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赦父子來到正房,想要一家三口共進晚餐。
然而,不等進門,賈赦父子就被張氏攔住了,“我孕中口味特殊,咱們還是分開吃吧。”
“沒事兒,我們跟著你吃一頓便是,”賈赦笑嘻嘻,還低著頭問賈瑚,“瑚哥兒也不挑食的,對不對?”
“嗯!”賈瑚雙眼亮晶晶,他好久沒有和父親母親一起用過飯了。
“不行!”張氏斷然拒絕,見父子倆都用驚訝的眼神看著自己,趕緊找補道,“一起吃可以,但瑚哥兒要學文習武長身體,必須吃得好才行。”
“那就把瑚哥兒的飯菜也送過來,我就跟著吃你們的。”賈赦附和道,還開了個小玩笑,“我可是連天天吃乾糧的日子都過過了,你們的飯菜對我來說都是美味!”
“我知道我這個妻子做得不夠好!連頓好飯菜都讓你吃不上!”張氏氣急,捏著帕子直抹淚。
賈赦整個人都麻了,孕期情緒這麼恐怖的嗎?他這可是第一次看見妻子哭!下一瞬,賈赦趕緊湊上前,各種伏低做小地哄勸著。賈瑚也湊到張氏的另一邊,輕聲細語地哄著母親。
好容易張氏止了淚,飯菜也送上來了,當然,一家三口愛吃的都上了。
坐上桌,賈赦先給張氏盛了一碗湯,正拿著碗給賈瑚盛湯,就見張氏側過頭去,捂著嘴乾嘔。
眼看著張氏停了嘔吐,略微側身看見桌子,便又轉身嘔起來。賈赦明白了,放下湯碗跳起來,指著桌子道,“快快快!把飯桌上奶奶份例之外的全撤走!”賈赦想要去安撫妻子,卻見張氏被一群丫鬟婆子圍繞著,完全沒有他的位置。
好一會,張氏漱了口,重新坐下來。半靠在她身後的陳嬤嬤身上,麵色變得慘白,虛弱地對賈赦父子道,“大爺,我們還是分開吃吧。”
“好好好!你好生用飯,我會照顧好瑚哥兒的。”經曆了剛才的混亂,賈赦哪裡還能有其他想法,隻盼著張氏好好的就謝天謝地了。
賈赦帶著賈瑚來到他住的東廂,父子倆用了一餐菜色豐盛卻沒滋沒味的晚膳,賈赦便命人伺候賈瑚洗漱,自己也準備去找地兒歇息了。
出了東廂,陳嬤嬤正在門口等著,賈赦毫不意外地從陳嬤嬤口中得知書房已經為他整理好了。雖然陳嬤嬤說的原因是張氏孕期易驚醒,除了自幼伺候的陳嬤嬤、瓊枝和雲霓,任何人進房間她都會驚醒過來。
提醒了陳嬤嬤注意張氏的情緒,以免影響胎兒之後,賈赦平靜地去了書房。
說是書房,其實這是賈赦成婚之前住的屋子。東院是個小四進,成婚之前他住在第二進,張氏自己選了第三進作為婚房,後來第二進便成了他的書房。
躺在熟悉的床鋪上,賈赦也沒什麼不習慣,很快就睡著了。臨睡前,他想的是不知還會不會再做昨夜的夢。要是再做,他一定要把那本書看完。啊,看了開頭沒結尾,何等的人間酷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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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賈赦早早醒來,在床上翻來覆去也沒想起來那詭異夢境的後續。無奈地哀悼了一下那本無緣的,賈赦便趕緊起床了。他隻有三天假期,他可忙著呢。
接送賈瑚上學,然後陪齊太夫人聊聊天,順便欺負欺負賈敏,再然後去正院探望賈代善,如果恰好碰到史夫人和賈政,還要旁敲側擊(不是,陰陽怪氣)地催促二人還賬,剩下的時間試著和張氏聊聊天、看看書、散散步,不過這個成功率不高。
雖然有瑕疵,總的來說賈赦過得很充實。一轉眼,就到了該去上差的時間了。
這天早上,賈赦起得比送賈瑚上學還早,洗漱過後便開開心心地上差去了。
不知道今天皇上的早膳是什麼呢?賈赦吸溜一口口水,微微加快了速度。
來到東華門外,賈赦興奮地扔了韁繩就飄向了宮門。當然,有了三天前的教訓,他早早地將腰牌拿在了手上。
送賈赦來上差的何戟相當熟練地接過韁繩,牽著馬兒來到茶樓,熟門熟路地選了靠窗的位置坐下。店小二和他對視一眼,也不打招呼,便很有默契地去為他上菜了。
這是他們的福利,畢竟他們家主子但凡有肉吃,從來不會忘記給手下一口湯。是的,伺候賈赦上差的侍衛們都知道,賈赦起這麼早並不是為了上差不遲到,而是為了吃上那口熱騰騰的禦膳。
這邊何戟已經吃上了,那邊的賈赦雖然輕車熟路,但重重門戶在這兒攔著,也隻將將走到侍衛值房。
賈赦點了卯,正要如往常一般去“偷”禦膳,一位同僚便已經喚住了他,“賈兄弟且慢!”
賈赦停住腳步,好奇地看過去,是二等侍衛朱平,“朱兄找我有事?”
“小劉公公之前來傳話,說讓你點了卯彆回你的屋子。”朱平滿臉帶笑,對於賈赦在宮中居然有自己的屋子,毫無半點不好的情緒。有點心眼的禦前侍衛們都知道,這位上頭有人,不能強求交好,更不能得罪。
賈赦謝過朱平,開開心心地往乾清宮去。看來皇上是要他陪著一起用膳啊,不過他喜歡。能在大桌子上用膳誰想用小桌呀,更何況還有那麼好看的皇上陪著一起,嘻嘻。
來到乾清宮門口,小劉公公便迎了上來。這位是劉福的乾兒子,名劉文,目測便是下一任的太監總管,不過性子幾乎和劉福完全相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