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已經落我手裡了(2 / 2)

厚九泓正好過來,見他往外走,突然警惕:“你要去哪?”

朝慕雲神情仍然淡淡:“去現場。”

“現場?”

“不是要抓凶手?破案不看現場,點兵點將點和尚麼?”

厚九泓想了想也是:“可那裡有官差把守,不會讓你我隨便進。”

“讓不讓進的,”朝慕雲一臉意味深長,“這不是還有你?”

“我?”什麼意思?厚九泓不懂。

朝慕雲微笑:“武藝高強者,總是會被崇敬重重用。”

厚九泓就懂了,這是看上他身手了,又想使喚他呢!

“你還真當什麼都能算計得了我?”他嗤了一聲,“我不去,你有本事就自己去。”

朝慕雲也不惱,慢條斯理理袖子:“聽聞襄助官府破案,是有賞銀的。”

厚九泓眼珠轉了轉,不為所動。

朝慕雲又道:“案件偵破的數量,時間,牽連範圍,皆對上官政績有影響,鞏大人風寒未愈,心力不足,一定更迫切希望抓住凶手,相對他獲得的官場利益而言,這點賞銀,著實算不得什麼。”

對啊,大人們沒必要計較這三瓜兩棗的……厚九泓沒說話,腳尖卻已默默轉了方向。

朝慕雲繼續,言語諄諄:“人生在世,有些事有些人怎麼辦都容易,有些事有些人怎麼努力都難辦,官家大人們的人情,有機會的話,普通百姓尚要努把力……”

厚九泓立刻板肅表情:“為什麼還不走,還懶什麼呢!”

官府人情……他們這種刀口舔血的,當然更需要!

厚九泓路很熟,很快帶著朝慕雲到了案發現場,兩個院子直線距離並不遠,都挨著依雲峰,他們的院子略低,死者住的更高些,過來的青石路彎彎繞繞,沒方向感的人就會覺得很遠。

“看到了沒,旁邊有官差,隻能在外麵偷看,悄悄的。”

“我不瞎。”

“啊?”

“守衛那麼顯眼,我得多想不開,還往裡走。”

厚九泓:……

等你落我手裡的!

不過想想那張摁了手印的契紙,他又滿意了,你個病秧子已經落我手裡了,知道麼!

朝慕雲心裡想著案子,沒關注他,靜靜走往旁邊,觀察四方。

這個院子背靠高山,隻有一條路通到門口,窗外往西就是著名的依雲峰,極險極陡,他看了下,不是普通人能攀爬的路,他那嫡兄昨夜過來,隻能是這條正常的,通往院子的石板路。

嘉善說,寺裡有規矩,除路口值守武僧外,各院酉時下鑰,均有鈴鐺為警,外人但有靠近,必生響動,嫡兄不會武功,酒醉後大剌剌行大路過來,為何一路無人知曉?

還有這個門,怎麼進去的,怎麼殺的人?沒有聲響……有人開的門?或者,留的門?如此的話,母女二人其一,必與之是熟人……

朝慕雲繞到前麵,調整角度,看能不能看到門閂。

結果是不能。現場已被封存,各處有人把守,為查案方便差人進去,門開了半扇,但還是看不到。

朝慕雲手指了指門:“你去看看門閂,可有異樣痕跡。”

大約知道鬥嘴鬥不出什麼來,最後結果總會如病秧子所願,厚九泓乾脆不說話,運輕功去看了:“沒異常,沒勾沒坎沒斷的。”

所以這門非暴力打開。

“死者姿態呢?”

“什麼姿態?”

“怎麼倒的,仰臥還是俯趴,頭腳衝哪,身上有沒有特殊痕跡,你去看看……不對,”朝慕雲想起,“這個時間,官府定已殮屍入驗,現場大概沒有屍體,你得去翻一翻皂吏的文書記錄,他們的現場勘察裡,定會寫這些,甚至有圖示。”

“嘖,麻煩。”

厚九泓說著麻煩,還是想辦法偷了卷宗看了,回來說:“小姑娘倒在院子裡,頭衝著門口,不算俯趴,也不算仰臥,是側躺,胸口有一枚匕首,血流了很多,她娘死在內室,坐姿,頭歪靠在軟椅背上,看姿勢有點像睡著了,沒流血沒啥的,記錄說嘴唇有點青……”

“嘴唇青?”朝慕雲抬眉,“指甲呢?”

厚九泓想了想,道:“好像也有點青?我沒太看清。”

朝慕雲:“那就去看清楚。”

厚九泓:……

他憋著氣,又去了一趟:“偷看不了了,人家封檔了,現在隻有鞏大人能調看。”

朝慕雲仍然很淡定:“那就去停屍房看看,你的腳力,應該不用多久?”

“你叫我去偷看屍體?”

“不然呢?”

“不去!老子隻會活的女人感興趣!”

“賞銀……”

厚九泓深吸了一口氣,行,這筆賬他記下了,等以後,有這病秧子還的!

他速度倒不慢,沒多久就回來了:“紫的,指甲也是紫的,這回行了吧!”

嘴唇指甲泛青泛紫,是典型的發紺反應,人死於中毒?

朝慕雲垂眸,雙手束在小腹前,右手指尖輕叩左手手背:“有意思。”

厚九泓沒懂:“有意思?什麼有意思?”

朝慕雲:“若你是凶手,準備殺一對母女,可會帶兩種工具?一個用刀,一個用毒?”

“大約不會,”厚九泓果斷搖頭,“一把子力氣的事,要麼都用毒,要麼都用刀,感覺自己打不過,製不住,就雙雙毒殺,有足夠信心武力致服,不怕引來什麼後果,帶把刀便是。”

所以現場是怎麼回事?

朝慕雲眸底墨色浮沉:“母女二人中,有一個並不是凶手目標,昨夜,發生了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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