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 9 章(1 / 2)

最後,謝安雙和邢溫書並沒有就蒙麵賊人最終的目的地達成共識。

邢溫書想借機提醒謝安雙注意安全,謝安雙卻篤定了是元貴太後對邢溫書威脅性的試探。

但兩人都沒將心思表露出來,暫時將這個問題放置。

邢溫書繼續道:“那賊人今日未能得手,過後必然會加以防範,或許還會轉移目標。明日起再要追尋他的蹤跡恐怕不是易事。”

謝安雙對此也點頭表示讚同。

那賊人武功很好,想來也不是簡單的人物。

元貴太後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向來不擇手段,謝安雙明麵上還不能讓她察覺自己已經脫離她掌控,若想儘可能減少損害,還是需要儘早調查出那賊人真正的身份。

說不定還可以借此機會拿到製約元貴太後的把柄。

謝安雙陷入思索中,忽然發覺身側有人靠近,下意識摸向藏在腰間的暗器,擺出進攻姿態。

“彆緊張,我不是要偷襲你。”邢溫書舉起雙手表示無害,又指了下他的右手,“我隻是想看一下你的手。”

謝安雙沒有放鬆警惕,用餘光看了眼自己的右手,就見他方才抹過千笑毒的指尖已經泛青,即便是夜色都難以遮掩。

他勉強放下手中的暗器,原本緩和些許的神色重新變得淩厲:“與你無關。既然你想說的已經說完了,那我便告辭了。”

說完,他徹底不再逗留,運起輕功從葉隙枝乾中穿行離開。

邢溫書漸漸收斂麵上的笑容,看著他離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

寅初時分,皇宮內。

謝安雙到棲梧殿中換下了夜行衣,折騰半晌後總算帶著疲倦回到了長安殿。

“陛下,這是您吩咐的熱水。”

福源端著一盆熱水走進來,放到謝安雙麵前。

閉目養神的謝安雙緩緩睜眼,冷淡地應了個鼻音便讓福源先下去。

偌大的長安殿很快就餘下謝安雙一人,悠悠飄蕩著安神香的氣味。

他抬起右手看了眼幾乎已經在泛紫的指尖,從腰間摸出一把小刀,麵無表情地劃破指尖,讓早已被染黑的血液一滴一滴落入溫水當中。

他打小就被元貴太後灌過許多的毒藥,千笑毒更是反複無數次被灌下毒藥和解藥,早就對這些毒產生了抗毒性。

同樣的,他也對很多可以解毒的藥產生了耐藥性。

中毒對於他來說早已是稀疏平常的小事,隻要把中毒部分的血放出來,或是捱過被削減毒性後的毒發難受期,就什麼事都沒有了。

經過兩次補刀後,謝安雙看著眼前滴落的血變成鮮紅色,總算重新收好了小刀。

他叫來福源把溫水倒掉,福源全程目不斜視,似乎早已習慣做這些事情,隻是臨走前猶豫著問一句:“陛下可需要老奴找些繃帶傷藥來?”

“不必。”謝安雙擺擺手,“下去吧。”

福源張了張嘴,最後隻餘下一個乖順的“是”。

謝安雙目送他離開長安殿,也沒想著自行處理自己的指尖的傷口,起身回到內室,看向被放在桌子上的那三把飛刀。

飛刀上的毒液他剛才已經在棲梧殿的密室中處理乾淨,而除去毒液,這些飛刀就和普通鐵匠鋪子中能買到的差不多,沒有任何有用線索。

他上前將那三把飛刀拿起來,坐到床榻邊緣。

雖說元貴太後也有千笑毒的取用權,但她也不可能輕易拿到那麼多。

以前元貴太後逼他服用千笑毒時都是謹慎地以滴計量,而要達到能夠將千笑毒提煉出一定濃度並塗抹在三把飛刀上,少說要十幾瓶的量。

千笑毒煉製本來就不易,元貴太後哪裡來的這麼多千笑毒?

如果她隻是要試探邢溫書的話,又為何要這麼大費周章?

謝安雙看著燈光下閃出寒光的飛刀,心一點點沉下去。

半晌後,他謹慎地將飛刀收好,往旁側的香爐中多撥入些安神香的劑量,回到床榻上暫時休息。

一覺安眠。

……好像也不是很安。

隱約間感到指尖傳來些異樣的感覺,謝安雙在朦朧中睜眼,就見眼前似乎有個人影。

安神香尚未燃儘,他的反應變得比平時遲鈍些,好半會兒才警覺驚醒,當即就要將手抽出來,卻被一個溫和的力道禁錮住。

“陛下莫亂動,傷口尚未包紮好。”

……是邢溫書的聲音。

謝安雙本能地鬆下戒備,看著邢溫書半跪在他床邊替他包紮的模樣,似是看到了什麼神奇景象:“沒想到嬌生慣養的邢二公子還會包紮傷口?”

“陛下說笑了。”邢溫書手中動作不停,“臣此前曾隨兄出征,處理傷口的方式多少都是學過些的。”

“倒是陛下,怎麼弄出這麼深的傷痕還不處理?若非臣無意中看見,陛下莫不是要一直放任?”

謝安雙懶散回答:“這就與邢愛卿無關了。”

正好這時邢溫書將他的指尖包紮好,開口道:“如今時辰尚早,初至卯時,陛下可要再休息會兒?”

“原來邢愛卿還知道時辰尚早啊。”謝安雙懶洋洋打了個哈欠,“可真是殷勤。”

他說著便從床上坐起身,衣裳鬆鬆垮垮搭在身上。

邢溫書挪開視線:“那臣先行告退。”

謝安雙看他的反應,悠悠道:“急什麼,正好,過來替孤更衣——這個你也該會吧?”

邢溫書依言應聲“是”,到旁側架子上取來謝安雙的衣裳。

謝安雙從床上站起身,慢悠悠走到一邊,讓邢溫書給他穿衣裳。

許是初次嘗試替他人更衣,邢溫書動作有些生疏,途中幾次觸碰到謝安雙的手腕與脖頸一側,替他係腰帶時更是在他腰腹處不經意觸碰到許多次。

謝安雙看著他半跪在自己麵前目不斜視整理腰帶的模樣,勾唇輕笑,彎腰附在他耳畔緩緩道:“邢愛卿這是想替孤更衣呢,還是想趁機揩油呢?”

溫熱的氣息落在耳畔,微微有些酥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