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城最近極不太平。
鐘靈兒走在大街上,最直觀的感受便是路上的人變少了。
她從謝道一那裡離開,不過申時,但街邊的鋪子大多關門,沒關門的也已經關了爐子,不再接客。
鐘靈兒心生疑惑,問一旁餛飩鋪的大娘,“大娘,這才申時,怎地鋪子都關門了。”
大娘往碳堆裡潑了一勺水,木炭由紅轉黑,升起一縷縷白煙,她邊麻利地收拾攤子,邊對鐘靈兒說:“最近城裡不安全,小姑娘,我勸你也早點回家,晚上不管聽到什麼聲音,都不要開門。”
她說完,也不管鐘靈兒聽不聽得懂,推著餛飩車就走了。
鐘靈兒不是一個樂於找刺激的人,既然大娘都這麼說了,那晚上,城中必然會有蹊蹺。
她決定今晚先找一個客棧住下,等到了白日再出城。
出來有段時間,她該回一趟千金穀了。
隻是,她的運氣十分不好,這附近的客棧竟然都沒有客房。
唯一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客棧,還剩一個地字房。
店小二領著她去看,地字房叫的好聽,實際上是個大通鋪,裡麵男女都有,一間房裡住了十七八個人。
房內沒有窗戶,唯一一扇門還正對著天字房的茅廁。
這樣的條件,掌櫃竟然張口就要一兩金子。
這不是趁火打劫嗎?
在鐘靈兒糾結的時候,一位衣著不菲的公子哥搶了去。
鐘靈兒在街上晃蕩了許久,眼瞧著天越來越黑了,她心裡愈發後悔。
她現在跑回去求謝道一再收留她一晚,還可不可以?
月亮不知何時爬上了枝頭,洛城原本最繁華的街道上,此刻空無一人,隻剩下街邊高高掛著的燈籠,散發著微弱的燭光。
夜風清涼,輕拂過燈繩,燭光跳躍,落在地上,形成一個個扭曲的影子。
這一切莫名的詭異。
鐘靈兒裹緊了身上的衣服,心裡的警惕升到最高。
一道尖叫聲劃破夜空。
鐘靈兒後背發涼,額角落下一滴冷汗。
這聲音,在她身後。
她不敢回頭,抬腳加快了腳步,後麵也傳來清晰的腳步聲。
有人在跟著她。
是人,她反而鬆了口氣。
往前,左拐有一個巷子,她心念一動,跑進了巷子裡。
腳步聲停下了巷子口,過了一會兒,那人也跟了進來。
鐘靈兒眯眼,右手瞬間抽出三針,抵住了那人的咽喉。
她聽到一聲驚呼。
而後,左手掐了個火訣,手心出現一簇小火苗,橘紅的光照亮了那人的臉。
“是你!”
鐘靈兒一眼就認出了她,是那日用金簪換丹藥的小丫頭。
二丫被抵在喉嚨的三根銀針嚇得不敢動彈,她張嘴,聲音極低,生怕動作大了,那針就要把自己的喉嚨紮破,“姐姐,不要殺我。”
殺這個字就有點難聽了,她又不是那個滿腦子打打殺殺的謝道一。
鐘靈兒把針收回,見她一臉後怕,疑惑道:“這麼晚了,你怎麼一個人在外麵?”
二丫:“我出來買藥,本來要回去了,結果就看到姐姐你在街上亂晃,就想著提醒你一下,不要在外麵逗留。”
鐘靈兒歎了口氣,“我也不想在外麵逗留啊。”
她粗略的講了下自己晚上找客棧的經曆,最後譴責了一番那位有錢公子哥的插隊行為。
二丫眨眼,“你若是不嫌棄,可同我回家。”
鐘靈兒麵上一喜,“那多不好意思,你家在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