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缺掛完電話,不顧趙希陽和周蓬好奇目光，飛快地出了宿舍。
誰知剛下宿舍樓，就在樓下碰見了季朗。
“列缺？”季朗手裡提著早飯,見他從麵前跑過,叫住他：“你這麼急去哪兒呢？”
列缺猛地刹住腳,因為著急,大腦變得一片空白,什麼理由都想不出來，支支吾吾半天隻吐出一個字：“我……”
“快遲到了吧。”季朗以為他這是趕著去上課,隨手把早飯遞給他：“拿去吃吧。”
“不用,你吃吧,我趕時間先走了。”
列缺說完，轉身就走。
他一路狂奔到美術係教學樓下,剛好碰到課間時間，快要上課了,不少學生正匆忙地趕去教室。
有人認出了他,說：“你是要去找丘巒嗎？他上完課已經走了。”
列缺抬頭一看,與他說話人正是那天一起吃過飯林兮，看樣子林兮並不知道丘巒現在發生了什麼事。
“嗯。”列缺點點頭,繼續往樓上走。
丘巒在電話裡跟他說了，他這會兒正在三樓左側衛生間。
“你真在和丘巒交往呀？”林兮好奇地打聽：“聽說你和丘巒以前都是臨城高校，我還以為你們隻是普通朋友呢。”
列缺無意與他搭話,略顯冷淡地問：“還有彆事嗎？沒有彆事我要去忙了。”
林兮這才意識到了自己多話，尷尬地笑了一下：“那我去上課,你忙你忙。”
“嗯。”
列缺進了三樓左側衛生間,上課鈴聲已經響過了,現在正是上課時間,走廊上偶爾會撞見一兩個飛奔身影，誰也沒注意到他。
他走到最後那格，屈著手指輕輕敲了敲。很快，門從裡麵打開了。
列缺往四周看了看，一個閃身鑽進去，隨後動作麻利地把門鎖上。
因為心裡太過緊張，進去之後，列缺靠在門上鬆了口氣。
明明隻是來幫忙，卻搞得像是在偷`情一樣。
衛生間裡溢滿了甜甜奶香味，丘巒坐在乾淨馬桶蓋上，整張臉泛著不正常紅暈。
他眼裡好似盛著一汪水，可憐極了，聲音更是碎得不成樣子：“阿缺，你終於來了……”
上一次看到丘巒這副模樣還是在遊泳館時候，列缺可以肯定，丘巒確實是發`情期到了。
那他現在該怎麼辦？臨時標記嗎？
之前在遊泳館是丘巒主動要求，可他現在麵對是失憶丘巒。
“沒事，過一會兒就好了。”列缺想了想，到底還是猶豫了，把丘巒按進自己懷裡，輕輕拍了拍他肩。
似是得到了安撫，丘巒情緒稍稍穩定了一些，雙手緊緊抓著列缺衣角。
“阿缺……”他往列缺懷裡鑽了鑽，仰著臉說：“還是好熱，阿缺，可不可以幫幫我……”
濃鬱奶香味直鑽鼻孔，列缺對上那雙小鹿一般濕`漉漉眸子，意念開始逐漸動搖。
臨時標記應該沒事吧？
聽說發`情期過後，標記後味道就會慢慢散去。而且，在外人眼裡，他們本就是一對情侶。
列缺摸了摸丘巒柔軟頭發，緩緩俯下`身，找到他後頸處正在發燙腺體。
“那……我要開始幫你了。”列缺耳廓紅了紅，在丘巒耳邊輕聲說：“一會兒如果覺得不舒服，記得說出來。”
“嗯。”丘巒小幅度地點點頭，那樣子就像一隻乖巧兔子。
列缺深深吸了口氣，慢慢尋著丘巒腺體靠近，然後閉上眼睛一口咬了下去。腺體被注入信息素瞬間，懷中人身體微微顫了一下，隨後緩緩平靜下來。
青檸味與奶香味融合在一起，完成了一次臨時標記。
列缺並未在標記結束後迅速和丘巒分開，他能感覺到懷裡omega對他信息素充滿了依賴，於是又悄悄釋放了一些。
這時，有人進了衛生間，聽腳步聲有好幾個人。
“丘巒和列缺？我才不信。”
“論壇都傳瘋了，還有人說，之前在遊泳館alpha和omega也是他倆。”
“丘巒怎麼會喜歡上列缺？他可是我們美術係男神，長得帥，畫畫好看，性格也很特彆。列缺是誰，不就是金融係係草，感覺除了一張臉，就什麼也沒了。”
聽到這裡，列缺皺了皺眉，對他們話充滿了懷疑：我配不上丘巒？？？
外麵人並不知道兩個當事人都在裡麵，八卦之聲仍在繼續。
“其實列缺還行吧，聽說會打籃球會遊泳，雖然也不是我喜歡類型。”
“有人翻到了列缺之前告白帖，看來是他先追求丘巒。”
“惹，寫得好肉麻，還有點油。”
列缺在心裡大喊：那是網上摘抄！不是我寫！聽我解釋！
偏偏在這個時候，意識恢複清醒丘巒小聲問他：“什麼告白帖呀？”
聲音雖然很小，但也引起了外麵那幾人注意。所幸他們是beta，聞不到信息素味道，否則直接就暴露了。
“還有人在衛生間嗎？”
“除了我們還有誰？你幻聽了吧。”
“我聽著像是丘巒。”
丘巒連忙捂住嘴，列缺也跟著繃緊了神經。兩人你看我我看你，凝神悄悄聽著外邊動靜。
“怎麼可能是丘巒，你肯定聽錯了。”
“快下課了，等下老師一定會回來檢查，我們先回教室吧。”
“走吧走吧。”
不一會兒，腳步聲遠去，八卦幾人從衛生間離開了。
裡麵二人同時鬆了口氣，然後互相看著對方抿唇一笑。
笑完後，列缺忽地反應過來，抿了抿嘴角。
他對著丘巒笑什麼？
列缺連忙恢複到以往神色，不冷不熱地問：“感覺好些了嗎？”
丘巒點點頭，卻並未從他懷裡鬆開，仍然緊緊抱著他不放：“好多了，但還是沒有力氣。”
“那我們多待一會兒再走。”
“好。”丘巒乖巧地應著，頓了頓問：“阿缺，剛才就是標記對不對？”
“嗯……”列缺想起昨晚在遊泳館事，反過去問他：“你有沒有想起來什麼？”
丘巒搖搖頭，也跟著反問：“我們以前也做過這種事嗎？”
被他這麼一問，列缺頓時漲紅了臉。他發現丘巒失憶醒來後，並沒有發覺自己身體有什麼不對。
當然，也不排除是因為他之前沒有過這樣經曆，所以連他自己也不清楚。
列缺沒有直接作出回答，而是說：“覺得我信息素很熟悉嗎？”
“嗯。”丘巒把頭埋進他懷裡，高興地說：“我很喜歡阿缺信息素，和我記憶中一模一樣，很舒服很好聞。”
列缺卻是緊繃著身體，一個字都不敢多說。
兩人一直待到中午才離開，這會兒大家都上完課去吃午飯了，教學樓裡隻有零星幾個人。
被標記之前，丘巒起了一身熱汗，渾身濕`漉漉。被標記之後，衣服上頭發上全都是信息素味道。
這樣直接走出校門實在是太明顯了，他們又最近才上過論壇，學校裡人都在議論。
列缺想了想，給趙希陽發了個消息，確定他和周蓬都不在宿舍後，把丘巒悄悄帶了回去。
“先洗個澡吧。”列缺關上門，在衣櫃裡找了套衣服遞給他，“裡麵沐浴露和毛巾是我，隨便用。”
“嗯。”
看著丘巒進去洗澡後，列缺這才徹底放鬆下來，把他衣服洗了脫水烘乾晾好。他在桌前打了會盹兒，因為昨晚做夢沒睡好，整個人十分疲倦。
過了十來分鐘丘巒都還沒出來，列缺趴得手臂發麻，索性爬到床上躺著。
這一躺，直接睡了過去。
等到丘巒洗完澡時候，列缺已經完全睡著了。他穿不下列缺褲子，隻套了一件長長白色襯衫。
“阿缺？”丘巒輕輕喚了一聲：“你睡著了嗎？”
沒有得到回應，他也跟著爬了上去，安靜地躺在列缺旁邊。
“你說老缺給你發消息了？他去哪兒了？”宿舍樓走廊上，趙希陽和周蓬邊走邊聊，這話是周蓬問趙希陽。
“我也不知道，他沒說。但我估計他應該是去找丘巒了，沒準兒現在就在丘巒那裡。”
“不是說他再也不多管閒事了嗎？”周蓬沒忍住說了一句：“這打臉速度也太快了，他不會喜歡上丘巒了吧。”
“這可說不定。”
趙希陽走在前麵掏出鑰匙，剛打開門，一眼就望見了躺床上抱在一起兩人。他愣了半秒，又退出去把門給關上了。
走在後麵周蓬險些和他撞到了一塊兒，摸了下鼻子，問：“你乾嘛哪？見到鬼了？”
“不是……”趙希陽指了指裡麵，搖搖頭，好不容易才吐出幾個字：“丘巒……他在我們宿舍。”
“哈？”這下周蓬也愣了：“那老缺呢？他也在？”
趙希陽點點頭：“嗯，他倆都在。”
“你意思是，老缺把丘巒帶到咱宿舍來了？”周蓬仍然對他行為很是不解：“來就來了唄，又不是沒見過，你把門關上乾嘛。走，進去啊。”
說著，走上前去開門，卻被趙希陽給攔了下來。
“不行。”趙希陽小聲地對他說：“他們正在床上，我們還是走吧，彆進去了。”
周蓬一副大為震驚樣子，說話一吞一吐：“你說他們在床上，他們……做了？”
“我也不太清楚，但我確實看見他們躺在一起。”趙希陽把他往外麵推：“我們還是走吧，假裝什麼也沒看到。”
“走走走。”
*
列缺醒時外麵太陽已經下山了，夜色正在悄悄降臨。他這才發現，自己睡了整整一個下午。
看來今天是去不成醫院了，反正也不是太著急，明天再去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