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6、第 106 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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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府後院,衛旬的院子中。

衛旬剛走出院子,迎麵就撞上付煜,同時看見他身後的薑韻,他震驚之餘,又有些意料之中。

付煜將他神色轉變看在眼中,語氣涼涼地問:

“你早就知道?”

衛旬知道他在問什麼,頓時苦笑:“皇上這就冤枉微臣了。”

“三叔將她藏得緊,微臣未見過,但卻猜到了些許。”

不等付煜擰眉,衛旬就小聲道:“微臣提醒過皇上,可皇上總不愛聽。”

付煜頓住,想起衛旬不止一次說過,聽說他三叔家的堂妹和生母極像,和他三嬸的畫像可能會付煜有些熟悉。

衛旬訕訕垂下頭,將眼中神色遮掩住。

為了不攤上欺君之罪,自衛椋傳出尋回獨女後,衛旬就再未去過衛椋府中。

付煜心中堵著悶氣,可如今他卻沒心思和衛旬廢話。

半個時辰後,衛旬院子的書房前,薑韻在看見付煜似要進去時,忽地出聲阻止:

“殿下,就在這兒罷,孤男寡女獨處一室,總是不好聽的。”

付煜心中的情緒險些快要憋不住,他冷冷地看向薑韻:

“如今成了衛大小姐,你倒是矜持起來了?”

一句稍帶諷刺的話,硬生生讓薑韻臉色刹那間煞白。

付煜不著痕跡地擰眉,心中有些懊惱,他堪堪開口:“朕不是這個意思。”

薑韻卻是低斂下眸眼,情緒寡淡,她忽地跪在了付煜跟前,她說話語調和曾經不同,透著股軟乎乎的調子,卻不似往日溫柔,而是些許清冷,十分矛盾,卻叫人忍不住細聽。

她說:“是臣女往日不自愛,的確叫人看輕。”

付煜胸口似被人揉了一把,生生的疼,即使他從未看輕過薑韻,但他從不會說軟話,如今也不知該如何說。

他隻能板沉下臉,盯著薑韻。

薑韻堪堪抬頭,她眼角微紅,淚珠橫在眼睫上,她在問他:

“可臣女付出的代價還不夠嗎?”

付煜聽得擰眉:“代價?”

薑韻抹了把眼淚,深深呼了一口氣,她挽起衣袖,手臂上有一道淺淺的疤痕,並不顯眼,若不細看,根本察覺不到。

付煜盯著那道疤痕,似猜到了什麼,卻不敢相信。

或者說,不願去相信。

薑韻斂著眸眼,語氣平靜地似在敘說旁人的事情:

“火燃起來很嗆人,燒到人身上也很疼,若非父親那日及時趕到,許是皇上今日就不會看見臣女了。”

遂後,她將衣袖放下,將手背到身後,她抬眸,衝付煜抿起一抹幅度,似是不在意了:

“人活下來了,可這疤卻消不了。”

付煜動了動嘴,卻難得啞聲,話音皆堵在喉間。

知道了她是衛鈺,付煜就認定那場大火是她假死逃脫。

畢竟衛鈺有過前科。

可如今薑韻的話和她手臂上的疤痕,卻在明晃晃地告訴他。

他又冤枉她了。

她是真的差點就死在了那場大火中。

她本來就有資格恨他。

薑韻稍稍偏頭,似注意到付煜盯著她手腕久久不說話,她頓了下,才堪堪問:“很醜嗎?”

女子皆是愛美的。

即使薑韻表現得再風輕雲淡,這一句問話也足夠表明她心中是在乎的。

付煜忽然有些難受。

他還記得,他隻說了她手上有繭,她就悶悶不樂許久。

如今她手臂落了那麼大的疤痕,她素來愛美愛嬌又怕疼,付煜有些不敢去想,她現在是抱著怎麼樣的心情來問他,這疤醜嗎?

付煜彎下腰,想去將薑韻扶起來,卻被薑韻躲過。

她還仰著頭看他,付煜一頓,低聲告訴她:

“不醜。”

似怕她不信,付煜又重複了一遍:“一點都不醜!”

話音甫落,薑韻忽然垂下頭,付煜還未反應過來,就察覺手背上有些異樣,他低頭去看,淚珠順著女子臉頰悄無聲息地掉落,又急又凶。

明明落在手背上的淚珠冰涼,付煜卻忽然覺得被淚珠浸濕的那處十分滾燙,被灼疼得厲害。

半晌,薑韻才抬手擦了擦臉頰,她推開付煜,撐著身子,艱難地站起來,她嗓子透著些哭後的啞聲:

“父親長時間尋不到臣女,恐怕會著急,若皇上無事,臣女先行告退。”

付煜聽得心中不是滋味,堪聲道:

“什麼臣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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