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屋子靜悄悄的,冬日最後一層光線淹沒在雲層中,大地很快陷入夜晚的靜謐。
她回到家,取下圍巾,簡單收拾了一下,去敲響一樓臥室的門。
“姐姐,你傷口好點沒?”
無人應答。
大美人性格雖然孤僻,但似乎每天她回家後,都會出現他的影子,要麼待在客廳,要麼從書房走出。
像一隻貓。
一隻她養在家裡的,清冷倔強的貓。
總是給她一種,安靜等待的錯覺。
所以今天的奇怪,讓她多費了幾分心思,耐心敲了好久的門。
五分鐘後終於傳來把手轉動的聲音。
大美人穿著寬鬆的灰色高領毛衣和長褲,頭發垂在身後,臉色和嘴唇白得嚇人。
他擰著眉頭,才沒有她這麼好的閒情:“敲什麼敲,一直敲。”
周南珞凝視著他,偏了下腦袋:“姐姐。”
“?”
“你是不是不舒服?”
“第一次看見人不舒服?”
“……沒。”
她想,她大概是吵醒病人的休息了,但他臉色實在難看得過分。
低頭朝他受傷的手看去,傷口赤條條地壓在門把上,連個正經的包紮都沒有。
不疼嗎?
她看著都疼。
大美人的忍耐力,是不是太變態了一點。
周南珞:“我上次給你包的紗布呢?”
“臟了,”他說,“被我丟了。”
“……”
“你還有事嗎?我想休息了。”
“姐姐。”周南珞阻擋他正準備關門的手,剛一接觸,掌心便感受到異於常人的溫度。
她頓時嚴肅了神情:“你發燒了。”
裴景以看著她,遲疑地“嗯”了一聲。
執意翻開他的手,果然看到了發炎的傷口。
“你吃藥了嗎?”
“忘了。”
“……”
怎麼能有人,這麼不愛惜自己的身體?
周南珞輕輕吸了口氣,下一秒便帶了點脾氣,將人推回床上。
那雙漂亮的眼中掠過驚訝。
大美人黑發如墨,額頂滲著細密的汗珠,看起來弱不禁風極了。
她抽出紙巾,俯身,幫他擦了擦。
裴景以一把抓住她的手腕,說:“我自己來。”
“沒事,我來照顧你。”
他還是堅持:“我自己來。”
“……”
周南珞沒再堅持,將紙巾遞給他,又柔聲說:“我給你做點粥,然後再吃藥,你再休息。”
晚飯在她腦子幾乎有了雛形,還沒來得及離開,裴景以又抓住她的手腕。
他個子高,手掌又大又燙,掌心的紋路幾乎與她疊在一起,異常清晰。
周南珞心底一軟:“姐姐你彆怕,我不走。”
“……”裴景以目光複雜,“不是這個意思。”
“?”
“你最好彆做晚飯。”
“……”
“我怕我的病還沒好,你先把廚房給炸了。”
“……”
周南珞拍了拍大美人的手腕,麵無表情地解釋:“我‘做’的意思,其實就是點外賣的意思,放心吧,我也不想再收拾一遍廚房。”
……
半小時後。
裴景以實在沒什麼胃口,米粥剩了一大半。
又半小時後,周南珞推開他的臥室,大美人躺在鬆軟的枕頭裡,雙眼緊閉,看著像睡著了。
她強製推醒後,與他比黑夜還要深沉的瞳孔對上。
裴景以驚醒的一瞬間,她仿佛在他眼中看到了“殺意”,但她知道這種可能性不大,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