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謝輕眠視線轉移後沒多久,一輛黑色加轎車慢慢出現在他的視線中。
黑色轎車最後停在了離天橋不遠的地方,謝輕眠看著一個微胖的四十多歲的微弓著腰,偷偷向後觀察著,似乎在確認什麼。
確認完後,中年男人走進天橋下,看著眾多算命小攤主又開始遲疑起來。
謝輕眠能聽到那個借給他筆和布條的長袍年輕人吐槽。
“這叔都過來十幾趟了,還不死心呢。”
謝輕眠垂下那雙好看的眸子。
大概沒多久,中年男人就發現了新來的謝輕眠,並且毫不猶豫的抬腳朝他走了過來。
但是謝輕眠的這個攤子實在是太簡單,中年微胖男人走過來後,在他麵前站了好一會兒,似乎不知道該不該找他。
直到謝輕眠主動開口:“大哥,算一卦?”
然後不等這人接話,謝輕眠便彎了彎眼睛:“或者買符嗎?可以屏蔽掉身邊其他東西的聲音。”
中年男人眼睛一亮。
他一臉激動的蹲下身,伸手就想興奮的握住謝輕眠的手:“你知道我能聽到那些聲音!”
謝輕眠:“他們還每天跟著你吧。”
“是是是!”
一旁的徐可可看了眼謝輕眠,眼神帶了點欽佩。
厲害啊,三言兩語就把客戶勾到手了。
但這周圍又不止徐可可一個算命的,就在謝輕眠要這個大哥伸手時,一旁一留著胡須的戴著墨鏡的算命瞎子冷哼。
“劉先生你也來這裡這麼多次了,你的問題早八百年就在圈裡傳開了,隨便打聽打聽都知道你的事,還需要他來說?”
謝輕眠的動作滯住,隨即好整以暇的看向那個攪黃自己生意的瞎子,絲毫看不出著急的樣子。
沒聽到謝輕眠說話,那個算命瞎子以為自己握住了他的命脈:“小小年紀也沒個功底出來騙人,我們這一行的名聲,就是被你們這種人破壞的!”
“我們這種人……”謝輕眠自言自語,輕笑出聲,“老先生何出此言,您不也是這種人嗎?”
“你說什麼?”自己被質疑,那人嘩的一下站了起來,聲音激昂,“這裡誰不知道我馬瞎子是個馬半仙,你一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屁孩,還敢來質疑我?”
“馬瞎子?”謝輕眠的視線緩緩上移,最後定格在馬瞎子臉上那副標準的算命墨鏡上,“你雖然自八歲以後眼中有疾視線微損,但也不至於看不見,這樣裝瞎,難道不是騙人嗎?”
聽到謝輕眠這話,馬瞎子心底猛地一驚。
他的確不是瞎子。
他的眼睛是在八歲時一場意外造成的,那次意外後視力雖然有一點受損,但從外表是看來和真瞎沒什麼兩樣。
恰巧那個年代吃飯困難,他爸就聯合他一起出來裝瞎算命。
這件事情整個海市除了他那個死去的爸,沒有人知道。
但謝輕眠卻能輕鬆的說出準確年齡。
馬瞎子卡殼了,但其他自認為被攔走生意的並不想就此放過謝輕眠。
看著聯合起來說自己是騙子的謝輕眠搖了搖頭,轉而問一旁看戲的徐可可:“徐哥,再借你一支筆和一張紙可以嗎?”
徐可可隻停頓了一下,剛想拒絕,視線觸及臉上還有些臟汙的謝輕眠,心瞬間軟了。
“行行行吧,哎算我今天倒黴碰到了你。”徐可可嘴上念叨著,手上動作卻不慢,隨手從背後的背筐裡拿了普通的水筆和白紙。
謝輕眠也不嫌棄,接過東西後,彎了彎眼睛道了謝。
現代水筆和以前的毛筆差彆太多,即使謝輕眠見識過現代人握筆的姿勢,但自己試起來還是有點奇怪。
最後,謝輕眠用著不太順手的姿勢,勉強畫出自己想要的符咒。
他將筆畫歪曲的符咒折好,遞給已經露出遲疑不信任的何先生。
“先收著,貼身放,暫時不收你錢,我等你三天後再來找我。”
說完,謝輕眠目送何先生開車離開。
徐可可覺得身邊這個長得非常好看的年輕人可能腦子有點毛病,尤其是看到他隨手在紙上畫著亂七八糟的線條還自稱是符咒後。
結果那個何先生還真的收下了。
當然,他也理解這種行為,不要錢的東西收下也沒什麼,就當那個死馬當活馬醫。
天色黑了下來,旁邊的攤子都相繼收拾東西離開,徐可可看了下時間,也準備收攤回家了。
但就在他站起來的時候,旁邊那個長得好看的年輕人突然說話。
“再等等啊,彆急著回去,還有十分鐘你的大單就要來了。”
徐可可自己就是一個資深騙子,對於這種說法嗤之以鼻。
但也不知是身邊這人說話有魔力還是什麼,他還真的重新坐了下來,停下了收拾東西的動作。
十分鐘很快過去,天橋下已經隻剩下他自己和身邊那個長得好看的年輕人了。
徐可可望著空蕩蕩的天橋下,覺得自己留下來等十分鐘這個行為真的傻逼。
“回去了!”徐可可再次起身,瞥了旁邊縮在地上坐著的謝輕眠,再次頓了頓,“喂,要不要我幫你報警,你是從家裡離家出走的學生嗎?”
不知道是不是周圍路燈的原因,徐可可總覺得這年輕人眼睛跟漫畫裡那種自帶星光的眼睛一樣,亮晶晶的。
還……還怪招人稀罕的。
謝輕眠衝他一笑:“你的大單來啦。”
徐可可:???
就在他想著這年輕人不會真的腦子有問題的時候,身後突然響起汽車的喇叭聲。
一分鐘後,徐可可看著自己身前不遠處的車,以及麵前那個直接掏甩出一遝紅色人民幣的說要找他乾個活的金主,陷入了沉思。
作者有話要說:開文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