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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家洗三的事皇帝也是聽說了的,在得知林錦文邀請了那麼多人給他們顯擺自己的兒子,皇帝心裡有股莫名的羞恥感。

等再次見到了趾高氣昂的林錦文後,皇帝心情很是複雜。

他和眾人的想法是一樣的,林錦文這是在睜著眼睛說瞎話自欺欺人。

在這件事中沒有人會想到王忠說謊,更沒有人會想到王忠會替林錦文說謊。就像沒有人會想到蕭如歸和林錦文之間的關係不錯,兩人在皇帝麵前相互打擊過,但卻是最親密無間的合作關係。

畢竟這暗雙近幾十年都沒有出現過,人們早已把這類人給遺忘了。如果這孩子不是個暗雙,王忠肯定不會那麼開口說出來的。

柳俊溪和柳老將軍這些知情人對林錦文做下的事心情是格外複雜,柳老將軍認為自己活了這麼長時間,還沒遇到過這麼沒臉沒皮的人呢。

先是把自己的孩子說成暗雙,然後又厚著臉皮在皇帝那裡求得恩典,告訴眾人不是暗雙。不是就不是把,還在洗三那天大肆宴請賓客。

熟悉不熟悉的,有仇沒仇的都請過去不說,還提前招呼人家說讓帶禮品前去,自己則抱著孩子溜溜噠噠告訴眾人這是他兒子。

柳俊溪回來可就告訴柳老將軍了,例如大皇子周瑞、那個禦林軍裡的賀帆什麼的,都拿著貴重禮品前去的,當時那臉上的神色可都精彩的很。

但礙於皇帝開口了,他們一切想說的話隻能憋在心裡,半句都沒辦法說出來。

想到那個畫麵,柳老將軍有點暗恨自己怎麼沒在現場。不過他們柳家現在和林家關係比較微妙,柳俊溪這次前去也是由於林錦文的要求光明正大去的,要是林錦文沒使出這麼無賴的一招,他們柳家還不會派人去的。

柳老將軍想著想著搖了搖頭,他問柳俊溪:“林錦文這性子到底像誰?林鬆仁心思陰沉,但絕對不是這麼胡來的性子,你姑姑雖然不是文靜之輩,但性子豪爽,不會這麼無賴的。”

柳俊溪看柳老將軍提起柳氏眉眼暗淡了一分,他心裡也不好受,忙道:“爺爺,人常說外甥像舅,我覺得林錦文這性子像我爹。”

柳老將軍眉眼一挑,眼神有些鋒利,他無聲的詢問柳俊溪,他這是怎麼說話的,哪有這麼說自己父親的。

沒人不怕柳老將軍這臉色,柳俊溪也是如此,他瑟縮了下脖子,攤了攤手道:“爺爺你想,我爹在戰場不也是這樣嗎。說是用火攻人家,事到臨頭他可能用的是毒。說是要發兵圍攻殲滅敵人,他說不定連人都不派出一個,這京城說起來也不是另一個戰場嗎?”

邊關將士那麼多,總有被人收買的,但柳將軍從來不按理出牌。那些奸細遞出去的消息,漸漸的也就沒人信了。

聽了柳俊溪這一番話,柳老將軍也沉默了。仔細想想,這柳俊溪說的還是挺有道理的。

難不成這林錦文真的和柳逸是一類人?

一想到這個可能,柳老將軍心情十分複雜。

柳俊溪無聲的翻了翻白眼,他不想打擾陷入迷惑中的柳老將軍,便道:“爺爺,你好好想想,我出去一趟了。”

柳老將軍本能的抬頭道:“你最近往外跑的次數可不少,有時半夜三更才回來,你出去做什麼呢?”

柳俊溪心中一跳,麵上卻半分不顯,他道:“爺爺,反正我沒做過殺人放火的事。”

柳老將軍瞪了他一眼,柳俊溪趁機溜了。

溜出去之後,柳俊溪才長歎一聲,他突然想到蕭如歸今天夜晚不回家,他溜出來也沒事的。

而被柳俊溪想念著的蕭如歸,此時正在宮裡和林錦文大眼瞪小眼。主要是林錦文在皇帝麵前心情太好,皇帝看著牙疼,便把他打發走了。

林錦文沒地方去,隻好和同樣閒著沒事的蕭如歸一起默默的站著。

蕭如歸其實有點不知道該怎麼麵對林錦文的,他知道林錦文這人相當聰明,很多時候事情僅僅有點不對勁,他都能想到很多。

這次暗雙之事,他相信林錦文肯定是在第一時間內想到了他頭上。

他倒是不怕林錦文說出去,隻是心裡到底難免有些尷尬。

因為他和柳俊溪之間的關係,柳俊溪曾當著皇帝的麵承認自己喜歡男子。可他說到底並不算是男子,他不知道自己算不算自私。

這些事一直壓在他心頭,很多時候他都想開口問柳俊溪,但話到嘴邊他都沒有成功說出來。如果沒有林錦文生孩子這事,他都不知道自己會不會一直瞞著這些,一輩子把自己當做個男子同柳俊溪那麼在一起。

說到底,他隻在想著自己,根本沒有顧慮到柳俊溪。他是個極度自私的人,自己也可以說是個騙子。

柳俊溪喜歡的是那個光明磊落的蕭如歸,他卻是個心思肮臟十分卑劣之人。這種事是越想越覺得自己有錯,越覺得尷尬。

林錦文看著快要把頭扭到身後的人,他有些無語。蕭如歸心裡在想什麼,加上這人那渾身不自在的樣子,他可以說是猜的八|九不離十。

蕭如歸也太不了解他的,他不是那種長舌婦八卦婆,什麼事就往外說。再者,這是兩個人感情的事,不需要他這個外人替蕭如歸在柳俊溪說明什麼的。

不想蕭如歸思緒那麼發散,他怕這人在發散下去,把自己整入死胡同中。

林錦文撇嘴道:“你想那麼多做什麼,等事情結束,你直接問柳俊溪,到底喜歡你的人還是喜歡你的身份不就得了。自己在一旁糾結個什麼勁兒,兩個人之間,千萬彆弄那些我是為了你好,所以我選擇離開的自我感動,那都是閒著蛋疼的自我高|潮。”

林錦文一開口,蕭如歸腦袋裡的想法頓時沒了。

他十分難言的看著林錦文,這人麵相也是極好之輩,又相當的聰慧。有時說出來的話卻相當的粗魯,那話一般斯文人都說不出來的。

而且讓蕭如歸心裡複雜的是,林錦文能這樣,證明他沒把自己當成個暗雙來看待。這讓蕭如歸狠狠鬆了口氣,他這些年都習慣自己身份了,如果被林錦文異樣對待,他還真有點受不了。

明白林錦文的態度,蕭如歸也不想在私人這方麵糾結了,他道:“你這幾日沒來,宮裡發生了點事。皇上前些日子已經下旨,讓溫時奕立刻從荊州回京。”

“意料之中。”林錦文無所謂的說道:“皇上對溫家可不那麼放心,再說了他這麼做,溫家也可以放下心來。”

蕭如歸道:“你心裡有數就好,我聽說,這溫時奕可不好對付,他做事手段比著溫侍郎可要殘忍的多,人也是相當冷靜之輩。你小心著點,在他身邊可彆露餡了。”

林錦文笑了,他道:“我自打出生就沒怕過誰,他要是對著我殘忍,那我可不會客氣的。荊州離京城可有一段距離,聖旨到達荊州,溫時奕收拾收拾,等他拖家帶口的到京城,差不多也要一個多月。至少這一個多月的時間裡,我用不著怕他的。”

蕭如歸信他這話,林錦文不是被人欺負了不吭聲之輩,他想溫時奕在林錦文手裡應該是逃不了好的。

想通這些,蕭如歸也放下心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這幾個字在林錦文這裡被用的是相當出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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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林錦文在宮裡並沒有被皇帝怎麼召見,他出宮時倒是碰到了周祥。

周祥自打淑妃入宮後就病了,這麼多天不見,他人也從一個小胖子變成了瘦子。周祥那火爆的脾氣倒是沒怎麼變,看到林錦文後還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眼睛裡滿是仇恨。

林錦文也毫不客氣的回瞪他一眼,周祥是當他是泥巴捏的嗎?淑妃是被皇帝打入冷宮的,這事可是跟他一點關係都沒有,周祥不去怪周瑞,不去怪溫家,在這裡對著他吹胡子瞪眼的有什麼用。

不過周祥知道自己沒人護著了,到底是沒以往那麼衝動會直接動手,他走到林錦文跟前道:“你彆得意太久。”

林錦文撇嘴道:“三皇子,這話該是我對你說,現在不能得意的是你吧。”

“小人得誌。”周祥冷聲道:“我早晚有天會讓你們付出代價的。”

“早晚有天?”林錦文不屑的撇了撇嘴:“三皇子你這是在威脅我,我明天入宮就讓皇上給我做主。”

周祥:“……你無恥。”他真沒想到林錦文會是這反應。

林錦文納悶的看著他:“三皇子,咱們兩個到底誰無恥。你都這麼威脅我了,還不允許我告狀?你當我是傻子嗎?”

說完這話,林錦文也不想和他多說什麼了,便大搖大擺的離宮了。

反正以周祥這表現,肯定是不知道在那裡聽信了宮裡的傳言,前來找自己的麻煩。這種吃了教訓還不長腦子的人,早晚都要吃大虧的。

林錦文順順利利的從宮裡回到了林家,天漸漸的有些冷了,顧輕臨現在是極度怕冷的。房內早在他生產時就燒了地龍,裡麵很是暖和。

林錦文回去時,乍然冷熱交替時,他整個人都瑟縮了下。

他回去時顧輕臨本來是在睡著的,早早在他旁邊睡著。林錦文推門而入時,那人就打著哈欠睜開了眼,他含含糊糊道:“你回來了?”

林錦文心裡滿滿的,他嗯了聲,他把衣服脫下來道:“我吵醒你了?”

顧輕臨打了個哈欠,他道:“沒有,睡了一會兒了,也該醒了。”

林錦文走近後看到了他放在外麵的腿,顧輕臨被他看得有些心虛,腿不由的縮回了被子裡。

他現在身上每天吃完飯都會出虛汗,人在暖房之中也格外覺得熱,有時一出汗他就想從被子裡爬出來。

林錦文怕他落下病根,他可聽人說過,這月子裡落下的病根,可沒辦法好的。林錦文本來想說些什麼的,但一時被顧輕臨這動作弄得都沒脾氣了。

他最後隻好假裝沒看到,自己用手戳了戳早早的小臉道:“他睡著了怎麼不讓王婆抱到偏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