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喊出了她的名字,聲音有些熟悉。
“謝道一?”鐘靈兒不確定地問道。
那男子輕笑著點頭,“過來。”
那雙赤色的眼眸裡像是藏著一座死寂的火山,所有的情緒都被掩蓋著,讓人無法探究。
鐘靈兒不自覺地被吸引,緩緩起身,走向他。
男人看著她越來越近,臉上的笑意更濃了些,他朝鐘靈兒伸出手,感歎道:“真乖。”
在離男子還有三步遠的距離時,她眉心一燙,渙散的雙眼瞬間恢複清明。
淡藍色眸子裡聚起磅礴的殺氣,她握著雪山劍反手劃向那人的麵龐。
那人反應極快,頭後仰躲過了鐘靈兒的一擊。
“靈兒,你怎麼了,我是謝道一啊。”他委屈道。
“殺的就是你。”
雪山劍上寒霜覆了滿身,極寒劍氣朝前刺去。
男人同樣化出一把通體漆黑的長劍,抬手擋住了她的劍氣。
一黑一白兩把長劍相撞,發出清脆的聲響,緊接著,二人身影後退又迅速纏鬥在一起,快得讓人撲捉不到。
隻能看到半空中黑色和藍色兩道光影難舍難分,巨大的衝擊自他們二人身上散開。
男人一桃花眼似怨似哀地看著她,聲音低沉道:“靈兒,你真的忍心殺我嗎?”
“彆拿這種表情看著我,惡心!”她大喝一聲,原本快耗空的身體逐漸又恢複了些體力,隻想著把這人惡心的嘴臉撕爛!
她完全想起來了,謝道一可不是這樣扭扭捏捏的小媳婦做派,這人頂著謝道一的臉,完全是對他的一種侮辱。
心裡的怒氣化作靈力凝至劍尖,她一躍而起,長劍高高舉過頭頂,朝地上那人狠狠劈去。
那人抬手格擋,卻被這強悍霸道的力量震得手臂發麻,他咬牙死死撐住,不料手中的黑色長劍寸寸儘碎,化為一捧焦黑的木炭,落了一地。
下一秒,淩霜寒劍貼上他的脖頸。
鐘靈兒居高臨下地看著他,淡藍色的眸子裡滿是嘲諷與厭惡,“學的再像,也不過是東施效顰罷了。”
她劍尖朝上,劃過他的臉龐,易容之術被破除,那人終於露出了他本來的麵貌。
有些意外,是個熟人。
那人長著一張跟謝道一七八分相似的臉,就是眼睛比謝道一醜了點,鼻梁比謝道一的低了點,就連這身高,都比謝道一矮了些。
“沈鈺。”鐘靈兒喊出他的名字,“你怎麼進來的。”
沈鈺被戳穿了,也不惱,他坦蕩地與鐘靈兒對視,“我是天闕第四層的守護者。”
“你不是靈劍派的弟子嗎?前段時間還在陽城,怎麼又成了天闕的守護者?”
“不過是我放出去的一縷神識罷了。”他說到這裡的時候,微微仰頭,神色是藏不住的自得,“我隻用了一縷神識,就足以碾壓千千萬萬的凡人修士。”
他看向鐘靈兒,“包括你。”
鐘靈兒挑眉,“從一開始,你似乎就對我意見很大。”
“沒有沒有。”沈鈺輕笑兩聲,眼裡的殺氣驟然化為冷刀,刺向了鐘靈兒,“我隻是從知道有你的存在的那天,便想殺了你罷了。”
“為什麼?”
鐘靈兒絲毫不在意這樣問是否會挑起他的殺意,讓他突然與她動手,而自己又是否會有勝算,她隻想知道,自己做了什麼,會讓他對自己有滔天的殺意。
從陽城見到她的第一眼,假意的奉承和親近,都隻是為了殺她。
她有這麼讓人討厭嗎?
“沒有什麼為什麼,想殺便殺咯。”沈鈺的桃花眼內流淌著近乎天真的殘忍,“我本來打算先將你的肉身大卸八塊,喂給孤魂野鬼,再把你的靈魂撕得粉碎,灑進忘川河中,這樣,你就能永遠消失在這三界六道之中了。”
他嘴角勾起,仿佛這些已經化為了現實,下一秒,臉上的笑容消失不見,“可惜,你還不算太蠢。”
鐘靈兒看著他臉上一會兒笑,一會兒怒的,心裡湧起強烈的不適。
不怕壞人狠,就怕壞人腦子有病。
沈鈺就屬於後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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