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第 42 章(1 / 2)

婢女上位記 屋裡的星星 18295 字 3個月前

薑韻盯著眼前的男人, 一時之間不知他這話究竟是何意。

她些許遲疑和彷徨,最後隻咬唇呐聲道:

“奴婢知錯。”

她眸子泛著濕意的紅,薑韻連忙低垂下頭, 有些無措不安地急急和付煜解釋,她說:“奴婢不是委屈……”

付煜一言不發, 隻平靜地看著她。

薑韻的話堵在口中,不由自主地攥上付煜的衣袖, 她話音頓住,半晌才紅著眸子搖頭:

“奴婢也不知道……”

女子模樣無措,情緒低落卻又不知為甚, 隻顧著不安地和他解釋, 連自己的情緒都理不出來。

付煜不知為甚,忽地有些看不下去她這副模樣, 擰起眉心:

“那你認什麼錯?”

薑韻脫口而出:“奴婢怕殿下生氣。”

付煜啞聲,這她倒知道了?

薑韻輕扯了扯他的衣袖, 小心翼翼地問:“殿下生氣了嗎?”

付煜不想理她。

她那日情緒不對勁, 後來往定州的一路上皆頗有些沉默寡言。

她雖然竭力表現出和往日沒甚區彆的模樣,可那隱隱的低落,付煜卻看得出來。

但是——

付煜斂下眸中情緒。

他說:“歇著吧。”

薑韻愣住。

這還是認識以來,她第一次不知付煜在想些什麼。

可付煜說完,就徑直上了床榻,薑韻捏著手帕, 不著痕跡地輕擰起眉心。

哪裡出了差錯?

薑韻百思不得其解,隻能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看向付煜。

燭火未熄,輕輕搖晃。

半晌,薑韻才堪堪一句:“殿下不用晚膳嗎?”

似沒話找話。

床榻上,付煜頓了半晌, 才回了句:

“用過了。”

他初來定州,定州官員自要接待他,此番是用罷晚膳才回來的,隻忘記和她說了。

一層床幔隔著,薑韻看不見付煜其實是睜著眼的。

他靜靜地看著薑韻動靜,見她愣了下,遂後絞緊手帕,朝他望了眼,遲疑著轉身退了出去。

付煜頓時沉下臉。

房門被關上的聲音傳來。

付煜煩躁地翻了個身,心中冷嗬了一聲。

終究是養在身邊久了,膽子大了不少。

擱以往,但凡能有機會待在他身邊,薑韻哪舍得離開?

也罷,反正他也不想留她。

付煜板著臉,閉上眼睛,不消須臾,前兩日薑韻一路安靜的模樣又浮上腦海。

稍頓,他眉眼的情緒倏地寡淡了些。

往日薑韻在宮中,離得遠,他隻記得她一心歡喜他。

如今她在他身邊,他反而有些看不清她想要什麼了。

明明和往日一樣,近乎滿眼滿心皆是他,可付煜卻總覺得有些不對。

可他說不上來。

楹窗未關嚴,一縷冷風透過縫隙吹進來,燭火應景而滅,房間中頓時陷入一片黑暗。

付煜卻在黑暗中睜開眼,眸子中的情緒一時間晦澀難辨。

********

在定州這段時間,不僅付煜忙,薑韻也很忙。

不過,薑韻倒沒有像在府中時那般說的,緊緊跟著付煜。

付煜將她留在城主府中。

如同在長安城時一般,隻在付煜早出晚歸時,方才可以看得到他。

城主府中這些大大小小的事情,就自然交到了薑韻手中。

其餘尚好,隻這安侍妾一人,就讓薑韻有些惱。

先前看著頗為安靜的一人,近日不知怎麼回事,總要鬨出些動靜來。

這日,薑韻正在和劉福說著話,忽地聽西廂房又傳來些許動靜。

她心情頓時有些不好。

劉福和她對視一眼,也有些不勝其煩,扯了扯唇角:“安主子近日倒活躍得多。”

換句話說,就是事多。

薑韻沒說話,不管怎麼說,安侍妾都是主子。

她打眼看去,安侍妾領著芳芸正往這邊走,一身粉白色的春裙,跟朵將要綻放的花似得內斂好看。

薑韻不動聲色地輕挑眉梢。

殿下不在城主府中,安侍妾穿的這身是要作甚?

安侍妾快走近時,薑韻和劉福才上前見禮,薑韻抿唇問:

“安主子這是要去哪兒?”

城主府中種著梧桐樹,梧桐花淺淡,飄著股清香,甚是好看。

安侍妾今日的這一身頗為應景,她淺著眸,似不好意思地看向薑韻和劉福:

“我在院子中待得無聊,想出去走走。”

薑韻和劉福對視一眼,輕擰眉。

雖說她們一行人入住了城主府,可城主府中卻不止她們。

城主家中內眷可皆在府中,不過和這邊離得甚遠。

隻是瞧安侍妾這模樣,必然要去後花園之類的地方走動,難免會和城主府的人撞上。

薑韻有心讓她安分些,可她又不是被關了禁閉,是以,薑韻隻能溫和道:

“那奴婢讓人陪著安主子一起。”

安侍妾仿若就在等著她這句話,話音甫落,安侍妾就彎眸道:

“哪用得著旁人,薑姑娘日日待在院子中,也甚是無聊,不如就你和我一起吧。”

她問得輕鬆,卻不似給薑韻選擇的機會。

薑韻沉默了下,抬眸靜靜看向她。

安侍妾臉上的笑稍頓,看向薑韻:“薑姑娘不願意?”

薑韻推辭了一句:

“院子中的事離不得奴婢。”

安侍妾嘴角一僵。

離不得她?

她倒是看得起自己。

安侍妾朝劉福看了眼,笑嗬嗬地:“這不是還有劉公公嗎?”

劉福本低眉順眼地站在一旁,仿若沒聽見薑韻和安侍妾之間的對話,誰知曉,安侍妾直接一句話把他牽扯了進去。

他心中歎了聲晦氣。

怪不得安侍妾進府這麼久,依舊不討殿下歡心。

瞧這事做的?

劉福皮笑肉不笑地:“安主子,殿下交代了院中的事皆交給薑姐姐,奴才可當不得事。”

他當得,這時也不想當。

拿他當筏子?

甭說他眼界高,他還真的瞧不上安侍妾。

想叫他順著話說?得,您先讓殿下見您一麵。

連番被兩人駁了麵子,安侍妾的臉沉了下來,她倒不敢對劉福怎麼樣,隻冷眉看向薑韻:

“我不配叫薑姑娘陪我走一遭?”

薑韻聞言,有些好笑。

她和劉福同是殿下近身的人,安侍妾不敢得罪劉福,卻隻顧為難她。

真不知安侍妾是如何想的。

可薑韻卻不想慣著她,不卑不亢道:

“恕難從命。”

似沒想到薑韻會這麼直接拒絕她,安侍妾臉色刹那間十分難堪。

就是這時,院門處傳來些許動靜。

“你們在乾什麼?”

付煜一進來,就見安侍妾和薑韻對峙的模樣,他抬手打斷身後衛旬的話,冷聲發問。

安侍妾一驚,匆匆回頭,忙服下身子,她有些委屈地擰了擰帕子,擠出一抹笑:

“妾身在院子待久了,便想請薑姑娘陪妾身走走。”

她想,她總歸是個主子,請個奴才陪她逛個花園,總不會過分的吧?

薑韻也頗有些訝然。

往日殿下總在將夜時才回來,今日回來得倒是早,也頗有些巧。

聽著安侍妾的話,薑韻卻沒打斷她,隻安靜地衝付煜行禮。

付煜眯了眯眸子,仿若聽錯了般,他又問了句:

“你說什麼?”

怕外間疫情染到她,他每日出府前,都要吩咐一句讓她待在院中。

安侍妾倒好,還總想叫她往外跑?

在付煜眼中,薑韻即使是個奴才,那也隻是他一個人的奴才。

連貴妃如今驅使薑韻,他都有些不樂意,更何況是安侍妾?

安侍妾不知他為何這般反應,還在呐呐地說:“妾身、想請薑姑娘陪妾身走走——”

話音未儘,就見眼前的殿下沉下了眸:

“不若本王將張盛叫來陪你走走?”

安侍妾嚇得臉色煞白,砰得一聲跪在了地上。

她腦子終於清醒。

她隻當她是主子,薑韻是個奴才,卻選擇性地忽視了薑韻是誰的奴才。

安侍妾緊張道:

“妾身不是這個意思……”

她進府多年,自然知曉張盛是殿下身邊的第一人,連王妃都不會輕易得罪張盛。

特意讓張盛陪她逛花園,她還沒那個臉。

可她想不明白,薑韻怎就能和張盛相提並論?

付煜懶得聽她再說。

往日挺安分的一人,怎來了定州後,做事這麼沒有分寸?

他冷眉不耐地說了句:

“沒事待在院子中不要出來。”

這句話,相當於給安侍妾關了禁閉。

安侍妾驚得眸子瞪大,她怎麼也想不明白,她隻不過想讓薑韻陪她走走,怎麼就惹殿下這般不高興了?

甚至給她下了禁閉!

那她冒著風險前來定州,所為是何?

她忙搖頭,想去拉付煜的衣擺:“妾身知錯了,殿下息怒!”

安侍妾哭聲響起的時候,付煜臉色頓時難堪。

一直未說話的薑韻終於有了動靜,打斷安侍妾的動靜,掃向一旁婢女:“愣著作甚?還不將安主子扶起來,送回房間?”

經此一事,旁的婢女自然不敢不把她的話當一回事。

兩個婢女忙忙連拖帶拽地將安侍妾扶起來,送回院子。

待東廂房安靜下來,薑韻覷了眼付煜的臉色,心中對安侍妾頗覺得有些無語。

這是定州城主府。

不是長安城岐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