寵物而有共同話題的林可茜,許齊思對於莫嚴翔會更陌生點。

他又記得之前莫嚴翔同樣和他說過不用叫得那麼生疏,拿不準這樣的稱呼合不合適。

莫嚴翔也看出了他的猶豫和試探,輕輕點了下頭:“小七你好。”

和緩的態度也讓許齊思稍微鬆口氣,沒有一開始那麼緊張。

簡單的問候到此結束,四人一起落座點餐。

菜單有兩份,許齊思阮溫席和林可茜莫嚴翔兩兩一起看一份。

從菜單看來,這家餐廳算是中西結合的餐廳,不管是想吃中餐還是西餐,都能在菜單上找到。

不過這裡有些菜色的名字起得很奇怪,許齊思不太看得出來具體是什麼東西做,看過一圈後還是把點菜的重任全部交給了阮溫席。

阮溫席拿著鉛筆,很快就按照許齊思的口味勾出幾道菜,將菜單交給服務生。

——雖說這是他們四人的聚餐,但是許齊思和阮溫席愛好中餐,林可茜和莫嚴翔愛好西餐,所以說到底其實也算是他們兩兩各吃各的,隻是湊了一個桌完成一個「接風洗塵」的儀式感。

不過他們都不覺得他們這樣的舉動會產生什麼麵和心不和的錯覺,隻是默契地選擇大家都能吃得開心的方式。

點完餐後,林可茜很快又挑起了一些話題,興致勃勃地找許齊思聊天,大多的內容都是和小白小花有關。

提及到小動物時的許齊思總會比平時活躍一些,沒多會兒就徹底放鬆下來,和林可茜一人一句聊得歡快,把他們身邊的兩人給冷落掉。

阮溫席見許齊思聊得開心,也自覺得不去打擾他,看向他的視線帶著溫柔淺笑。

直看得對麵的莫嚴翔一陣牙酸。

他單手托腮,伸手輕敲了一下阮溫席麵前的桌子,示意他看手機。

阮溫席勉強把注意力收回來,挑眉看著他,一副「你最好是真的有事彆平白無故打擾我看老婆」的神情。

莫嚴翔不隻是牙酸,直接就牙疼了,乾脆眼不見為淨,低頭打字發消息。

【莫嚴翔:聽茜茜說,你還沒把小七拿下?】

阮溫席跟著低頭看了眼手機消息,不緊不慢地敲字回複。

【阮:嗯,不著急。】

【莫嚴翔:你這都等了四年了,還等啊?】

【莫嚴翔:你以前不都是那種最喜歡鋌而走險的類型麼】

【阮:以前鋌而走險是因為就算失敗了,我也有把握重來】

【阮:小七不一樣】

【阮:失敗了我老婆就沒了】

【莫嚴翔:看不出來你還挺深情的】

【莫嚴翔:我還以為你眼裡隻有你們自家的利益】

【阮:以前確實是】

【阮:遇到小七以後就不一樣了】

【莫嚴翔:噫——】

【莫嚴翔:嘛,不過這樣也挺好,至少你也總算多點人情味了】

【莫嚴翔:以前那一天天的假笑都不知道你怎麼裝得下去的】

【阮:習慣了,也就沒什麼裝不下去的】

【莫嚴翔:哼哼,誰又能想到呢,看似溫文爾雅的鋼琴小王子,背地裡卻是冷情冷血的笑麵虎】

【莫嚴翔:不過你這笑麵虎栽得這麼徹底,也挺難得的】

【莫嚴翔:你說實話,是不是因為小七和以前的你很像?】

阮溫席看到莫嚴翔發來的這句話,側眸往許齊思的方向看了一眼。

不知道是不是正好聊到了感興趣的點,許齊思眼底閃爍著細微的光亮,多出幾分活氣,但也遮掩不住麵對旁人時的靦腆與內斂。

阮溫席又回想起真正的與許齊思初見。

雖然同樣是在許齊思十八歲成人禮那天,但卻不是月夜的亭廊下,而是下午花園時的匆匆相撞。

那時他剛剛抵達許家大院不久,許齊思正好從彆處匆匆趕回來。

他穿著服帖合身的小禮服,但整個人都隻是沉默地跟著許齊賢,麵容冷淡,隻有細看才會看出他眼底潛藏的緊張與不安。

那也是許齊思作為許家二少爺第一次正式在世家圈中露麵。

但很快,因為要招待來賓,領著他回來的許齊賢就離開了他的身邊。

失去熟悉的人庇護,這位小少爺強撐的鎮定敗露無疑,整個人就像是一隻受驚的小白兔,偶然間誤入大灰狼群當中,無處躲藏,無處遁逃。

不過最後小少爺還是鼓起勇氣一路低著頭,快步地穿行回主院,似乎是想儘快回到隻有他自己一個人的地方。

而在這過程中,緊張到完全不知道看路的小少爺就一頭撞到了故意沒躲開的阮溫席。

小少爺匆匆忙忙道了個歉,聲音又輕又軟,若不仔細留意恐怕就會在空氣中消散不見。

他沒有在阮溫席麵前過多停留,很快就一路順暢地回到了主院,躲去了暫且無人的二樓。

也因為這一次的匆匆相撞,阮溫席記住了小少爺的衣著,在晚上去院子透氣時,一眼就認出了庭院內戴著麵具的人正是今晚宴席本來的主角。

這位小少爺下午時倉惶離開的緊張與不安,讓阮溫席不由得想起了在小的時候,他也曾有過一段那樣的時光。

所以他忽然壞心眼地想走上前去逗逗這隻極易受驚的小白兔,想看看他是不是又會和下午一樣匆匆逃走。

但是結果出乎他的意料,膽小的小白兔戴上了自以為無人能夠看透的麵具,仿佛一下子就多出了什麼倚仗,釋放出他心底純粹乾淨的本性。

在月夜之下,那一抹淺淺的笑容就如同燦爛綻放的白花,潔白無瑕,乾淨耀眼。

這是和小時候的他完全不同的神情。

他那時的內斂與怯懦,都是在一段長期且痛苦的經曆中,為了活下去而戴上的假麵。

他極其擅長察言觀色,哪怕後來被阮家找回去,也曾一度對周圍的人持以警惕與懷疑,以最惡毒的心思去揣測他們的目的,以最怯懦的神情來讓旁人對他放鬆警惕。

直到後來確認阮家是真的在對他好,在補償他,他才漸漸收斂內向的假麵,換上了另一副溫和疏離的麵具。

所以許齊思的那抹淺笑觸動了他。

他本以為許齊思和他是同一類人,但是那時他才發現他錯了。

比起乾淨單純的許齊思,他可要肮臟卑劣得多。

也是在那一瞬間,他忽然很想把那樣乾淨的笑容據為己有,把那位單純靦腆的小少爺留在自己的身邊。

因為性格的相似經曆,他看得出來,能夠露出這樣的笑容的人,不該是這般怯懦。

他可以變得更加耀眼。

作者有話說:

又雙叒叕來晚了(滑跪);

思考了很久要怎麼把阮某人的過去一點點寫出來,前麵也埋過一丟丟的伏筆,其實說到底還是一個雙向救贖的故事誒嘿嘿;

我真的好愛各種雙向(悄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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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在2022-09-14 22:14:39-2022-09-16 00:20:13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大米小米毒 36瓶;雨殤 15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58章

阮溫席很快就從回憶中抽身, 打字給莫嚴翔回複。

【阮:或許吧,但也不全是】

【阮:所以你想表達什麼?】

阮溫席很擅長捕捉旁人的情緒,哪怕隻是從冰冷的文字上。

他看得出來莫嚴翔有言外之意, 隻是他一直猶豫著沒能說出口。

阮溫席也很擅長把一些話題直白地拋出來,以此節省沒必要浪費的時間。

他從來就不是一個有耐心的人,除了麵對巨額的利益,或是某個他不介意一直耐心等下去的人。

莫嚴翔熟知他的性子, 總算不再拐彎抹角試探。

【莫嚴翔:我隻是擔心,你是誤把對許家小少爺的惺惺相惜當作喜歡】

【莫嚴翔:他確實很像剛回來的你,但是又單純得多】

【莫嚴翔:我也調查過他的過去,結合你最近在忙碌的事情——他應該不是一個能準確分辨出自己情感的孩子,如果他真的確認了喜歡一個人,或許承受不住得到過熱烈的愛意之後再失去】

【莫嚴翔:所以我希望你能夠確定, 你的感情是喜歡,是愛】

莫嚴翔是除了阮家人以外,最了解阮溫席現在真正性格的人。

阮家和莫家世代交好, 他們兩人從牙牙學語時期就已經是經常會在一起玩的好朋友。

所以莫嚴翔也知道, 七歲到十一歲這四年的時間裡, 阮溫席曾經失蹤過。

阮家對外一直宣稱是送他去了國外, 隻有交好的莫家知道阮溫席是在一次外出時意外走丟失蹤了。

等好不容易再找回來,小時候活潑開朗的阮溫席就變成了沉默警惕的樣子,即便後來重新變得溫和, 真正熟悉他的人也看得出來,那都是假象。

沒有人知道那段時間發生了什麼, 隻知道阮溫席是被一個以十歲以下小孩為目標的邪/教組織給拐走。

他雖然仍舊保有理性而不被那個組織的人徹底洗腦, 但性格還是在那段時間被徹底扭曲了。

等阮家暗中動用各種勢力找到那個組織, 將組織徹底搗毀救出阮溫席的時候, 阮溫席已經變成了沉默寡言且敏感多疑的人。

他在一定程度上受到那個邪/教組織「萬物皆惡」的教義影響,變得冷漠無情。

後來確認阮家是真的一直在尋找他,補償他,確認阮家對他單純的愛,他才稍微恢複點人情味。

但這點人情味更多隻體現在對阮家的回報。

他開始繼續專注於音樂,在消失沉寂幾年後,為了不讓外界知道阮家次子曾經落入過邪/教手中,開始以溫和的麵貌示人,並且繼續將那幾年解釋為出國留學。

所幸他天賦異稟,即便被耽誤了幾年,依舊在各個方麵展現出了驚人的才能。

從他自幼學習的音樂,再到公司的事務處理,乃至各種其他的技能,隻要他有心去學,不說能有和他在音樂上一樣的造詣,至少也能有個中上水平。

在生活裡,他溫和疏離,除了家人以外,其他的人不管表現得多麼親近,實際上都被他隔絕在難以接觸到的外圍。

在商業領域,他雷厲風行公私分明,時常會有暗中替哥哥做決策的時候,一心隻算計他們阮家的利益。

這樣的人會對旁人產生「愛」的情緒,而且耐心地等候了四年,在有同住一個屋簷下的機會後也足足過了將近三個月沒有任何突破性進展,這在莫嚴翔看來有點太過於難以置信了。

阮溫席也明白莫嚴翔的顧慮。

在一開始,他也不確定自己忽然產生的在意,究竟是喜歡,還是單純的同情憐惜。

但伴隨著這幾年在遊戲裡的接觸、平時偶爾的聽說,還有這三個月的朝夕相處,他已經可以給出很確切的答案。

【阮:我喜歡小七,不是出於一時興起,更不是因為同情憐憫】

【阮:這一點我可以肯定】

【阮:至於為什麼等那麼久,是因為還沒有到能夠和小七坦白的那個時機】

【莫嚴翔:?什麼時機】

話題進行到這裡,正好服務員把他們四人點的餐都端了上來。

阮溫席沒有回答莫嚴翔的問題,趁著吃晚餐的時間把許齊思的注意力拉回到自己身上,找了話題和他聊天。

許齊思情緒還處在些微興奮的狀態下,淺淺抿開一抹笑,比剛來時放鬆一些。

剛剛在和林可茜的聊天中提到了今晚的行程,說如果他們感興趣,今晚就可以到酒店附近的溫泉去泡一下,緩解緩解今天跨市的舟車勞頓。

許齊思非常感興趣,看向阮溫席的視線中浸了點小小的期待。

阮溫席在和莫嚴翔打字聊天的同時,也沒忘記注意他們這邊的聊天內容,自然知道許齊思的情緒因何而起。

他笑了一下,溫和道:“是想去泡溫泉嗎?”

許齊思輕輕點頭,微抬眸看著他,小聲問:“可以嗎?”

阮溫席當然不會忍心讓他失望:“好,那我們今晚就去。”

“嗯!”許齊思應一聲,眼底閃爍的喜悅與期待變得更明顯,看起來亮晶晶的。

阮溫席沒忍住,抬手輕揉了一下他的腦袋。

許齊思已經完全習慣了他這樣的動作,沒有躲開,反而還無意識地蹭了下。

對麵的林可茜把這幕紮紮實實收進眼底,轉頭朝莫嚴翔擠眉弄眼,附到他耳邊小聲問:“你說,七七會不會也已經喜歡上小席哥了?”

莫嚴翔神色略有點複雜。

比起喜歡……他反而覺得更多的應該是習慣,至少在許齊思自己看來,肯定是察覺不到喜歡這種情緒的。

不過莫嚴翔沒說話,林可茜就直接當成了默認,興致勃勃地想給兩人確認關係的進程助力一把。

一頓晚餐就在四個人各自懷揣的不同心思中度過。

結束晚餐後簡單休息過一陣,許齊思就迫不及待和阮溫席一起去了附近的溫泉。

這邊酒店溫泉的整個產業都是莫家在經營,所以莫嚴翔之前特地留了兩個單獨不開放的湯池,那其中一個湯池的鑰匙給了他們,他們隻要想就可以去泡會兒。

他們在的湯池位置也比較僻靜,不會碰上其他的客人,明顯是照顧了許齊思的性子。

許齊思心底微暖,也盤算起要給林可茜和莫嚴翔答謝的事情。

不過這些事情都不著急,他跟著阮溫席一起走到更衣室後,很快就把心思全部放在了泡溫泉上。

這裡的更衣室都有單獨的隔間,許齊思換好自己的浴袍出去時,阮溫席還沒出來。

他晃悠著走到湯池邊,就見邊上的桌麵放了些吃食和飲料,底下還壓了張紙條。

許齊思抽出紙條看了眼。

“這是這邊招牌的青梅釀,度數很低,可以適當增加點氣氛-不過小酌怡情,泡溫泉的時候還是切忌不要貪杯哦。茜”

紙條的字跡很清秀,到了「增加氛圍」這幾個字時隱隱能看出加重了點力道。

許齊思沒在意這些細節,隻當是林可茜為了讓他們放鬆而特意準備的,更覺她的貼心。

青梅釀算是果酒,許齊思知道自己酒量不好,但是果酒小喝幾口對他影響不大,就乾脆先倒了一杯嘗試。

入口味道酸甜,帶著幾分淡淡的酒香,在口腔中回味無窮。

許齊思不由自主地眯了下眼,像隻饜足的小貓,在騰騰熱氣的熏蒸下顯得放鬆而肆意,不知不覺間將一整杯青梅釀都小口喝完了。

待阮溫席從更衣室中出來時,見到的就是這樣氤氳霧氣中一副享受模樣的許齊思。

阮溫席沉了下目光,很快就恢複如常,走到他身邊去:“在喝什麼?”

許齊思聽到身邊的動靜,回答:“可茜姐姐說這是他們招牌的青梅釀,度數很低,所以我試了下,真的很好喝。溫席哥要不要也來一杯?”

說話的同時他微微仰頭看向阮溫席,寬鬆的浴袍遮蓋不住他精致的鎖骨,隨著他的動作還隱約露出些白皙的胸膛。

看起來既可愛,又誘人。

阮溫席神色未變,輕聲應答:“好。”

說著他便也倒了一杯青梅釀,但隻是匆匆喝了半杯,甚至沒能常出多少味道,也不知是著急著掩飾些什麼。

許齊思眨了下眼睛,隻覺得思維有些遲鈍,乾脆晃了晃腦袋什麼都不想,走到溫泉邊脫下浴袍,心滿意足地泡進溫泉裡。

阮溫席直到聽到了身後入水的聲音,才終於轉身,也跟著進到溫泉裡邊。

許齊思聽到動靜,轉頭看向他。

相處近三個月的時間以來,其實這還是兩人第一次這樣「坦誠相見」。

許齊思本身是個不愛鍛煉的性子,沒有什麼肌肉,但也沒有贅肉,瘦而勻稱,白皙的皮膚被溫熱的水汽包裹得透出些淡粉色。

而阮溫席就和他完全不一樣,平時穿著衣服顯得勁瘦,這會兒許齊思卻能輕易看到他身上薄薄一層勻稱好看的肌肉,不會太粗壯,也不至於瘦弱,正好介於一種恰到好處的範圍間。

許齊思忍不住直勾勾地盯著阮溫席看,目光非常熱烈,幾乎灼得阮溫席呼吸都變得不順暢起來。

他儘可能維持著溫和,笑著問:“小七怎麼了?”

許齊思眼底又是一片亮晶晶:“我可以摸摸溫席哥的肌肉嗎?”

他說得很清脆,雖然臉頰通紅一片,但眼睛裡依舊是乾淨純粹的模樣,絲毫不知他這樣一句單純的話在阮溫席耳中,會變成怎樣的味道。

阮溫席到底沒舍得拒絕他。

許齊思興致勃勃地到他身邊去,指尖從他的寬厚的肩膀往下,到細膩白皙的胸膛,再往下是結實緊繃的小腹,再往下——

就被輕輕握住了手腕。

許齊思似乎有些不解,抬眸看向阮溫席,有著異乎於尋常的活力,紅通通的臉頰都遮蓋不住他眼底的興奮。

阮溫席緩緩呼出一口氣,終於明白了現狀。

他的小七,喝醉了。

作者有話說:

醉酒之後天然撩的七小七;

好恨啊,為什麼阮某人還沒有表白,要是表白了就可以光明正大醬醬釀釀了豈可修(不);

表白之後一定要再來一次溫泉part!!(摁住蠢蠢欲動的手)

第59章

喝醉時的許齊思有著異乎尋常的高昂熱情, 目光灼灼地看著阮溫席。

——或者說,是看著一副完美的半裸骨架。

他的眼睛很乾淨,不涉及情/欲, 僅僅是對於人體形狀與線條的一種狂熱。

阮溫席看得出來,他隻是單純地想畫畫了,其他什麼都沒有。

他輕歎口氣,無奈地揉了一把他的臉:“酒量這麼差還敢在這時候喝酒, 真把我當聖人呢?”

“唔?”

臉頰被揉搓的許齊思歪了下頭,隻含糊地發出一個音節,似乎很困惑。

叫人想教訓又不舍,想縱容又不行。

青梅釀阮溫席也是喝了的,可以確認度數很低而且沒有什麼後勁,許齊思會喝醉估計也有溫泉水的作用。

剛剛應該看著點的。

阮溫席揉了揉太陽穴, 難得地感覺到棘手。

明明自己那麼期待來泡溫泉,結果剛來就喝醉了,都不知道該不該說他笨。

許齊思可不知道阮溫席現在在想什麼, 見他鬆開了自己的手腕, 又不像是生氣的樣子, 伸手想繼續去摸阮溫席身上的肌肉。

然後中途又被裹著溫熱泉水的輕柔力道給握住了。

“不可以摸了嗎?”他抬頭看向阮溫席, 似乎有些委屈。

阮溫席從容地笑著把他的手拿開:“不可以。”

□□脆地拒絕,許齊思原本那點委屈轉為遺憾,把自己埋進溫泉水裡, 又像是有些氣鼓鼓。

不摸就不摸,小氣。

阮溫席精確地解讀出了他情緒的意思, 一時好氣又好笑, 最後也隻是無力地在他腦袋上蹂躪一把。

“喝醉了就不要泡了, 今天先回去吧, 明天再來。”

許齊思:“喔。”

許齊思有些不舍,但好在還是保留了清醒時乖巧聽話的性格,小聲應一句後慢吞吞起身。

阮溫席先他一步上岸,伸手拉他起來。

許齊思乖乖地握住麵前的手,借力從溫泉池裡起來。

然而不知道是不是喝醉酒的緣故,在上岸的同時許齊思忽然眩暈了一瞬,腳下不穩,直直往阮溫席的方向栽去。

阮溫席連忙將他抱住:“怎麼了,是哪裡不舒服嗎?”

許齊思晃了下腦袋,眉頭微皺:“唔……頭好暈。”

他幾乎把全身的重量都壓在了阮溫席身上,兩人間形成一種近乎是擁抱的姿勢。

朦朧間,許齊思還能透過阮溫席的胸腔聽到他心臟跳動的聲音。

……似乎,有點快?

一個人的心跳在什麼時候才會變得比正常時快呢?

許齊思腦海中冒出這樣的問題,然後陷入了遲鈍地思索當中。

“嗯……不知道……”

他呢喃著自語出聲,說話時的氣息傾灑在阮溫席的身前,輕柔溫熱。

阮溫席還心係他忽然眩暈的狀況,擔憂問:“不知道什麼?是除了頭暈以外還有哪裡不舒服嗎?”

說話的聲音被胸腔的震動削弱,聽起來仿佛飄在遠處,很不真切,在許齊思等等耳邊轉了一圈便消散不見。

他沒有回答阮溫席的問題,繼續輕聲自語:“不知道……溫席哥為什麼會心跳這麼快……”

阮溫席頓了一下,一時竟不知該如何回答這個「罪魁禍首」的問題。

不過到這裡他也算明白了,喝醉酒的許齊思是沒有什麼邏輯可言的,還是先把他帶回去好好休息要緊。

阮溫席在心底歎口氣,把人扶正,溫聲道:“小七能走嗎?先去更衣室把衣服換回來吧。”

許齊思勉強站好,懵懵懂懂地看向阮溫席,似乎沒有理解他的話是什麼意思。

阮溫席耐心地重複一遍:“小七先回更衣室把衣服換回來,好不好?”

然而許齊思聽完,一下子變得委屈,聲音放輕放軟:“溫席哥……是不要我了嗎?”

阮溫席沒能跟上他跳脫的思路,無奈地笑著說:“怎麼會呢?隻是不好好把衣服穿上的話,等會兒又著涼了就不好了。”

許齊思低著頭,右手輕輕勾住了阮溫席的指尖:“我想溫席哥陪我一起……我不想一個人待著。”

不知是不是醉酒,他的聲音聽起來軟綿綿的,像是一隻可憐兮兮的小貓在撒嬌。

感受到指尖處試探一般的觸感,阮溫席心軟一片,哪裡還會舍得拒絕:“好,那我們一起去。”

請求得到滿足,許齊思像是又得到了什麼鼓舞,自以為悄悄地握住了原本就被他勾著的指尖。

他沒有牽起阮溫席整個手心,隻是單純地握住一根指節,似乎就已經得到了滿足,唇角抿出一抹淺淺的笑。

哪怕是喝醉了,還是這樣很輕易地就會被滿足。

阮溫席憐愛地揉了一把他的腦袋,然後直接抽出了自己的指尖,牽起他的手心。

許齊思頓了下,也輕輕回握住,看起來明顯比剛剛要開心一些。

他和阮溫席一起回到更衣室,換衣服的時候也絲毫沒有要避諱的意思,還是阮溫席自己自覺地背過身去,心底默默盤算著以後不能讓許齊思在他不在的情況下喝醉。

許齊思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麻溜地換好衣服以後又以非常高漲的情緒盯著阮溫席看。

阮溫席幾乎馬上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以許齊思現在不想自己一個人待著的黏人程度看來,等會肯定還要和他一起去他之前的更衣室。

而這個時候的許齊思可不會有什麼自覺背身的想法。

阮溫席呼吸一滯,但終歸沒有舍得把許齊思關在更衣室外。

再多的鎮定與理智在今晚都不堪一擊。

阮溫席頂著許齊思愈發灼熱的目光換好衣服,又想到今晚他們要同睡在一張水床上,隻覺得他可能得準備些感冒靈預防明天生病。

想歸想,阮溫席還是儘可能保持了麵容上的冷靜,換好衣服以後帶許齊思回酒店。

許齊思看著他穿戴整齊的模樣,眼底漫上些遺憾,但很快又重新打起精神來,一頭往溫泉那邊的方向紮去。

“走這邊。”

阮溫席一把將人撈回來,往他腦袋上蹂躪一把。

許齊思連忙調轉腳步,臉頰依舊紅通通的,但是看起來又很振奮。

阮溫席都不知道他到底是怎麼做到一會兒興致高昂,一會兒委屈巴巴的。

不過不管是什麼情緒,都是一樣的不好應付。

兩人出到走廊,阮溫席把腳步又差點怪錯方向的許齊思拉回來:“那邊是彆的湯池,回酒店走這邊。”

許齊思乖乖挪回來,也不知是不是離開了溫泉房間後的冷氣將他吹清醒了些,除了好幾次差點走錯以外,狀態要好上不少。

但是直到回到房間以後,阮溫席才發現他根本就不是清醒了一點,而是醉得更加厲害了。

許齊思表現得安靜乖巧,但哪怕是阮溫席已經鬆了手,還是寸步不離地跟在阮溫席身邊,走哪兒跟哪兒,黏人得很。

阮溫席耐心地問:“怎麼不回房間坐著歇會兒?我給你準備些醒酒湯。”

他們住的套間有單獨的小廚房,廚房裡也有林可茜那邊提前準備好的食材,而且應該也是考慮到他們有喝酒的可能性,也準備有可以做醒酒湯的材料。

許齊思聽到阮溫席的話,輕輕搖了下頭:“想和溫席哥待在一起。”

他微微仰頭,臉頰還是通紅一片,眼睛裡卻是乾淨純粹的依賴與信任。

但是沒等阮溫席回答,他又伸手攥住阮溫席的袖角:“溫席哥,我不想喝醒酒湯,我們一起去睡覺好不好。”

阮溫席瞥了眼時間,現在才晚上八點不到。

按照他們原本的計劃,今晚本來是泡溫泉到八點半就回來,然後許齊思繼續去準備直播的事情,等直播結束差不多就到洗漱睡覺的時間點。

但是今天剛到溫泉不久許齊思就喝醉了,所以比計劃提前了很多回來。

不過現在看起來,今晚許齊思是不太可能正常直播了。

阮溫席對上許齊思泛著水汽的雙眼,還是沒忍心拒絕。

算了,正好把人先哄睡了,再去做些其他的事情也方便一點。

阮溫席放下手中的東西:“好,那我們去睡覺。”

說著便和許齊思一起回到房間裡去。

要求被再次滿足的許齊思這一次表現得更乖巧,換上睡衣以後就鑽進被窩裡。

水床裡的水可以調節水溫,這個時候就正好是溫溫的觸感,不會過涼又不會太熱,而且十足的彈性睡起來也格外舒服。

許齊思忍不住在床上翻滾了一陣,隨後才從被子裡探出腦袋,亮晶晶地看著阮溫席,像是在發出什麼邀請。

阮溫席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他維持著表麵的從容,寬衣上床,在離許齊思儘可能遠的地方躺下。

然後就看到許齊思非常主動地翻滾到了他身邊,然後一下鑽進他懷裡。

末了還輕蹭幾下,找到一個舒服的姿勢才終於停下,像抱大玩偶一樣抱著阮溫席,絲毫沒有感覺到「大玩偶」微微的僵硬。

半會兒後阮溫席才讓自己放鬆下來,低頭就撞進了許齊思依舊直勾勾盯著他看的視線。

阮溫席溫和地問:“不是說想睡覺了嗎?”

許齊思卻又忽然很開心似的說:“溫席哥真好看,身上也很香。”

阮溫席無奈一笑:“謝謝小七誇獎,那小七可以乖乖睡覺了嗎?”

許齊思又把臉埋進阮溫席懷裡,聲音變得比剛剛輕些,似乎隻是無意識的呢喃:“喜歡和溫席哥待在一起……喜歡溫席哥。”

聽到最後那幾乎要化為氣音的五個字,阮溫席心尖不由得顫了下。

半晌後,直到懷裡的呼吸聲變得平緩綿長,阮溫席才終於一點點收攏心神。

他低頭看著懷裡安靜睡著的許齊思,克製隱忍到現在的全部心情,最終都隻化作了一個溫柔的輕吻,小心翼翼地落在許齊思的發梢處。

“我也喜歡你。”

今晚對於阮溫席來說,或許注定是個難眠夜。

作者有話說:

忙了一天所以來得有億點點晚;

不能醬醬釀釀的醉酒part寫得我不太得勁(?),這章可能還會再改改,愛你們mua!

第60章

第二天, 早早就醒來的許齊思窩在被子裡一動不動。

阮溫席站在床邊看著那鼓囊囊隆起的一團,忍不住輕笑出聲:“小七還不肯起來嗎?”

“馬、馬上……”

許齊思應得非常沒有底氣。

說實話,他現在有點不敢麵對阮溫席。

他昨天晚上居然那麼輕易就喝醉了, 而且、而且還像個變態一樣……

嗚,好丟人。

“那我先出去繼續準備早餐了?”

熟悉的聲音隔著被子,朦朧傳入耳內,沒多會兒就伴隨著走動的聲音漸漸消失在房門外。

許齊思這才敢磨磨蹭蹭地從被窩裡鑽出來, 搓了一把自己的臉。

越想越丟人,嗚。

許齊思強迫自己從昨晚喝醉酒後的回以中抽出身來,儘可能平靜地洗漱完,走出房間。

阮溫席正好端著早餐出來,見到他後莞爾一笑:“起來了?正好來吃早餐吧。”

一看到阮溫席,羞恥的回憶再度湧上腦海。

許齊思半低下頭, 很不自在地應了一個「嗯」,慢吞吞挪到餐桌邊去。

阮溫席見狀,故意裝出一副擔憂的模樣:“小七怎麼了?臉好像很紅的樣子, 是又著涼了嗎?”

許齊思期期艾艾地應答:“也、也沒有啦……就是、就是……”

“那個, 昨天晚上……對不起……”

許齊思這次是完全把腦袋給垂了下去, 乖乖認錯。

然後就被阮溫席輕笑著rua了一把腦袋。

“好了, 我知道小七隻是喝醉了而已,沒關係的。我們就當什麼事都沒發生過?”

說完,阮溫席又把自己的手收回去, 轉開話題:“對了,昨晚小七你睡得早, 我看著晚上的直播應該是沒辦法進行了, 就擅作主張去你的微博幫你留了個言。”

許齊思各個社交平台上用的名字都是「七四四」, 阮溫席能夠找到他微博他也不意外。

他看向阮溫席帶上歉意的視線, 搖搖頭:“沒關係,應該是我謝謝溫席哥幫忙才是,不然我就算是無端放了粉絲們的鴿子了。”

關於昨晚的話題到這裡暫時揭過去。雖然許齊思心底的羞恥感暫時還是放不下,不過至少也能勉強裝著沒事的樣子。

他乖乖把早餐吃完,在阮溫席去收拾碗筷的時候點開粉絲群看了一眼聊天記錄,然後看到了好多條艾特他的消息。

【今天吃什麼:@七四四七七真的不考慮踹了溫夢大佬把室友拐過來嗎!】

【七小嘻嘻嘻:@七四四好好休息,祝七七好運嘿嘿嘿】

【什麼登西:@七四四直播不要緊,身體要緊,注意節製嘿嘿嘿】

【……】

許齊思:“……”

許齊思看得困惑,決定還是先去微博看一眼,然後就看到了阮溫席在他最新一條微博底下發的留言。

他發留言的時間已經接近九點半,微博底下有好幾位留言詢問他今晚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情的評論,所以阮溫席沒有單獨發評論,而是挑了其中的一條評論回複。

【席回複@大紅大紫:冒昧打擾,今晚小七因為不小心喝醉了,所以直播沒辦法正常進行,可以麻煩幫忙告知一聲嗎?非常抱歉,也感謝各位對小七的關心。】

【大紅大紫回複@席:噢噢,不過請問你是小七身邊的朋友嗎?你們的IP地址好像不在一個地方】

【席回複@大紅大紫:嗯,我是小七的室友,今天和小七一起到B市玩。】

【大紅大紫回複@席 :!!】

大紅大紫在遊戲裡和許齊思關係也算不錯,不過平時不怎麼玩微信,也沒有加他們家族的微信群,所以在微博上和許齊思互動更多。

許齊思看著他們的幾條互動,在大紅大紫的眾多感歎號後過了大概十來分鐘的時間,又在這條下湧出來很多評論。

【無名無姓回複@席:我靠!是室友本尊!前排合影!】

【哇哦 回複@席:室友微博是小號誒,是剛剛開的微博嗎?】

【小路撞回複@席:好禮貌的措辭,笨蛋小白兔x紳士大灰狼我又kdl!!】

【頂級預判 :劃重點《喝醉了》《一起在外麵玩》】

【帆動心動:嘿嘿嘿,嘿嘿嘿,□□旗扛起來】

【沉沉:小七和室友關係果然很好,吸溜】

【香小香:都喝醉了,這不得酒後……】

許齊思看著逐漸轉向午夜場畫風的評論,摸摸捂住臉。

又不小心把阮溫席給牽扯進來了,看來想讓粉絲們忘記「室友」的事情基本上可以宣告不可能了。

他在心底輕輕歎口氣,終於還是接受了這個現實。

許齊思平時上網不少,不上升到真人的情況下也不會排斥粉絲們磕cp的自由,清楚很多類似於「踹掉溫夢拐室友來玩遊戲」的言論也是開玩笑居多。

他更擔心這樣的行為會不會影響到溫夢一場和阮溫席。

阮溫席從廚房走出來的時候,就看到了一臉愁眉苦臉的許齊思。

“小七是遇到什麼難題了嗎?”阮溫席走到他身邊來,關心地詢問。

許齊思從自己的思緒中抽出心神,想了想還是猶豫著問:“那個,溫席哥,你會不會介意一些……磕cp的行為?”

“磕cp?”阮溫席似乎是思考了會兒才明白他的意思,“小七是指你的粉絲們磕我和你的cp的事情嗎?昨晚在微博似乎也確實看到了些。”

許齊思點頭:“嗯。”

阮溫席沒有馬上回答,反問:“那小七怎麼看?”

許齊思:“在我看來她們大多都是開玩笑一樣磕著玩的,不魔怔、不上升到真人的情況下,我一般不會管她們磕cp的自由。不過如果溫席哥介意的話,我會和她們說明的。畢竟本來是與溫席哥無關的事情,我不想影響到溫席哥的生活或者心情。”

他說得真誠,明顯是很認真地阮溫席考慮。

阮溫席實在沒忍住,又伸手揉了一把他的腦袋:“小七還是那麼可愛。”

許齊思:“啊?”

他微抬頭,眼底那點嚴肅一下子就被茫然取代,有點摸不準阮溫席這句話意思。

阮溫席沒解釋,話題繞回最初的事情:“放心吧,我不介意。我昨天也看過你的粉絲們給我的回複,她們都很可愛,也是真心實意地在關心你。”

尤其是把頻道拐去深夜劇場的行為深得阮溫席的心,隻可惜現實裡他沒敢真的這麼做。

聽到這裡,許齊思才稍微放點心,回答:“溫席哥不介意就好,我會看著點她們讓她們不要太過分的。”

阮溫席把話到嘴邊的「過分點也沒關係」化作了一個輕飄飄的「好」字。

許齊思回到微信群裡,發了條公告,表示對沒能正常直播的歉意和粉絲們關心的感謝。

相關的話題到這裡就算結束。

這次受邀來B市玩,他們預定的行程是三天,今天算第一天。

而林可茜和莫嚴翔那邊也確實如阮溫席所說,除了昨天的「接風洗塵」之外,其餘時間都不和他們一起,隻是給他們發來一份詳細的B市什麼地方值得一去的攻略。

B市比A市要南一些,氣溫沒有A市那麼低,很適合怕冷的許齊思出門去玩。

第一天考慮到許齊思昨晚才喝醉過,他們沒去什麼地方玩,隻酒店附近逛了一圈。

阮溫席之前來過B市,對這附近比較熟悉,所以基本是許齊思想去哪裡,阮溫席就陪著他一起。

如今許齊思已經很習慣這種自己想去哪就去哪的模式,興致勃勃地在這邊逛了大圈,早上出門,一直到晚餐結束後才回酒店。

於是當天晚上直播結束洗漱過後,許齊思就幾乎是直接撲倒在了水床上。

阮溫席洗完澡從浴室裡出來,就看到他這樣一幅無精打采的模樣,輕笑一下:“這就累了?”

許齊思頭都沒抬一下,聲音悶在被子裡:“請叫我隻想躺屍的鹹魚。”

阮溫席坐到水床邊,配合著問:“那這位躺屍的小鹹魚,明天早上還去不去看日出了?”

許齊思隨著水床的波動晃了下,又挺屍一會兒才重新撐著起身:“去!”

然後手臂一軟,又整個癱了回去,並發出一聲哀嚎:“嗷,好累啊。”

阮溫席又是無奈又是好笑:“歇一天也沒關係的,不然就你這狀態,明天不說爬山,能不能爬起床都是個未知數。”

許齊思心虛地摸了摸鼻子,從善如流:“那我們後天再去吧。”

“嗯。”阮溫席應一聲,見他還是一副累到虛脫的模樣,又問,“需要我幫你按按嗎?按摩我之前也有學過一些,不說多專業,至少能讓你明天起床輕鬆一點。”

許齊思從被窩裡探起頭來:“可以嗎?”

阮溫席回答:“當然。來這邊趴著。”

他拍了下自己身邊的一個沒有被子堆疊的空位置,許齊思直接麻溜地翻滾了過去。

在許齊思自己的沒察覺的不知不覺間,他已經能夠很輕鬆自如得和阮溫席相處。

阮溫席看著他乖乖趴好的模樣,忍不住又蹂躪了一把他的腦袋,這才上床跪坐在他身上,替他緩解肩膀、手臂和腿部的酸痛。

阮溫席按揉的力道恰到好處,稍微有點痛,但是還在許齊思能夠承受的範圍之內。

“唔嗯……”

許齊思口中不自覺地泄出幾聲輕語,滿足地半眯著眼睛,也不知是太累還是阮溫席按揉得舒服,一陣困意席卷而來。

等阮溫席儘心儘力給他按摩完時,他已經在睡著的邊緣徘徊了許久。

“困了就睡吧,記得蓋好被子不要著涼。”

阮溫席一邊說著,自己卻翻身下了床。

許齊思朦朧間感覺到身上的熱源離開,抵抗著困意含糊問:“溫席哥現在不睡嗎?”

阮溫席回答:“我去浴室吹頭發,等會兒再睡。你先休息吧。”

已經失去思考能力的許齊思也不記得阮溫席頭發到底是不是濕的,隨意地應了一聲,又把自己滾回被窩裡去,心滿意足地要睡覺。

阮溫席看著他毫無防備的單純模樣,在心底輕歎口氣,揉了下太陽穴認命地往浴室去。

本來就是他主動先提出來的幫忙按摩,隻能說自作自受了。

許久之後,許齊思已經完全睡著了,阮溫席才帶著一身的冷氣,小心翼翼回到床上,和許齊思拉開了點距離,以免吵醒他。

不過許齊思似乎還是感受到了他身上的冷氣,不安分地動了下,一翻身直接阮溫席給抱住。

“唔……抱著……不冷……”

他在夢中模糊地囈語幾聲,拚湊起來的意思應該是「抱著就不冷了」。

阮溫席的心底軟軟地塌陷小塊,將人輕輕擁緊。

作者有話說:

於是如果有人能看到阮某人的心的話,就會發現到處都是坑坑窪窪塌陷的洞;

真心眼子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