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克亞剛進帳篷,陸迦就一把把他摁倒在地。
加克亞後背撞到地麵吃痛,抬起頭剛好對上一雙泛紅的眼眸。
那雙眸子中凝聚著濃濃的欲望,讓加克亞甚至產生下一秒陸迦就要將他一口口撕碎吃光的驚悚感。
但很奇怪,在這種錯覺中,加克亞不但沒有產生抗拒和敵意,反而從內心升騰起一股輕飄飄的愜意。
好像喝醉酒躺在柔軟的棉麻床墊上,世界都變得模糊不清,隻有眼前的東西真實而溫暖,讓他心甘情願地為對方做任何事。
——這是血族的凝視麼?
加克亞心中突然閃過這個想法。
聽說血族的視線會讓獵物產生幻覺,和血族對視的人就如飲醇酒,身不由己地對對方千依百順。
但那隻是普通人。
作為聖殿騎士的加克亞受聖光的庇護,不可能被這種低級的魔法影響才對……
加克亞恍惚了一瞬,看著陸迦墨黑翻騰赤紅的眸子,剛剛升騰起的一點警惕便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
他聽到陸迦開口,露出兩顆鋒銳危險的牙齒:“我餓了,需要吸血。你同意嗎?”
——不同意。
加克亞點了點頭,聲音也變得馴服:“同意。”
陸迦伸出一隻手,溫柔地拍拍著他的臉頰,鮮紅的舌尖在自己的齒尖勾過,聲音透著一股醉人的危險:“聽說血族吸血時,牙齒會注入麻痹性的毒液,讓獵物飄飄欲仙。想不想嘗試一下?放心,我不會吸乾你的。”
——我覺得不怎麼樣。
加克亞手指微微蜷縮了一下,似乎在壓抑著什麼,但依然什麼都說不出。
陸迦滿意地笑了,拉起加克亞的手,微微一笑:“這次該換你主動了。”
第二天陸迦差點坐不起來。
他扶著腰,心裡痛罵了一頓這具脆弱的身體,又罵了一通加克亞。
看前兩次加克亞被他強迫心不甘情不願,陸迦還覺得加克亞不是很愛乾這事,這次故意用上了血族的“魅惑之眼”想增加一點加克亞的主動性。
結果這個主動性……好像有點加過頭了。
他差點□□死。
後來陸迦一口咬在加克亞的脖子上吸食對方的血液,按理說血族牙齒間的毒液會讓獵物進入麻痹狀態,沒想到加克亞絲毫不受影響,反而因為吸血帶來的幻覺愈戰愈猛。
陸迦一個踉蹌,差點摔在地上。
一隻手穩穩地扶住了他。
加克亞披著外套,有些不敢看陸迦,隻低聲道:“小心。”
陸迦白了他一眼,將衣服穿在身上:“好好反思一下。”
加克亞的目光一直繞著陸迦的腰間轉。
陸迦的皮膚很白,腰也很細,加克亞能清晰看到那裡有兩個青紫的手印。
昨天夜裡他就握著陸迦的腰……
衣服和鬥篷落下來,遮住腰上的痕跡。
加克亞略帶失落地收回目光,隨後驚覺:他怎麼回事,怎麼能這樣耽於□□?
聖殿騎士需要保守純潔,他被迫和陸迦睡覺已是破戒,不想著如何懺悔彌補,卻在這裡流連回味!
加克亞內心向主懺悔,深吸了口氣,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
……帳篷裡還殘留著他們兩個人的氣息。
加克亞甚至感覺自己的身體食髓知味有了些反應。
他趕緊穿好衣服,出去就著冷水洗把臉。
一出帳篷,立刻對上了西恩悲憤的眼神。
加克亞心虛又尷尬,趕緊找了個借口轉身走開。
西恩含淚看著加克亞低頭離開,內心十分痛苦。
他們的隊長什麼時候承受過這樣的恥辱,以至於都要低著頭走路?
都是他的錯,如果不是因為他,隊長也不會成為陸迦的、的……
而且成為血族之後,西恩的嗅覺和感應變得靈敏了許多。
加克亞身上不止有大量陸迦的氣息,脖子上還有兩個明顯的血點,顯然是被陸迦吸了血!
對於血族來說,吸血就代表著宣告這個獵物的所有者,同時警告其他血族不可觸犯。
西恩對加克亞雖然沒有多餘的情感,但看著如兄如父的隊長被彆的、下級的吸血鬼打上標簽,還是本能地產生強烈的憤慨。
他按捺不住,轉頭去找陸迦。
……
加克亞洗完臉回來,就看到西恩被陸迦用黑繩吊在半空轉圈。
陸迦打了個哈欠:“管管你的熊孩子。”
西恩被放下來的時候,臉都是暈的,聽陸迦這麼說更氣不打一處來。
同時他心裡也感受到深深的挫敗——明明他現在是第四代血族,為什麼連一個下級的半血血族、毫無名氣的亡靈法師都打不過?
獲得新的力量之後,儘管他一直向自己反複強調要堅持信仰,是否還是迷失了自我?
西恩忽然冷靜下來。
他深深看了陸迦一眼,一言不發地找了個地方坐下來。
他最大的敵人從來都不是陸迦,而是自己。
陸迦掃了西恩一眼,轉頭對加克亞道:“倒不是一無是處的毛頭小子。”
加克亞看著西恩的眼神也很讚許,但聽陸迦誇獎,心裡忽然有點不大舒服。
他也不知道這種不舒服從何而來,大約是怕陸迦想要禍害西恩,不動聲色地向前一步,用自己擋住陸迦的目光:“我們距離吸血鬼的大本營已經越來越近。現在你可以說你的目的是什麼了麼?”
陸迦摸了摸下巴:“從我的探測來看,我找的人大概就是血族族長,最好能把他單獨引出來。”
加克亞皺眉:“你也想殺死吸血鬼族長?”
“不一定。”陸迦在小指的紅寶石戒指上微微摩挲,“取決於他是個什麼樣的人。”
“吸血鬼族長,當然是十惡不赦的黑暗生物,理應被聖光淨化。”
“以前或許是,現在麼……”陸迦唇角微微一勾,“或許會變好一點,也或許更差一點。”
加克亞心情忽然變得更糟糕了一點。
“想要引血族族長出來,就得用誘餌。”
陸迦的目光忽然轉到西恩身上,眼含深意,“剛好我們就有一個。”
……
直接突入吸血鬼大本營的血月城是自尋死路,西恩當然沒有反對。
他按照陸迦的吩咐,在一個殘月之夜引發了自己身上的血脈牽引,吸引著直係同源的血脈前來。
作為血族族長親自初擁的後裔,和西恩同源的隻有血族族長本人以及現在幾個老古董親王。
陸迦相信感應到如此年輕的血脈召喚,血族族長一定知道是誰在召喚他。
穿越者當然知道這就是男主角,不論什麼立場都會親自過來。
結果卻出乎陸迦的預料。
血族族長沒有來,來的是奧多親王。
奧多親王是血族族長初擁的第一個人,在漫長得不知道多久之前,奧多親王是血族族長的管家,持續了幾千年的主仆情義,讓奧多親王對血族族長忠心耿耿。
他的出現某種意義上就代表血族族長的立場。
奧多親王現身之後對眼前略顯寒酸的三個人沒有露出任何意外,隻對西恩恭敬地彎腰:“小少爺好,主人已經等候你多時,請隨我來。”
這個發展讓西恩三人十分意外。
他下意識看向了陸迦。
陸迦同樣詫異,不動聲色地打量著奧多親王。
奧多親王外表是五六十歲的紳士,穿著貴族式的西裝燕尾服,戴著一隻單片眼鏡,看起來就好像一個隨處可見的人類,難以想象他竟然是壽命數千年、血族幾大支柱之一的親王。
奧多親王表情溫和淡定,臉上皺紋紋絲不變,讓人看不透他心裡到底在想什麼。
是個老狐狸。
陸迦沉吟片刻,看了西恩一眼。
不管怎樣,他都要見一麵這個穿越者。
西恩接收到陸迦的意思,又看了看加克亞,沉默片刻,道:“如果能保證我的同伴的安危,我可以過去。”
奧多親王再度彎腰:“絕對不會有人敢對小少爺的所有物動手。”
西恩皺了皺眉,沒有反駁他的話,隻道:“那你帶路。”
……
“啊啊啊……我好害怕,他會殺了我的!”
「現在的西恩還是個被你揉捏在掌心的小可憐,你怕什麼?」
“我怕啊!他的眼神好嚇人!”
「……你可以試著把他身邊的人撕碎——」
“不行,我暈血。”
「……」
隔著十幾米遠,陸迦都能“聽”到穿越者係統的無語。
他看著對麵的血族族長,眼眸中閃過一絲興趣盎然。
陸迦還真沒想到,這個穿越者的性格竟然如此……普通。
害怕原著中毀滅世界的西恩、暈血不敢殺人……很正常的人類性格,但無論作為穿越者還是血族族長都很離譜。
奧多親王將人帶到,對著血族族長亞洛·德庫拉恭敬地道:“主人,小少爺已經帶來了。”
“好、你先下、下去吧……”
陸迦“聽”到穿越者聲音顫抖地說出一句話,然而落在現實中,卻變得威嚴而低沉。
奧多親王站起身,走到西恩身邊時,對西恩微笑道:“主人身體不適,最新鮮的處女血液都不能讓主人開胃,說隻有小少爺才有法子治愈……還請小少爺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