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禦風山莊在嶺山之上, 是個險要之地, 家主姓白,人稱白莊主、白大善人。

按照林錦文的話來說那就是,這禦風山莊名字聽著高大上, 有股濃濃的武俠風,實際上就是個土財主建的。這禦風山莊的主人本人比較喜歡白莊主這稱呼, 說是聽著很有派頭。

這白莊主是個很有手腕的傷人,家產相當豐富,也是嶺南出了名的大善人。這白莊主倒是個想做官的人, 但他從商了,這官是不能做的。

不過他和官府的關係是極好的,當然,這個關係好並不是說他和官府勾結。嶺南是林錦文相當看重的地界,這朝中有個什麼世家犯錯, 都會流放到此地。

當初和林錦文有關的溫家和柳家都在此地。

這嶺南的官員時刻被皇帝注視著, 就如同有蠟燭在時刻烤他們的後背, 他們做事自然都是非常有分寸的。

主要是嶺南要是發生什麼災害,這白莊主總是第一個出錢出力的, 官府也會給他上報一番,讓他有個好名聲。所以,這白莊主在林錦文那裡都是掛的上名號的。

最重要的是這自古錢財和官位勾結在一起不是什麼好事,林錦文對白家還是找人細細查過的。

說來這禦風山莊的名字由來也挺有趣的,當初這白莊主買了座山頭在上麵建了房子後,覺得白府這名字聽起來不夠大氣表現不出他的財氣。

想來想去就讓一個知名的算命先生給取了這麼上不上下不下的名字。據流傳, 那算命先生說,取了這個名字,白家日後肯定能飛黃騰達成為這大周第一商。

這名字雖然聽著古怪的緊,不過白莊主樂意,便有了知名的禦風山莊。

林早早同沈言前往禦風山莊是非常順利的,太子出巡是大事,為了避免引人注意,他們帶了幾個服侍的宮女貼身內監和禦林軍離京,這事除了宮裡的皇帝和君後根本無人知曉。

太子不上朝的理由皇帝都幫忙找好了,那就是太子眼睛還未曾好透,暫不上朝。

沈言一路上坐在轎子裡,身邊有隨行的太醫。林早早則是一路騎馬,他自幼習慣了這些,倒也不覺得累。

他們到嶺山腳下這天,是個極好的豔陽天。他們前來時為了避免走漏消息,並未提前通知白家,所以此時嶺山之下悄然無聲。

從嶺山腳下到禦風山莊是磚石鋪就的台階,這抬頭從山腳就能望見的禦風山莊,但真的要拾階而上還是需要花費一點時間的。

林早早先派了個人前去通稟,自己則同沈言慢步前行。

當然沈言身體不好,加上他是小哥身份,是坐在轎子裡被人抬上去的,林早早則是由人護在中間走上去的。

沈言臉色極為不好,他想說自己也能走路,隻是剛剛張口,便劇烈的咳嗽起來。

林早早望著他微微一笑道:“無礙。”

沈言笑了笑,他相貌似極為清秀的,隻是這些日子精神狀態一直不怎麼好,人顯得格外沒精神,說話做事都很勉強。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林早早麵相有幾分像林錦文,為人處世也像極了林錦文。基本上來說,遇到事情能在最短的時間內鎮定下來,也很能察言觀色,看出彆人心裡在想什麼。

隻是林錦文自幼生活在最底層,吃過很多苦,舉手投足間顯的是漫不經心出人意料。相對而言林早早倒是沒有受過這樣的委屈,他自幼被封為太子,生活在宮中,是人人巴結捧在手心裡的對象。

不過林錦文這些年也讓林早早見過人間百態,讓他嘗試過人世上的酸甜苦辣。要不然,當初他眼睛不能視物時,他人肯定是要瘋的,而不是在第一時間鎮定下來。

一群人拾階而上,行至半途,沈言擔憂林早早,問他要不要坐上轎子。

林早早搖頭拒絕:“這點路不算什麼。”

沈言無法,隻在心裡盼望這台階能少些,他們能走的快些。那樣他可以早日見到沈舟,也可以讓林早早好坐下休息。

一行人走到禦風山莊門前時,這兩年已經不怎麼管事的白莊主帶著家人仆人已經站在了門口。

看到林早早一行人走來,白莊主激動的渾身顫抖。因為是見沈言的哥哥沈舟,所以一開始上門稟告的人就表明了身份,但也同時表明不希望過多人知道,便以林早早相稱。

表明太子身份是為了沈舟,不讓過多人知曉,是為了避免消息走漏麻煩。

在白莊主準備對著林早早行禮時,林早早上前一步道:“白莊主,此次我們便衣而來無需多禮。”這言下之意就是除了白家不希望自己的身份被鬨得人儘皆知。

白莊主臉一紅忙道:“草民不敢,這……這莊主稱呼是不倫不類,太……林公子莫笑。”

林早早微微一笑道:“還挺有趣的。”

白莊主臉色更紅了,額頭上都布上了汗水。白莊主夫人乃是金氏,有一兒一女。

兒子名白金銀,年十九,未娶妻,女兒白珍珠,年十六。兩人生下來就比較受寵愛,這名字也表現出了白莊主的喜好。

白金銀常同嶺南世家子弟來往,白珍珠也同那些世家閨秀有交往,白家的禦風山莊也曾被嶺南地界的世家借去招待客人,他們雖是商人身份,不過這種宴會也是能拿到帖子參加的。

可兩人見了林早早,才真正知道氣度非凡這幾個字的含義。林早早身後站著穿著尋常衣衫的禦林軍數十人,可他們神色肅穆,眼睛都放在林早早身上。

林早早則表現的風輕雲淡。

白金銀往日也是個能噴能說的,因為受寵性子還有點跳脫,現在縮在一旁半句話都不敢說。白珍珠倒是看了林早早一眼,又看了看他旁邊的轎子,神色還算平靜人也鎮定,頗有幾分京城世家小姐的風範。

在上山之後,沈言本來準備出轎子的,林早早說山上風冷,阻止了他,沈言便一直坐在轎中。

看著激動的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的丈夫,金氏不動聲色的戳了戳白莊主。

白莊主回過神望著林早早道:“不知林公子前來有何要事需要草民……要我去做?”能讓太子親自出麵的事,肯定非同尋常。太子不想暴露身份,他也不能自稱草民的。

林早早聽了這話微微挑了挑眉,他心下有些古怪,這白家的人竟然不知道沈舟在此處,這消息就不是他傳遞出去的,那消息是誰傳到京城的呢?

林早早心裡想著這些,麵上卻是半分不顯。他道:“今日我們前來是為了尋人。”白家眾人一臉疑惑,隨後便是又驚又怕,不知道自家院子裡竟然有太子要尋的人。

林早早還想說些什麼,轎子內傳來沈言壓製不住的咳嗽聲。

林早早神色一凜客氣道:“白莊主如果不介意,可否到裡麵說話。”

白莊主這才想起來,他們人還站在禦風山莊的大門口,實在是失禮的很,忙請人進去。隨即,他又慶幸,也就這太子脾氣好,要是換其他有權勢的人來,他們白家人今日怕是要人頭落地了。

林早早進入禦風山莊,隻覺得這裡麵的花草布置都很精致,下人一舉一動都很有規矩,不比京城世家差。

林早早覺得很有趣,並不是他對白家有什麼意見,而是從他剛才的觀察來看,這些下人和布置絕不是眼下這些白家人能弄好的。

這禦風山莊怕是藏了很多他們自己都不知道的秘密,就是不知道這些秘密是好還是壞。

到了前廳,沈言從轎中走出,看到他白家人這才恍然大悟。他們雖在嶺南,但也聽說過太子東宮有一救命恩人之事,想來就是眼前這小哥了。

沈言坐在林早早下方,林早早也沒有多餘的話,直接把沈舟的事說了出來。

白家眾人聽了都有些坐立不安,這在他們府上的人可是太子救命恩人的哥哥,他們萬一哪點做的不好,那可就壞事了。

白莊主忍著各種心虛,腦門帶汗乾巴巴的道:“林……林公子,這白府上下人頗多,那……沈公子的哥哥可有什麼特彆之處。”

沈言這幾個月一直在等沈舟,此時他忙道:“我哥哥是小哥身份,避禍之時他為我擋了一刀,手上留了道疤。”

也是因為沈舟小哥的身份,沈言怕他入京的路途遇到危險,才執意來嶺南的。

白莊主細細想了下,神色突然一變,他猛地站起身拍腿道:“我……我這府上的確有這麼一個人,隻是……”說道此處,他麵有難色。

沈言站起身焦急道:“到底怎麼了,還望白莊主直言。”他說話太過著急,不由的咳嗽起來,整個人都在顫抖著,臉都咳嗽的通紅,似乎要暈倒那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