隊伍休整時,另一隊的民夫和兵爺過來請劉季他們這邊民夫幫忙。
想著大家夥都是服徭役的苦命人,又有同鄉,老鄉見老鄉,兩眼淚汪汪,基本都會答應。
眼看同組同伴心軟也想要過去,劉季忙將五人叫住,喊他們彆多管閒事。
他總有股不好的預感,而麵前的糧車就是他們的保命符,隻想寸步不離的守著。
否則一旦軍糧出了問題,人活下來也是死。
所以哪有那麼多閒心去管彆人?
因著這幾日總能喝到劉季時不時摻了糖的水,夜裡又都是他操持小組的飯食,暗暗給他們加了不少鹽,五人雖然心裡有點怪怨他不講人情,到底還是聽了他的,默默退守在自己的糧車旁。
旁人立馬就用彆樣的眼神看他們,時不時還要“嘖嘖”兩聲,鄙夷他們沒人性。
眼看同伴熬不住,欲言又止,劉季果斷摘下自己的水壺給他們遞過去,“渴了吧?來來來,喝兩口。”
那自然的熱切,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什麼好酒呢。
不過不是好酒,也是個頂好東西。
糖水和鹽水混合出來的東西,初時會覺得味道奇怪,但喝完之後,精神頭就能好上許多,趕路都有勁兒。
這也是他們小組一直能走在前頭,免除挨打的秘方。
準確來說,是劉季給的秘方。
拿人手短,吃人嘴軟,劉季這鹽糖水一遞上來,同行五人實在是拒絕不了,‘被迫’選擇同流合汙。
他們出門時,隻知道服徭役官府也管飯,便什麼吃食都沒準備,隻來得及拿上防身樸刀和幾個銅板,以備不時之需。
有那家裡窮的,連雙結實點的鞋都沒有,草鞋走爛,便隻能光著腳跟隨大部隊。
誰像劉季那樣,不但帶了樸刀和銅板,居然還揣了許多糖和鹽。
鞋子都準備了兩雙加厚底的,厚衣服和蓑衣鬥笠都帶上,相當齊全。
偏他那些東西也不知道藏在了哪裡,最開始出發那段時間,那樣熱那樣難熬,要不是突然喝到他那一點甜水,隻怕早就撐不住了。
而後便是做晚飯時,劉季突然掏出一口小鍋架在石頭灶上。
如果大郎此刻在這,一眼就能發現,這口小鍋正是秦瑤為了帶他進山曆練方便做飯,特意找下河村打鐵匠定製的那口。
鍋不大,直徑不過十六厘米左右,主要是做得比較深,所以容量非常可觀。
而且用的是薄鐵,重量很輕,鍋把和鍋之間有凹槽卡扣,用時拚接上,不用時卸下把鍋把放進鍋裡,內部還有空餘空間放一些柔軟可塞的物件,特彆好使。
夜晚彆人為了省事啃頭幾天做的乾糧,劉季就給他們煮菜餅。
裡頭加了鹽,有滋有味兒的,比那清湯寡水好吃多了。
特彆是雨後那幾天,寒氣一日比一日重,夜裡有口熱乎的,彆提多振奮。
於是乎,劉季就靠這點糖和鹽,在自家小組裡當起了隱形組長,借此還能讓自己躲會兒懶。
比如實在是走累了,身子挨著車,稍稍把腳一提,吊在車尾上蹭車的行為,小組成員不但默許,還會給他打掩護。
上次那一鞭,純屬掩護不到位,才被巡邏小兵發現,甩了他一鞭子。
不過至此劉季也收斂了不少,因為走著走著,他居然習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