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什麼時候睡著，做了一個很長很長夢。
夢裡他帶著丘巒去了醫院，醫生說丘巒懷了他小寶寶。他很高興，但又很害怕。畫麵一轉，丘巒記憶恢複了，挺著大肚子站在他麵前，看向他眼神很不友善。他小心翼翼地扶著丘巒，結果反被丘巒揍了一拳。然後是在遊泳池裡，不知怎麼，孩子突然沒了。
列缺猛地醒過來，坐著愣了好一會兒，才意識到自己是在做夢。
外麵天灰蒙蒙，空氣中夾雜著雨水和塵土味道。
一看時間，早上六點。
因為做了那個夢，列缺此時睡意全消。想了一個晚上，他也算想明白了。不管丘巒以後會不會恢複記憶，既然有了他們小寶寶，那他就得負起自己責任，好好照顧丘巒。
或許，這就是他和丘巒緣分吧。
想分開怎麼也分不開，現在還多了一個崽。
列缺躡手躡腳地下了床，換好衣服洗漱完，走進廚房準備煮點粥給丘巒喝。平時家裡做飯都有專門阿姨，他從來沒有自己動過手，難免有些生疏。
列缺照著之前丘巒做飯樣子，淘米，點火，燒水，做完之後又回臥室看了眼。丘巒這會兒睡得正香，整個人縮成一團，躲在被子裡，隻露出小半張臉來。
他發現自己看得有點久，連忙抽回神，轉身去廚房盯著鍋裡粥。
待丘巒醒來時候，粥也煮好了。列缺嘗了一下，有點點糊味，水太少，煮得很粘稠。
看丘巒做飯那麼容易，怎麼換成他就這麼難。
列缺不好意思地盛了一小碗：“吃一點點吧，我這就去網上掛號，吃完我們去醫院。”
“嗯。”丘巒接過勺子，臉色比昨晚看著好了不少：“謝謝阿缺。”
他剛吃第一口，還沒吞下去，又忍不住犯惡心，直接吐了出來。
這次沒吐多久，列缺擔心丘巒吃了吐得更厲害，準備先帶他去醫院。
下過雨路麵積著水，雨倒是停了，看天氣一會兒還要放晴。
他們在小區門口招了輛車，坐上去後，列缺開始在網上給丘巒預約掛號。他看了眼科室列表，毫不猶豫地選擇了omega科。
到了醫院，列缺跟著指示路標，帶著丘巒坐電梯去到三樓。除了他們，電梯裡還有另外一對情侶，也有可能是夫妻。
“老公，你喜歡alpha寶寶還是omega寶寶？”omega問自己alpha。
alpha笑著回答：“隻要是你生寶寶，我都喜歡。”
列缺站在邊上聽著，下意識低頭掃了丘巒一眼，不由自主地想起了丘巒昨晚問他話。
剛剛出世時候，性彆隻有男女之分。到成年以後，才會慢慢分化出第二性征。
如果是丘巒和他小孩……
omega寶寶話，應該更像丘巒一點，alpha寶寶話，則更像他一點。
列缺想了想，不管寶寶是alpha還是omega，他和他家人一定都會很喜歡。
下車後丘巒全程都牽著他手，看起來沒什麼精神。
“還是很不舒服嗎？”列缺輕聲問。
丘巒點點頭：“阿缺，我們要到了嗎？”
“嗯。”列缺摸了下他頭發：“彆擔心，想吐就吐出來。”
omega科隻有醫護人員和omega能進去，隨同alpha家屬隻能等在外麵候診區。
明明是送丘巒去做檢查，列缺卻比他還要緊張，候在外麵來回踱步。
剛在電梯裡那個alpha看了他好幾眼，問：“你們這是第一次嗎？”
“啊？”列缺愣了一下，適才反應過來對方在問他是不是第一次帶自己omega來做檢查，點了點頭：“是。”
“不用擔心。”alpha微笑著說：“檢查完後，結果很快就會出來，先提前恭喜你。”
列缺也跟著回了一個微笑：“謝謝，也恭喜你。”
他到底還是有些焦急，索性找了個位置坐下，拿出手機轉移注意力。
趙希陽剛回他消息不久，看樣子是才醒過來。
趙希陽：去醫院？丘巒咋了？恢複記憶了？還是昨晚淋雨感冒了？
列缺：都不是。
趙希陽：啊？
列缺：等檢查完了再跟你說。
那個alpha沒說錯，檢查結果出得很快，丘巒進去沒一會兒就出來了。
看到他，列缺登時騰地站起身，然後慢慢走過去。
他不用想都知道丘巒即將對他說話。
——‘阿缺，我懷孕了。’
——‘醫生說，我有了我們小寶寶。’
但明明知道，列缺還是不免感到緊張。
他緩緩吸了口氣，問：“醫生怎麼說？”
丘巒定定地看著他：“醫生說，我掛錯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