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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輕臨看林錦文那不情不願的臉色,心中不由的一軟, 分析道:“這是天大的好事, 又有外祖母在場, 他們不會對我怎麼樣的。再者, 現在這種時候, 溫家肯定得到消息了,我親自去也不過是錦上添花的事。他們就算是為了大皇子能順利成為太子也要更加愛惜名聲的。”

林錦文歎了口氣攤了攤手道:“其實你前些日子剛去過一次, 現在以去的太過頻繁會被彆人懷疑為由拒絕也是好的。”

顧輕臨靜靜的望著他道:“這話一聽就太假了,是借口,不值得人相信的。我在彆的地方幫不到你,這點小事還是能夠做好的。你現在做的事正危險, 彆因為這點小事就惹人懷疑,到時功虧一簣。”

林錦文知道顧輕臨是這般想法,所以他才點頭同意的。當然,如果他態度夠強硬,顧輕臨肯定不會前去的。

顧輕臨是真心實意在為他考慮的,顧輕臨能體諒他, 他也能相信顧輕臨能處理好這事。

這事林錦文明白歸明白,但心情還是不怎麼好, 不過他也不想顧輕臨心裡記掛太多事, 便玩笑般的開口道:“這樣身不由己的日子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結束。”

顧輕臨聽他這話說的這般無奈,不由的笑了,他難得有心情調侃了下林錦文道:“你要是覺得這樣的日子都是身不由己,那彆人更不用說了。”

畢竟深受皇帝寵信又不樂意委屈自己的林錦文, 撇開那些尖銳的風雲,他的日子過得是相當瀟灑的。平日裡無人敢得罪,沒有證據下無人會為難他。

林錦文收起臉上玩笑般的神色鄭重道:“我說的是真心話,自由自在的日子雖然也是相對而言的,但嘗試過就會覺得現在的生活是一種逃不掉的束縛。在皇權麵前,有時你能張口說話都是錯的。”

顧輕臨心中一動挑眉道:“聽夫君這話,好像經過那種日子。”

林錦文對於他抓到的重點很是鬱悶,不過他還是點了點頭神色變都沒變一下道:“以前倒真是過過,現在卻是想都不能想了。”

顧輕臨以為他說的是自己未入宮前的生活,想想那時林錦文的名聲和生活。雖然不像現在這樣被皇帝看重,但日子也沒有這麼心驚肉跳。

那時的林錦文打馬溜街,日子過得是相當瀟灑的。

看到顧輕臨因自己的話陷入了沉思,林錦文垂下眼語氣十分不經意的問了句:“你是喜歡以前的林錦文還是現在的林錦文?”

顧輕臨被問的回過神,他心裡隱隱覺得林錦文這話有些古怪。不過他並未多想,直言道:“以前的你我並不熟悉,所知所聞都是聽彆人說起的。現在的你是我親眼看到的,這完全沒有什麼可比性吧。”

林錦文心裡早就清楚顧輕臨會這麼說,但當他真的親耳聽到這話時,心裡還是忍不住覺得有些甜。

這種感覺就像是在他年幼時撿到五角錢去買了個塊糖放在了嘴裡後,其實他並不喜歡吃糖,可是那滋味他在心裡記了一輩子。

現在顧輕臨給他的感覺就是這般,小心翼翼得到的,永遠被記在了心底。

顧輕臨看到林錦文眼中克製不住的笑意,他知道這人是喜歡他這個答案的。

他心裡也很高興,不過他很快壓下了這絲笑意,淡淡道:“我可記得那時有人說我是個醜哥的。”

顧輕臨長相不符合大眾審美,一般男子都很難喜歡這類小哥,身材體魄甚至眉眼都和普通男子一樣。如果不是眉間紅痣,彆人肯定不會把他當做小哥的。

但礙於溫家,即便眾人心中對顧輕臨有著輕視,也不會說出來,隻會遠遠避開他。唯有林錦文,把這事說的坦然又響亮。

顧輕臨是個沒人要的醜哥在京城被人傳得風風雨雨,其中林錦文的功勞很大。

隻是誰能想到兜兜轉轉,他們兩個竟然成親了,而且感情還相當不錯。

林錦文知道顧輕臨這話並不是在找茬,而是隨口這麼一說,估計還有些許不大理解林錦文當時怎麼想的情緒在裡麵。

畢竟以顧輕臨對林錦文的了解,他是個心思相當深沉的人,即便是真的看不上顧輕臨頂多在彆人討論這種事時,他會找個借口避開的。

例如用一副嘲諷的語氣說,公開討論小哥,你們是不是想娶他。

一句話既掩護了自己,又岔開了話題,也維護了顧輕臨的顏麵。所以有時顧輕臨還真弄不懂,當初林錦文公然那麼說是什麼意思。

望著顧輕臨有些好奇的目光,林錦文十分淡定道:“你就當我的腦子在當時被驢踢了吧。”

這說法新鮮的很,顧輕臨挑了挑眉。

林錦文忙又道:“腦子被驢踢糊塗了,所以胡言亂語。”

顧輕臨輕笑出聲,他知道林錦文對自己有所隱瞞的,但他隻是錯開眼並沒有再說彆的了。

林錦文倒是鬆了口氣,他還真怕顧輕臨追問下來,自己沒話可說了。

畢竟穿書這種事是不好提及的,就拿他自己來說,如果有天顧輕臨告訴他,他是一本書中的人物。

他的性子、家世、朋友、結局甚至種種一切都是在被彆人的筆控製著,他簡直不敢想那畫麵。

所以這件事就當做是他心底永遠的秘密吧,顧輕臨不需要知道這些的。

隨後林錦文主動岔開了話題,提起了顧輕臨去溫家時要注意的事項。一點一滴,絮絮叨叨個沒完沒了的,但顧輕臨心裡卻覺得很是歡喜。

第二天,林錦文一大早就入宮了,顧輕臨趕在不早也不晚的時刻入了溫府。

他帶來的這個消息自然是讓溫家眾人都很驚喜的,溫老夫人雖然已經從溫老太爺嘴裡得知這一切了,但顧輕臨說這話是從林錦文口中說出來的後,她麵色仍舊十分歡喜。

如果不是現在事情沒有明朗下來,溫老夫人恨不得直接在府上擺上戲台子,點上幾出戲,讓整個溫家都樂嗬樂嗬。

這種事雖然不能做,不過溫老夫人還是以自己身體好了為由,給自己院子裡的下人賞一個月的月錢。

至於彆的院子裡的人,各自自然會找到更合適的借口進行打賞。

溫怡最近情緒一直很低沉,聽到這事後臉上表情才豐富了些,想到自己未來的夫家和騎馬而過的柳俊溪。她的眼神暗了暗,最後垂眸不語。

溫芳不知道在想什麼,有些心不在焉的,溫遠則縮在一旁很是安靜。

顧輕臨等溫老夫人的心情平靜下來後,便提出自己要離開回府的事。

溫老夫人自然是舍不得他的,有意想留他在溫家用午膳。

顧輕臨道:“外祖母開口了,我本來不該推脫的。隻是今日夫君入宮的早,我出門時他並不知道。現在時辰不早了,我也該回去了,免得他回來看不到人,心裡著急。”

顧輕臨這話裡的意思是我是偷偷跑出來給你們說這個事兒的,林錦文不知道。為了避免穿幫,我還是先回去吧。

顧輕臨這話說完,溫老夫人的眼睛都紅了一圈。在溫老夫人眼裡,林錦文對顧輕臨好都是看在他肚子裡孩子的份上,顧輕臨因為種種事心裡一直是向著溫家的,沒辦法對林錦文交心。

溫老夫人抓著顧輕臨的手道:“辛苦你了。”

聽著他哽咽的聲音,顧輕臨搖了搖頭,他道:“沒有很辛苦。”

而後顧輕臨便離開了溫家,溫老夫人這次沒有再挽留他。

等人走後,溫老夫人閉了閉眼道:“輕臨的這份情,大皇子和大皇子妃都是要承認的。”

王氏笑著接話道:“母親說的是,大皇子妃心裡向來敬重母親,對輕臨更是沒話說的。”

溫老夫人嗯了聲,算是應了這話。

顧輕臨回林家的路上心情一直很緊張,他心裡雖然覺得不會有事,但還是克製不住這股恐慌。好在直到他平安回林家,路上也沒發生什麼事。

直到回自己的院子裡,顧輕臨才發現自己的肚子又緊又脹的,孩子不知道是不是感到不舒服,在裡麵歡騰的厲害。

好在王婆經驗老道,說他這是太緊張導致的。

王婆很快幫他推了下,顧輕臨的心漸漸安定下來,肚子裡的孩子也不那麼鬨騰了。

顧輕臨想,這次事情過後,直到生產他都不會出院子裡的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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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顧輕臨想這些時,林錦文正站在皇帝跟前看戲。

演戲的人物有皇帝、溫老太爺、溫時靖,還有溫時奕從荊州遞上來的請罪折子。

這話還是得從皇帝退朝之後說起。

皇帝退朝之後在禦書房批閱折子,皇帝自打後宮接二連三的出事後,就沒了往後宮去的心思。平日裡閒著沒事又不想回乾清殿乾坐著,便到禦書房辦公。

皇帝認真起來,批閱折子的水準還是相當不錯的,該罵的罵,該畫圈的畫圈,該扔的仍。

皇帝批注了大半,接到了溫時奕讓人從荊州快馬加鞭送到京城的奏折。

林錦文看著皇帝看到奏折的表情,心裡甚至有種感覺,皇帝似乎就是在等這份奏折。

這一刻,林錦文清楚認識到皇帝真的對大皇子周瑞失望了。

他在捧周瑞,也是在殺周瑞。

溫時奕上的是請罪的折子,他在折子裡生生哀啼說他在荊州剛剛聽到宮裡有個芳美人是荊州人士時,心裡便十分詫異和恐慌。因為他知道真正的蔣芳已經病故了,這個芳美人定然是被人冒充的。

冒充一個秀女又成功爬到了皇帝跟前,這裡麵肯定是有陰謀的,這陰謀必然是針對皇帝的。

想到這個可能,溫時奕便立刻派人往京裡送了折子,希望皇帝查證下芳美人之事。

折子剛剛送出去沒幾天,他心中時時不安時時惶恐,希望儘快得到皇帝的批複。隻是沒等幾天,折子還未送達,他便聽到芳美人想要謀害皇帝之事,他心裡更是慌亂,便又上了這道折子。

希望皇帝明察此事,最後溫時奕在奏折結尾處表明了自己的罪行,未能在第一時間發現有人冒充蔣芳,差點讓她害了皇帝,請求皇帝治罪。

皇帝看完溫時奕這份折子半個時辰後,溫老太爺同溫時靖前來求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