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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有關周安安危的事,齊妃處理起來是難得的雷厲風行。在林錦文準備出宮時,她已經把自己看好的吉日拿到了皇帝麵前。

齊妃看重了三個吉日,一個是九月二十二日、一個在十月初八、還有一個是在臘月初六。

九月二十二日被齊妃圈了個小圈,看樣子她最滿意的是這個。但是東西送到皇帝手中,皇帝第一時間就把這個給扔在了一邊。

今日已經是九月十六了,二十二離的也實在是有點太近了。

然後皇帝在十月初八和臘月初六猶豫了一番,最終選定了十月初八。主要是臘月二十九那天是皇帝的生辰,整個臘月的時間禮部都要忙碌皇帝壽辰,根本騰不出時間來準備二皇子的親事。

皇帝心疼周安,雖是側妃入府也不想太委屈他,這種事辦理的太急促彆人麵上不說,心裡也會暗自嘀咕的。加上齊妃心裡實在是著急的很,日子定在十月初八正好,也算全了齊妃的心思。

皇帝定下日子後,便讓元宵把這日子拿到欽天監那裡算了下,得出的自然是大吉,這事便這麼定下了。

十月初八,二皇子府將有側妃入府。

後宮齊妃聽聞皇帝選好的日子後,也滿意的點了點頭。皇帝選擇這個日子,和她心底想的差不多。二十二日太近,臘月初六太遠,下月初八正好。

大概是想到周安日後有人貼身照料了,齊妃臉上的笑意深了很多,眼睛也亮了起來。她身邊的大宮女看到這情況忙道:“娘娘,這可真是大喜事。”

齊妃抹了抹眼淚,她年輕時本也有著絕色的容貌,也曾風華絕代過,也曾高高在上過。現在齊妃比起賢妃要蒼老了不少,人沒有賢妃那麼精神,也沒有那麼盛氣淩人富貴天然。

眼角的皺紋和臉上的褶子都十分明顯,一點一滴都在訴說著她這些年因為周安而受的苦。

齊妃道:“我這是高興的。二皇子還在病著,把咱宮裡上好的人參都拿過去,禦醫缺什麼讓他跟我說,務必幫二皇子調理好身體。”

那宮女忙道:“娘娘放心,奴婢早已把東西送過去了。二皇子吉人自有天相,相信很快就能來宮裡給娘娘請安了。”

“他這輩子能平平安安的,我已經很滿足了。”齊妃輕聲且無比真誠的說道:“我一會兒就去拜拜菩薩,求她保佑我兒平安順遂。”

林錦文在一旁聽著,隻覺得這個日子挺好的。說來他和顧輕臨成親時是三月初八,等林文秀成親是十月初八,算算中間相隔也不過七個月的時間。

現在距他出現在這個朝代也不過六個多月的時間,可就這麼幾個月,林錦文卻覺得差不多有一輩子那麼長。

他自幼生活的不幸福,日子過得饑一頓飽一頓的,很是顛沛流離。等稍大了後,他有能力了,就想過特彆安穩的生活。

職場也不是一帆風順的,日子總有浮浮沉沉的,可是那些緊繃的日子都比不上現在讓人感到心累。在職場上,你神經偶爾鬆懈了,犯了錯,也許還有補救的機會。

在這裡,你稍微鬆懈那麼一分,一個不留神間那就等於是沒命了。

好在有顧輕臨在家裡等著他,不至於讓他那顆疲憊的心來回漂泊沒有安穩之地。顧輕臨如果是他來這個朝代遭受這些考驗的代價,那林錦文覺得自己還是相當樂意接受的。

當晚,林錦文回到林家時,林家上下包括下人都是一副喜悅的樣子。

林錦文聳了聳肩膀,回自己的院子了。

顧輕臨正在散步,他的腿最近浮腫的厲害。這讓林錦文很擔心,他知道的為數不多的婦產知識之一就是妊娠性高血壓。

在古代這種醫療條件這麼不發達的日子,他真的很害怕顧輕臨也屬於這種情況。現代人生孩子有醫院有剖腹產的技術,也等同於在鬼門關走了一遭,在這古代更不用說了。

那完全是靠天靠自己,最關鍵的是顧輕臨是個小哥,生產隻難不易。

好在顧輕臨隻是腿部和腳浮腫,其他地方倒是沒有這情況。

林錦文看到顧輕臨後,他走上前讓玉竹和三七退下,自己親自扶著顧輕臨。隔著衣衫林錦文都能感受到顧輕臨略高的體溫。

說來現在天氣已轉寒,林錦文自己都穿了稍微厚重一些的衣衫。顧輕臨卻還在穿著單衣,夜晚渾身也跟有火在烤一樣,熱騰騰的。

有很多時候,顧輕臨睡到半夜都嫌熱的把薄被踢到一邊,林錦文再給他搭蓋上。不過有趣的是,顧輕臨明明是個極怕熱的人,睡覺時卻要挨著林錦文的。

哪怕是睡著後,林錦文起夜,他的眉頭都會皺起,人也變得不安穩起來。每當那個時候,林錦文都會輕輕拍著顧輕臨的背部,低聲在他耳邊說上幾句我在這裡。

顧輕臨的眉心才會漸漸的鬆開。

這些事顧輕臨自己都不知道,當然,也許是他隱瞞的太好了,至少在清醒的時候他沒有表現出任何異樣。

這在林錦文看來也算是小情趣,不管顧輕臨知不知道,他都沒有詢問過。有些事詢問的時機恰當的話,會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林錦文已經在心裡打算好了,等顧輕臨把孩子生下來,他在夜晚的某種時候肯定會細細的一字一句的問清楚這些小事的。

林錦文腦袋這麼一發散思維,不由的帶了顏色,渾身都跟著躁動起來。其實孕期四月到六月是非常平穩的事端,行房事時小心謹慎些也是可以的。

那時懷孕之人也比較躁動,林錦文偏偏忍耐住了,都是雙方用手解決的。主要是林錦文,總覺得這期間小心翼翼顧忌這顧忌那的感覺不好。

等顧輕臨身體輕便了,那兩人想折騰什麼都可以,也不用有太多顧忌了。

這話林錦文雖然沒有說出來,顧輕臨卻能從他隱忍的眼神中看明白。顧輕臨對彼此□□的印象並不怎麼美好,所以林錦文願意這麼等,他也是樂意的。

扶著顧輕臨在院子裡來回走了幾圈後,林錦文道:“歇一會兒吧。”

顧輕臨點了點頭,他額頭上有些濕意,林錦文怕他受涼,便帶著他回房了。

親自喂顧輕臨喝了一杯茶後,林錦文笑眯眯的問道:“今天孩子有沒有很調皮惹你生氣?”

顧輕臨低頭看著自己很顯懷的肚子輕聲道:“沒有,今天他很乖。”

林錦文望著他靜靜的想,顧輕臨自己怕是都不知道他現在的神色有多麼的溫柔。

林錦文眼底浮起絲絲笑意,他道:“看著像是個乖覺的,不調皮。”

顧輕臨嗯了聲,然後抬起頭道:“你說,他是個小哥還是個男孩?”

“小哥和男孩有什麼區彆嗎?隻要是你生的,我都喜歡。”林錦文這話說的十分坦然,在他眼裡小哥和男人本來就沒什麼區彆。

最關鍵的是,即便是顧輕臨生出個女孩,他也一樣喜歡。

這樣的說詞在古代卻是令人非常驚訝的,顧輕臨也微微有些失神。在他印象中,這話他父親說過,也做到了。

他的雙親是十分疼愛他的,也曾想過生個男孩,在未來能護著他,他們家也可以有香火。

後來他父姆因體質問題到底沒有在有孕,而無論彆人怎麼說,他父親都沒有想過納妾。至始至終都隻有他父姆一人,當時他父親把他舉向頭頂,坐在他肩膀上好爽的笑道:“沒有男孩就沒有吧,咱們有輕臨也行,到時讓他招個夫婿上門就是了。咱們同樣能護著輕臨,百年後也有人祭拜。”

他父姆聽了這話哭了,當時他還不太明白父姆為什麼哭,現在他懂了。因為這話,也因為說這話的人。

顧輕臨眼圈有些起熱,他垂眸輕聲道:“這是你說的,要一直記得。”

林錦文道:“我當然會記得,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天我都記在心裡,和你說過的每一個保證我也都記在腦子裡,永遠都不會忘記。”

顧輕臨抿嘴樂了:“那就好。”

林錦文是相當喜歡看顧輕臨笑容的,平日裡他很少笑的這麼開,人又是那張俊朗堅毅型的。此時他眼角又因剛才的情緒而泛紅,配上這模樣的笑,人又銳利又脆弱。

十分矛盾,卻異常的吸引人。

有那麼一瞬間,林錦文很想不顧一切的把他弄哭弄求饒……

不過林錦文為人到底沒有那麼禽獸,在感覺苗頭不對時,用最大的毅力把火勢澆滅……不,是暫時轉移走了。

他乾咳兩聲轉開眼動了動腿語氣略帶幾分僵硬道:“十月初八,林文秀要入二皇府的事你聽說了吧。”

顧輕臨隻感覺林錦文一係列的動作都很僵硬,他一時沒想明白這是怎麼了。

不過林錦文的問話很快把他的注意力分散了,他道:“聽說了,旨意來的比較突然,老夫人和夫人正在為妹妹的嫁妝忙著呢。”

林錦文哦了聲,他的注意力根本不在這方麵。

林文秀的婚事梅氏和林鬆仁做主,她自己都不會反抗,他身為一個繼兄自然也不會湊上前的。於是林錦文便隨口道:“你身子重,不方麵去幫忙,這事咱們就不參合了。”

顧輕臨道:“我也是這麼想的,也在第一時間告訴了老夫人和夫人。夫人說讓我儘快好好休息,這事她自己能忙過來。”

“那就好。”林錦文笑著說,語氣有些嘲諷。

夫夫二人有關林文秀成為二皇子側妃的事到此為止了,他們這個小院子仿佛同林家隔絕了一般。外麵的喜慶、熱鬨似乎同他們一點關係都沒有。

顧輕臨看林錦文心情極好,又道:“明日我想去外祖母家看看,溫怡定好了親事,我怎麼著也要去祝賀一番的。”

林錦文皺了下眉道:“你行嗎,要不我陪你一起去?”現在大皇子和他們僅僅是表麵平靜,溫家在這裡麵肯定是出力了的。

雖然知道溫家現在不會對顧輕臨動手,但不怕一萬就怕萬一,他可不想顧輕臨遇到一點麻煩。

顧輕臨笑著安撫他道:“自然是可以的。如果我現在就不和溫家走動了,那不是明擺著告訴他們,我們有問題嗎?再說了,我這次會帶上王婆、地錦,還有外祖母在那裡看著,沒什麼問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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